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墨說完之后，好像意識到了什么，又把嘴巴閉緊了。

　　連熙見狀，按耐住了想問下去的欲望，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樣子笑道：“既然這老虎不想被吃，我們就去吃魚。”

　　不遠處有條溪流，連熙先前查看過，的確是有魚的。但她帶著清墨去了溪邊之后，沒立刻抓魚，而是給清墨洗起了小手。

　　清墨的小手肉肉軟軟的，連熙連指甲縫都給他清理了干凈。

　　“清墨這么小就出來，家人不會擔心嗎？”給他洗凈手，連熙一只手牽著他，一只手輕輕撫著他的腦袋。

　　這孩子讓她想起了塔里的小天和小魂，不由得對清墨充滿憐愛。

　　清墨聞言，還是沒說話，只是低頭露出落寞的神色。

　　連熙又摸了摸他的腦袋，起身去撿樹枝準備插魚。

　　“我不小了，我已經(jīng)快三百歲了！”清墨突然抬起頭，紅著眼睛低吼。

　　“噗”一聲，插魚百發(fā)百中的連熙落空了。

　　幾只鳥兒被驚走，撲騰著翅膀消失了。插魚的樹枝靜靜浮在水面上，水面波光粼粼。

　　清墨又低下頭，低聲說道：“母親和哥哥們都說我還小，可是我也想為父親做點什么，所以就偷偷跑出來了……”

　　原來，清墨也是靈種，而且能化形。

　　連熙沉默不語，眼睛盯著水面。

　　“噗通”一下，連熙插起一條大魚，在溪邊處理干凈之后提了過來。

　　他們坐在落葉鋪成的墊子上，中間清理出一片空地，連熙生火烤魚，她動作很快，烤魚很香。

　　清墨深深吸了一口烤魚的味道，滿足的嘆氣，“我從沒吃過這樣的魚。”

　　連熙看向他。

　　也許是連熙的目光太平靜，也許是氣氛太溫暖，清墨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xù)說下去：“我們吃的魚是煮熟的，水里可生不了火。”

　　說完，清墨小心翼翼的看向連熙，連熙卻轉(zhuǎn)過頭，盯著魚，不再看他。

　　“我不是第一次從出門，但我是第一次離開那里。”火光映在清墨的臉上，明明滅滅。

　　連熙心里一緊，她的疑問應(yīng)該就要被解答了。

　　“哪里？”連熙的聲音帶著淡淡的低啞，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西域之西，有一片土地，叫西部森林，所有的靈種都在這里。

　　西部森林北鄰冰川，南近沙漠，西靠海岸，東邊是鎮(zhèn)守的西域和他們觸碰不得的結(jié)界。

　　近十多年，西域的巫師們又用了一種奇特的巫術(shù)，讓西部森林里動物們賴以生存的樹木大片枯死。

　　有很多動物憤怒的去沖撞結(jié)界，但只要與結(jié)界接觸就會被重傷。

　　西部森林變成了荒漠，這些生出靈智的動物們龜縮在沙漠綠洲一樣小片小片的樹叢里。

　　大家都知道，這里沒有生門。

　　“父親說，他小時候聽過最老最老的長者說，很久以前，我們這些靈智類動物與人類是可以做朋友的，我們可以與人類比肩，是這樣嗎，連熙姐姐？”清墨湛藍的眼睛清澈的不含一絲雜質(zhì)。

　　連熙嚅了嚅嘴唇，她不知道該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