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惜薇熱情起來也是個挺會聊的人，在等待的這二十分鐘里，她和經(jīng)(jīng)理聊了許多，有意無意地從經(jīng)(jīng)理口中得到了關(guān)(guān)于付小云的不少信息。
據(jù)(jù)悉，付小云剛過完20歲生日，是公司里年紀(jì)最小的員工。但她勤奮好學(xué)、踏實能干又吃得苦，所以公司里的大姐姐們都很照顧她，也很喜歡她。就連雇傭她的雇主們也都是對她贊不絕口的一致好評。
說到付小云，經(jīng)(jīng)理那得意洋洋的神采仿佛是在夸獎自己家閨女似的，盡說她怎么怎么優(yōu)(yōu)秀，聽得苗惜薇打心眼里認(rèn)定，能得到經(jīng)(jīng)理這樣夸耀的人，絕不會做偷竊雇主家財物的事。
“看來我朋友推薦的真沒錯?！彼χЬS道。
二十分鐘后，家政公司的新員工培訓(xùn)會告一段落，付小云得到前臺小姐的知會，到會客室和苗惜薇見了面。
那是個看起來很樸實的女孩子，滿滿膠原蛋白的稚嫩臉龐上化了一點淡妝，梳著長長的馬尾，發(fā)(fā)際線干凈，沒有多余的雜毛。
“經(jīng)(jīng)理，您找我？”她笑得有些靦腆。
經(jīng)(jīng)理朝她招手，“苗女士想找一位鐘點工打理工作室，她的朋友向她推薦了你?！?p> 看到她的第一眼，苗惜薇心里就想：果然是個讓人易生好感的人。
“你好，我叫苗惜薇。”她自我介紹道。
付小云朝她微笑，也做自我介紹：“你好，我叫付小云?！?p> 三人剛坐下來，經(jīng)(jīng)理就被其他部門的人叫走了，這倒省了功夫。苗惜薇心想，她本來也打算讓經(jīng)(jīng)理把時間留給她和付小云的。
熱情周到的前臺小姐進來給苗惜薇添了杯水，出去后把會客室的門帶上，苗惜薇也就在這時打開了話匣子。
“你叫付小云？你做家政幾年了？你看起年紀(jì)并不大?！?p> 付小云保持著端正規(guī)(guī)范的坐姿，臉上始終帶著經(jīng)(jīng)過精心練習(xí)的、自信大方的微笑，“我做家政兩年了，今年剛滿20。”
苗惜薇故作驚訝，“18歲開始就做家政了？”
“是的，我高中一畢業(yè)(yè)，嫂嫂就帶我出來打工了，她說做家政又輕松又能賺錢。我就跟著她來了。”
“噢，是這樣啊，你嫂嫂也在這家公司嗎？”
“是的。”兩句寒暄過后，付小云問道：“苗女士，請問您對鐘點工的服務(wù)有什么要求呢？”
苗惜薇早就想好了說辭，“第一嘛當(dāng)然是要求誠實守信，其余的倒沒什么要求。我以前也沒請過鐘點工，對服務(wù)收費什么的都不了解，你能給我介紹介紹鐘點工的業(yè)(yè)務(wù)嗎？”
付小云的回答非常公式化，“鐘點工就是以小時為時間單位計算工資的雇傭工人，我們家政鐘點工在一個雇主家里工作的時間，通常是一天之內(nèi)(nèi)四小時為限，我們的工資也是按小時算的，雇主可以隨意安排鐘點工的工作時間和工作內(nèi)(nèi)容。”
這個解釋雖然非常官方，但看得出來付小云口齒伶俐邏輯思維清晰，“一般收費為多少呢？”
“這是根據(jù)(jù)各方面綜合來算的，比如我的話，是40塊錢一個小時?！?p> 40塊錢一個小時，在家政行業(yè)(yè)應(yīng)該算中等收費吧？
“那我說一下我的需求吧，我的工作室也是我目前住的地方，上下兩層面積加起來大約有70平米，你只需要每周兩到三次幫我收拾衛(wèi)(wèi)生就可以了?！边@個活兒還是比較輕松的吧。
