“原來是你?”
常霄有些意外的看著李信。
李信抽出長劍,在李貴的衣服上抹了抹劍身上的血跡,插入劍鞘,抬頭道:“很意外嗎?”
常霄點了點頭,說道:“自陪都一別已是三年,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
“有些債總得收一收,”李信聳了聳肩,“不是嗎?”
常霄點了點頭,認真道:“當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一夜未眠的士兵們早已疲憊不堪,結束收尾之后,便匆匆撤離,回駐地營帳休息去了。
原本李信想要將蕭紅豆和金無憂介紹給常霄,只是當他去找這兩個人的時候,早已不見了蹤影,只能放棄了這個想法。
“跑的還真快。”李信嘀咕了一句。
空氣中的血腥味慢慢的隨著時間散去,四周的山谷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駕!”
通往星宿城的官道上,蕭紅豆和金無憂縱馬疾馳著。
“咱們這么走了不太地道吧?”蕭紅豆總覺得走的時候該和李信打聲招呼。
昨晚在官兵和山賊混戰的時候,蕭紅豆便和金無憂趁機離開,在一處林子里休息了一晚,天微亮的時候,二人騎馬前往星宿城,與金瑤匯合。
“星辰閣的人最好不要接觸,對你沒什么好處。”金無憂揚起手中的馬鞭,抽了一下馬臀,說道:“我們現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去星宿城與姐姐匯合。”
蕭紅豆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此時,距離與金瑤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
待二人到達星宿城外時,已是黃昏,再有半個時辰的功夫,城門就要下鑰了,守城的士兵正在加緊盤查著要進城的百姓,確保能夠準時下鑰。
星宿城作為國都,自然要比其他城池繁華,整座城呈回字形,分為內城外城,共有城門八座,外城縱橫各有一條主干道。按照東南西北的次序,分別為青龍、朱雀、白虎、玄武。
主干道的中心位置便是內城,也是王城。
蕭紅豆和金無憂自東門而入,走在青龍街上,每家店鋪都點上了燈籠,與若金城比起來,這里的熱鬧更勝一籌。
隨處可見的酒館和酒樓燈火通明,三五好友在小二的招呼下,陸陸續續的走了進去,漸漸的在觥籌交錯中熱鬧起來。
蕭紅豆和金無憂走進一家名為悅來的客棧里,將馬繩遞交給客棧里的馬夫,然后在店小二的指引下,走進了客棧大堂。
在大堂角落里坐下來后,蕭紅豆問道:“金大哥,金姐姐在哪里等我們?”
“朱雀街,棲鳳樓。”
此時,大堂里的漸漸熱鬧了起來,偶有呼朋喚友的聲音,攀談之聲,不絕于耳,店小二端著酒菜不停地穿梭在其中,招呼著客人。
不一會兒,店小二端著酒菜來到了蕭紅豆所在的桌前,將兩份菜和一壺酒放在桌上,說道:“兩位客官,您二位的菜齊了,請慢用!”
蕭紅豆對著店小二笑道:“謝謝。”
端上來的是這家店的招牌菜,醉雞和蘆花魚。
金無憂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咀嚼起來,還不忘評價幾句:“嗯,這醉雞還是以前的味道,一點都沒變。”
然后又夾了一點魚放入口中,皺眉道:“這蘆花魚味道不對啊,肯定不是新鮮的蘆花魚。味道也不如以前了。”
蘆花魚不新鮮都能吃出來?
蕭紅豆夾了一點魚嘗了嘗,覺得味道還挺好的,沒有金無憂說的那么差,又忍不住多吃了兩口。
金無憂端起酒碗,聞了聞,眼睛一亮,贊道:“好酒!來,豆豆,咱們走一個!”
蕭紅豆把酒斟滿,依言舉起與他碰了一下碗,然后飲盡,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里咀嚼起來。
蕭紅豆覺得國都的飯菜還是很好吃的。
酒足飯飽之后,喊來店小二結賬,令人尷尬的是,金無憂搜遍了全身也沒找到一兩銀錢,隨后,他看向蕭紅豆。
蕭紅豆擺手道:“別這么看著我,我的那點兒散碎銀兩早在路上用完了。”
一旁的店小二原本和善的面孔頓時拉的老長,眼神帶著鄙視的看著兩人,一副你要是敢吃霸王餐我就報官的架勢。
把蕭紅豆和金無憂看的心里突突的直跳。
靈光猶如閃電般剎那間在金無憂的腦海中閃過,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去棲鳳樓找姐姐。
雖然有可能挨打,但是總比店小二報官強。
心中有了計較后,金無憂對店小二說道:“我將銀子落在家里了,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回家去取。”
金無憂站起身來,拍了拍蕭紅豆,繼續道:“至于這個人,我暫且壓在你這兒,待我將錢取來,再將他贖回。如果我不來,你盡管報官就是。”
說完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蕭紅豆與店小二大眼瞪著小眼。
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不起眼的身影偷偷溜了進來,眼睛對著大堂掃了一圈,看到蕭紅豆那個方向時,眼睛一亮,便徑直走了過去。
“喲,這不是……”青年發現自己根本叫不上來蕭紅豆的名字,只好含糊過去,“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難處了?”
