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然看著剩下的十幾個小丫頭,覺得都差不多。這些小丫鬟能過了甄選,又叫母親過了眼放在這邊兒的,定然都是極好的。
只是,她還差一個沒選呢。
宜然暗暗嘆了口氣,左瞧瞧右看看,只覺得這些小丫鬟都是好的。一時倒叫她挑花了眼。
“李姑姑?!幣巳粋壬韱鏡?,見李姑姑靠了過來,便在她耳邊輕聲問了幾句。
李姑姑有些詫異,四姑娘要求雖有些子刁鉆卻是合理。
她仔細想了想,指了指角落的一個小丫鬟。
“你叫什么名字?”宜然走上前去。
“奴婢叫悠兒?!?p> 宜然很是和顏悅色地問道:“我聽說你爹娘犯了事兒才給賣到了牙婆手上,不知道你爹娘犯了什么事兒?”
“姑娘……奴婢……”那小丫鬟“撲通”便跪了下去,瘦小的身軀有些發抖。
宜然有些不明所以,看了一眼李姑姑。
“姑娘問話你答了便是,做這副樣子給誰看?”李姑姑收到宜然的眼神,忙不迭輕喝道。
被四姑娘看那么一眼怎么自己還有些慌亂呢?
誰知道那小姑娘只是搖頭、啜泣,卻是半句囫圇話兒都說不出來。
宜然嘆了口氣,有些失望。
“姑娘仁慈,莫要追問悠兒了,給她留些體面吧?!?p> 老話怎么說的來?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宜然瞧著跪在悠兒身邊的另一個小丫鬟,心里一下就這么想的。
“放肆,怎么這么沒規矩?”李姑姑心里暗暗叫苦。
這么沒規矩的小丫鬟選進來,沖撞了四姑娘,偏生長公主還坐在后頭!想到此處,李姑姑不禁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重華連個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李姑姑莫要生氣,她們同我一般年紀哩?!幣巳粍裎苛死罟霉靡瘓?,才又轉頭看向地上跪著的小丫鬟,語氣溫和,“你又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平兒。”那小丫鬟磕了個頭,回答的還算恭敬。
宜然整了整袖子,又問:“你們關系很好?”
“只是尚可?!逼絻簱u頭否認,“只是我們是一個牙婆手下討口飯吃的。”
“那你為什么要幫她?難道不怕降罪于你嗎?”宜然又問,也不知為何,她對這個小姑娘存了絲期待。
“說來不怕姑娘笑話,悠兒是個最軟和不過的性子了。面皮兒薄,她不適合給您當大丫鬟。”平兒又磕了個頭,頭上都能瞧見紅印子了,“她對奴婢有一飯之恩。先前奴婢不認命,惹怒了牙婆,悠兒給了奴婢半塊窩頭?!?p> 原是這樣。宜然禁不住高看了她一眼,又一下想到她的話,便追問道:“那你現在認命了嗎?”
“沒有,所以奴婢來了?!?p> 良久,久到李姑姑都以為宜然魔怔了,才聽到她說:“李姑姑,記下她?!?p> “姑娘,這小丫頭心氣兒太高了,你要不再挑挑?”李姑姑有些懵,這平兒是個心比天高的,怎么就能叫四姑娘看上了?
“無妨的,我倒是覺得她還算有趣?!幣巳粩[擺手。
平兒又沖她磕了個頭:“謝謝四姑娘?!?p> “你該謝的,是你自己?!幣巳環雋慫陀苾浩饋恚Φ?,“只是,以后做了我的丫鬟便不能隨意磕頭了?!?p> “姑娘決定了?”李姑姑最后確認了一遍,見宜然點了點頭,也不好再說什么,遂福了福身,把名單呈給了重華。
重華接過名單掃了一眼便擱在了一旁,沖著宜然道:“人既已選好了,便領了回你院子吧。晚些時候這四個丫鬟的賣身契給你送去。”
“勞煩母親了。”宜然沖重華端端正正行了個禮。
“我乏了,你且下去吧。”重華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起身走了。
宜然福著身子,看著重華的背影,眼里有些澀。
待回了自己的觀棠居,宜然瞧著自己新挑的四個小丫鬟,心情一下又好了。
到底還是個孩子。
“這是顧嬤嬤,這是素心姐姐。”宜然指了顧嬤嬤和素心給四個小丫鬟介紹,“素心姐姐你們已見過了,顧嬤嬤是自小在我身邊的。”
“顧嬤嬤?!?p> “素心姐姐?!?p> “姐兒可要給她們四個改名兒?”顧嬤嬤端了盞蜜水,看著宜然興奮得有些無措的模樣,笑著提醒道。
姐兒還是個孩子呢。
“是了是了,嬤嬤提醒了我。”宜然一下恍然,“我前幾日和二姐姐鉆研了好些時候呢?!?p> “請姑娘賜名?!?p> “唔,如此說來,冥冥中自有安排,我先前只怕名字想好了萬一與你們不襯該如何是好。現在看來,正正好。”
“盼兒蕙質蘭心,便改叫汀蘭;含殊是個有風骨的,就叫歸竹;平兒是個有心氣兒的,不如喚作問菊;阿歡是個再熱情不過的,又憨了些,就叫未梅吧?!幣巳徽遄昧艘幌?,緩緩道,“花中四君子,同你們很是相稱。”
“姐兒這是要你們同花中君子一般磊落,堂堂正正做人呢?!鱉檵邒咭娝膫€小丫鬟呆呆的,忍不住提點道,“天大的恩典,還不趕緊謝恩!”
“謝四姑娘恩典?!?p> 宜然瞧著她們,一下笑出聲來,轉頭拜了拜顧嬤嬤和素心:“嬤嬤,素心姐姐,便是要勞煩二位了?!?p> “姐兒快別這么說,奴婢給您做什么都愿意的。”顧嬤嬤也跟著笑道。
不過這個素心怎么沒什么反應?想到這兒,顧嬤嬤趕緊使了個眼神過去。
素心一下恭敬起來:“姑娘這是說哪兒的話,這是奴婢分內的事兒?!?p> 顧嬤嬤瞧著,嘆了口氣,這素心也太木訥了些,怪不得二姑娘總瞧不上她。
“姑娘,奴婢替悠兒給您道謝了。”問菊又一下跪了下來,“她家……實在是亂,說出來定會污了您的耳朵,她也沒臉……”
“好生沒規矩,以后可不興這樣兒,沒得下了姐兒的面子?!鱉檵邒弋敃r是在場的,如今見她又提起來,便橫了她一眼,訓斥道。
“無妨,以后再不許了。”宜然喝了一口蜜水,倒是不怎么在意。
本就是這樣,若那悠兒成了她的丫鬟,她定是要仔細盤問的,可如今進了她觀棠居的又不是那姑娘,而是問菊。
那悠兒的事兒與她宜然又有何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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