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門駐地,一座幽靜的獨院內,一個白衣少年一動不動的在一顆大槐樹下盤膝而坐。
大槐樹早就干枯,少年的身上也盡是灰塵,好像已經坐在那里許久,他仿佛化身了一顆頑石,倚靠在枯樹身上,卻又給人以一一種玄而又玄,捉摸不透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的呼吸變的勻稱起來,他躺在槐樹根前,雙眼不曾睜開,但嘴角有時會微微揚起,面帶笑意。
驀然間,少年的身軀微微一動,竟是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看向門外。
于此同時,一個黑袍老者走進門來,看到白衣少年這般模樣,苦笑起來:“少主,你怎么又在外面睡著了。”
趙長歌微微一笑,卻是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反而是側了側身子,依舊躺在地上,全身心的放松了下來,嘴里隨意嘟囔著:“我這不是醒來了嗎。”
徐長老一時語塞,近幾日來,少主的變化太大了,跟以前的他完全是判若兩人,但身上的氣息卻是更加玄妙了,連他都看不透了。
“有什么事嗎,沒事我再睡一會。”
趙長歌說著說著,便又是打了個哈欠,像是好幾天沒有休息一樣,一幅無精打采的模樣,就差在臉上寫著我很困三個字了。
“少主,今天便是赤陽秘境開啟的日子,你還打算在這睡覺嗎。”
徐石無奈一笑,若不是今天是秘境開啟之日,他也不會過來打擾趙長歌。
趙長歌一怔,惺忪的雙眼之中變的清澈起來:“這么快嗎,那真是沒辦法了。”
他搖了搖頭,暗嘆果真是修煉無歲月,再見百年春吶。
他在槐樹之下推極限之后武道之路,沒日沒夜的推演之下他根本沒有合過一眼,這才剛睡一會,卻被徐石叫了起來,不管怎么說,赤陽秘境他已等待許久,不容錯過。
等到趙長歌走出來時,卻發現在駐地門口已經站滿了人,清一色的青云門弟子,無一不是淬體境界。
“是趙師兄,想不到他也來了。”
一個弟子面色古怪,他已經來到駐地好幾天了,在場的大部分弟子他都見過,唯獨趙長歌一直沒有露面。
“徐長老讓我們在這等著,就是為了接他?”
另一個少年弟子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起來,他身上穿著兩道白云青衣,同趙長歌一樣,屬于內門弟子。
又一個內門弟子不屑道:“聽說這個趙師兄早就來了,不過從來沒有踏出過院子半步,我記得他似乎連演武場一次都沒來過。”
“趙師兄身份特殊,不來演武場又如何,難道還會有長老怪罪不成。”
一個尖嘴猴腮的弟子一臉陰陽怪氣的說道,演武場是駐地中的弟子們修煉的地方,經常會有執事前來指點修為,而趙長歌倒好,自從來到駐地后,就一次都沒去過演武場。
“誒,孫師弟你看你這話說的,趙師兄住的可是獨院,是有侍女伺候的,哪里顧得上來演武場,又怎么會是無所事事呢。”
他笑吟吟的對著剛才說話的弟子不滿道,但話語之中,卻是另有所指。
一時間,所有弟子看向趙長歌的目光都不同起來,有驚訝,有不屑,有嫉恨,有冷淡。
“休要聒噪,老夫徐石,乃宗門第五長老,負責這一次的赤陽秘境行動。”
“此次赤陽秘境之行,除了你們之外,還有其他各大勢力參與,一旦進入秘境,你們一定要萬分小心,到時候若有同門有難,可要齊心協力,共同抗險退敵。”
徐長老臉色一肅,對著眾人叮囑道。
赤陽秘境的規則并非有名額限制,而是令各方人馬同時進入秘境,讓所有人都有機會去爭奪那一份機緣,各大勢力為了保證自身的優勢,通常會出動許多武者參與,因此進入赤陽秘境的人會非常非常多。
不過任何進入赤陽秘境的武者,都不得超過淬體境界,一來是沖脈境與淬體境差距極大,有沖脈境界進入秘境那就沒有淬體武者什么事了。
更重要的是,赤陽元氣雖然可以幫助沖脈武者修煉,但效果并不顯著,而對于淬體武者卻是不一樣了,赤陽元氣不但可以幫助淬體境武者突破沖脈境,更是有機會讓其擁有屬性元力,用在淬體境武者身上可要比用在沖脈武者身上劃算太多了。
“切,赤陽王國境內還有什么強大的勢力,就憑他們也敢向我們青云門出手。”
當即便有弟子不屑,青云門位列八大宗門之一,在赤陽王國境內更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勢力,無人敢試其纓,這一次赤陽秘境之行,量他們也不敢亂來。
“就是,不過一群土雞瓦狗而已,就算是淬體境圓滿,大多也都是不到一千斤氣勁的廢物,何慮之有。”
青云門中入品功法數不勝數,修煉資源更非其他勢力能比的,又有無數強者坐鎮,隨意一人指點一二,都能讓他們的實力快速增長,種種優勢根本就不是其他勢力能夠比擬的。
“其他武者要是遇見我們,不用我們出手,他們便會自動退去,更不乏一些勢單力薄的武者,為了尋求庇護,不用我們去找機緣,他們便會乖乖將機緣送上門來。”
“不錯,往屆赤陽秘境之爭,哪次不是我們青云門拔得頭籌,這一次,我們師兄弟們可不能給宗門丟臉啊。”
“哈哈,師兄多慮了。”
眾弟子一片喧囂,根本沒有將參與秘境之行的其他對手放在眼里,一個個的自信無比。
看到這些弟子的表現,徐石搖了搖頭,他修煉了這么多年,如今更是凝氣強者,如何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些弟子年輕氣盛倒是可以理解,但目中無人,驕橫自負卻是武道大忌,這份心境,將來恐怕難有作為。
想到這里,徐石不禁將頭目投到隊伍的最后頭,看到趙長歌的樣子后,先是一怔,旋即臉色古怪起來。
趙長歌走在隊伍的最后面,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既沒有和眾多弟子一起笑談他人,也沒有一副慎重的樣子,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罷了。”
“眾弟子聽令,時間已到,即刻啟程。”徐石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