店小二打量著他,說道:“他欠我飯錢沒給呢。”
青年一聽,尷尬一笑,起身就要離開。
這時,突然從門口闖入十余名兵卒,將這里團團圍住,熱鬧的大堂里聲音漸漸消失,一眾食客驚訝的看著這些兵卒,不約而同的望向了門口。
青年見狀,不動聲色的拍了拍蕭紅豆的肩膀,安心的坐了下來。
只見一名校尉手按軍刀走了進來,四下打量了一番,朗聲道:“在下城防司青龍營校尉石敢,奉命執行公務,望諸位予以配合。”
石敢見堂里諸人沒有反對,便點了點頭,繼續道:“我等接到命令,抓捕一名竊賊,這竊賊已經溜了進來,現在請大家配合我們搜身。”
四名兵卒在石敢的授意下開始逐個搜身,大家也是非常配合。
搜到青年的時候,青年眼中閃過慌亂,轉眼便恢復如常,然后坐了下來,看著兵卒搜蕭紅豆的身。
只見那名兵卒用兩手在蕭紅豆的身上拍打著,從頭到腳,然后摸了摸他的懷里,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玉佩,眼神不善的盯著他。
“將軍找到了!”
那名兵卒將玉佩遞到石敢手里,其余三名兵卒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將蕭紅豆圍了起來。
蕭紅豆則是一頭霧水。
人在桌邊坐,鍋從天上來。
蕭紅豆看著坐在他身邊的青年,青年笑瞇瞇的看著他,如同狐貍般,帶著狡猾與得意地看著他。
蕭紅豆愣了一下,報以一個微笑。
“帶走!”在確認了手中的玉佩就是自己所找的東西之后,石敢命令道。
店小二頓時急了,這人一帶走,萬一去取錢的那人又不回來,那豈不是虧大了,最后的飯錢還得從自己的月錢里扣,那這個月他豈不是白白幸苦了一個月。
“軍…軍爺……”店小二急忙上前道:“軍爺,這小子還錢著我店里的飯錢沒結呢,能不能把飯錢結了再走?”
石敢打量了一下店小二,隨后點了點頭,看向蕭紅豆,說道:“小子,趕緊把飯錢結了。”
蕭紅豆老實道:“我沒錢。”
石敢一聽,瞬間樂了:“喲,今兒個還遇見一個吃霸王餐的,帶走!”
店小二說道:“軍爺,這飯錢……”
石敢眉頭一皺,“這頓飯又不是我吃的,跟我要的著嗎?”
店小二只能苦笑,不再說話,怕是再說下去,惹的對方不高興,以妨礙公務的罪名將他拿到公堂吃苦頭,那可就劃不來了。
現在他只能祈禱著金無憂能夠守信,將飯錢送過來。
由于已是夜晚,石敢只能先將蕭紅豆關到城防營的地牢,明天再移交給天星府再做打算。
漆黑的地牢里安靜的有些可怕,蕭紅豆被獄卒押著走在回廊中,鐐銬與地板摩擦的聲音回蕩在這空空的環境里。
“一、二、三、…、七…”
蕭紅豆默默地數著,當他數到九的時候,獄卒停了下來,打開牢門,指了指里面道:“自己進去吧。”
待獄卒關上門離開后,蕭紅豆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張木桌上燃著半根蠟燭,還有一個茶壺和兩個碗,兩張竹席分別放在兩面墻下,一個散發著惡臭的便桶放置在牢門后。
蕭紅豆皺了皺眉,暗罵著金無憂和那個栽贓他的青年,隨后選擇了一張竹席躺了下去。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不一會兒,走廊里又想起一陣鐐銬的聲音,停在了蕭紅豆所在的這間牢房門前。
門應聲而開,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蕭紅豆坐起身來,因燭光太暗,看不清來人的面孔,倒是來人借著燭光將蕭紅豆看了個清楚。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