兩人經(jīng)(jīng)過一番溝通后，最終簽訂了雇傭協(xié)(xié)議，在交第一個月定金的時候，苗惜薇的心還是顫了一下，雖然錢不多……但為了從付小云口中套得關(guān)(guān)于齊素兩口子的消息就雇傭她，還是有點小奢侈的。
“屌絲偶爾享受一下奢侈生活也沒什么的?！彼晕野参康?。
事情辦完，苗惜薇就準(zhǔn)備告辭了，付小云送她到電梯口。在等電梯的時候為了避免冷場的尷尬，付小云隨口問道：“薇姐，我一直想問是我的哪位客戶介紹你來找我的?！?p> 苗惜薇早料到她會有此一問，卻沒有準(zhǔn)確回答她，只透露了一個姓，“她姓齊?！逼鋵嵾@個提示算是非常明顯了，畢竟姓齊的人并不多。
但付小云并沒有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是極平淡地‘哦’了一聲。
從家政公司出來，苗惜薇籌劃著接下來要干嘛。想想自己好像也沒什么事可做，最近手頭上的幾件工作都忙完了。前段時間工作安排得太密集，為了放松放松，所以這陣子都沒接工作，手里現(xiàn)(xiàn)有的就只有齊素和羽一……
想到金羽一，苗惜薇這才想起自己這兩天都沒和她聯(lián)(lián)系呢，也不知道她那里情況怎么樣了。
苗惜薇拿出手機，把關(guān)(guān)心的話編輯好卻沒有發(fā)(fā)送，她舔舔嘴唇，又刪除了信息，“我這么擔(dān)心干嘛，她有男朋友愛著有哥哥疼著要我瞎操什么心？她要是不好的話會自己聯(lián)(lián)系我的?！?p> 這么想著，她便退出了聊天軟件。不過馬上又想到另一件事，今天似乎真的沒有收到陌生電話了誒？她今天只跟羅閱林打過電話，所以通話記錄一目了然。
真的一個都沒有。
問問羅閱林那邊的情況。
當(dāng)苗惜薇活動活動脖子準(zhǔn)備給他發(fā)(fā)信息的時候，視線里卻赫然出現(xiàn)(xiàn)了他的身影。
他和一名男子并肩走著，似乎是剛從身后的大樓里出來，兩人關(guān)(guān)系似乎很好的樣子。與他同行的男子時不時地會搭一下他的肩膀，或者勾一下他的胳膊，那感覺……怎么說呢，看著不像普通朋友。
“這人不是等得不耐煩早就走了嘛，怎么會出現(xiàn)(xiàn)在對面？”
苗惜薇想跑過去叫住他的，但他已經(jīng)(jīng)和男子坐進了他開來的車?yán)鎩Ｃ縵м迸芰藘剎竭€是作罷，想到他的職業(yè)(yè)是警察，苗惜薇就停住了腳步。
*
羅閱林上車后先給自己點了根煙，又把煙盒遞給杜月東，問他要不要抽。
杜月東搖搖頭，“我認(rèn)為男人最性感的動作就是抽煙的動作，但我卻對這玩意兒沒興趣?！闭f著，他把羅閱林嘴上叼著的煙從他唇上扯下來，扔出了車窗，“傷身體?！?p> 羅閱林舌頭頂了下嘴角，沒說話。目光穿過副駕的車窗，看見一輛出租車正從旁邊的車道開過去，車?yán)鎰幻貽p女子，她正低著頭看手機。
羅閱林扣好安全帶，發(fā)(fā)動了引擎。杜月東手指在膝蓋上閑閑地敲著節(jié)(jié)奏，忽然沒來由地說：“我怎么好像聞著你車上有怪味？”
羅閱林慢慢地轉(zhuǎn)(zhuǎn)動方向盤，把車挪出停車位，“有嗎？”
“當(dāng)然，”杜月東轉(zhuǎn)(zhuǎn)頭看向他年輕英俊的臉龐，露出惡作劇的笑容，“有女人的味道。”
羅閱林也笑了，“你是妖精嗎？”
杜月東哈哈大笑起來，大掌在羅閱林肩上用力拍了幾下，下一秒，他又變臉?biāo)頻膿Q了表情，用陰森森的語氣說：“因為我討厭女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