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書房中。
“大人,那秦縣尉與大人說好了富春樓見,未曾去也便罷了,怎么連個報信的人也沒有派去?按理說大人初到,他于情于理都不應該這樣無理吧?”叉姬有點氣呼呼的說道。
“話不能這么說,這人嘛,各有不同,若是我所料不錯,他應該就快來了。”
“篤!篤!篤!”
“老爺,是我!秦縣尉說是有要事稟報,老爺您看?”福伯自上任縣令被殺之后便一直在縣衙居住,剛才回程時,陳露已經與福伯說好,將一直照顧陳露的起居。
“快請!”陳露與叉姬對了一眼,叉姬驚訝的神情沒能瞞得住陳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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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人,卑職沒有打擾到你們吧?”秦壽右眼瞥到陳露與叉姬在一起,擔心壞了別人的好事,因有此一問。
“秦縣尉多慮了,花蘿姑娘乃是受丞相大人所托來幫我的,我們在一起也都是聊的公事。不知這么晚了,秦縣尉來找本官,可是有什么急事?”陳露忽略了花蘿疑惑的眼光,向秦壽看去。
“大人剛到,卑職本不該這么晚來打擾,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卑職不來不行。”秦壽當下便把這些天自己調查到的結果一五一十的向陳露說了出來。
個把時辰后……
“大人,那王鄒氏現正羈押在牢房,自今日早起看到那張字條后便滴米未進,卑職怕她想不開,在牢房里勸了半天毫無用處,卑職不得不用了點方法才讓她吃了些水粥,若是一直這樣倒也沒多大問題,只是卑職怕她再有什么更加過激的行為,那就難說了……再說了,她畢竟是神都鄒家的小姐,出了這檔子事情,她估計很難接受,她與王源歷經磨難方才在一起,王源去世不過才幾天,連頭七都沒過,她估計還沉在悲傷里……”
“字條呢?給本官看看!”陳露想起字條的事情。
“啊!您看卑職這腦子,這是那獄卒從早餐的包子里發現的,只有這幾個字……”秦壽從懷里掏出一個疊的四四方方的油布紙,遞給了陳露。
“三十二”陳露打開油布紙,一張有點特殊的字條出現在視野里,那個字條只有一個手指頭大小,也只有這三個字,只是一個數字,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至于為什么說它特殊,大概是它右下角的那一個黑色蓮花印記,那黑色蓮花有八瓣花葉,正中間四瓣,左右各有一瓣托葉,在第二與第三瓣,第五第六瓣中間各有一瓣高于這六瓣的花葉,這兩片花葉呈互交狀,看上去倒像是花未開完全的半閉合狀態,只是這兩瓣花葉中間有一條類似于一個“s”的符號,在現代人陳露眼里只是將普通的s上下拉長了一點,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這個符號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大人可是在思考那個黑蓮是什么意思?”秦壽見陳露眉頭緊鎖,問了一句。
“怎么,難道秦大人知道?”陳露疑惑更甚了。
“嘿嘿,要說以前那倒是不知道,只是近日來倒是知曉一些。”秦壽說道。
“哦?秦大人請說,在下洗耳恭聽!”從上一世到現在結合兩世的記憶,他倒是沒聽說過有關于黑色蓮花的只言片語,此時秦壽一個武人說他知道,陳露倒是刮目相看起來。
于是秦壽娓娓道來:
“據說每過幾十萬年便是魔國勢力壓倒佛國勢力的時候,佛國教導人們忍耐,使信徒相信一切皆有緣法,今日因造成他日果,今日果來自于往日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法。正是每個人的緣法支撐著這方世界,若是世上好人多點,緣法積蓄后的能量便會使佛國壓住魔國,若是壞人多點,則魔國必將回歸,一旦魔國回歸,則大地蒼生必將陷入無窮無盡的黑暗當中,太陽也必將變成魔日,用滅世之火焚毀一切生靈,為魔國奠定樂土,最后這世上便只有魔而沒有佛了……”秦壽在陳露的示意下喝了口水,繼續說道。
“這黑蓮圣火乃是黑蓮與圣火的合體,黑蓮代表的是魔國的勢力,圣火乃是佛國的標志,據那些施粥的傳教人士所言,這圣火在上乃是壓制黑蓮的,圣火共有七層,隨著魔國能量的增加,圣火數量也會隨之增加,等到了七枚的時候,圣火便會與黑蓮決一死戰,到時若是黑蓮勝便魔國降世,若是圣火勝,則佛國便會照耀世人,佛國現世時便會如佛陀真臨,那時不管何人何地,只要能照耀到佛光,便會疾病全消,更有甚者據說斷胳膊斷腿也能再生長出來,當然,若是疾病全消卑職倒也不能反駁,但是要說這斷胳膊斷腿還能再生的,即便是醫圣在世怕也不能說這樣的大話吧,不過傳教嘛,大多都是帶了這些唬人的東西。”
“那那些傳播此說法的人,官府便沒有管么?”陳露想到了上一個世界的白蓮教,白蓮教前前后后影響了上千年。
“怎么管?那些傳教的人勸人向善,組織教員參與賑濟貧苦百姓,上一任縣令還給他們題過詞,送過匾額,再說他們辦的都是好事,卑職實在想不到有任何律令可以治他們的罪!”
“……”陳露沉默了半晌說道。
“那照你的說法,這一朵黑蓮便標志著魔國現在的能量便是初期了?”
“若是按照他們的說法看的話,大人所言倒是不差。”秦壽思考了一番回答道。
“唉,若是本官所猜不錯,這些人怕是所謀甚多,帝國稍微平靜了幾十年,百姓的生活正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既然陛下將牧守一方的重任交給本官,本官對這個教派自然不能坐視不理……”陳露一臉沉重的表情,看在叉姬的眼里,讓她古井無波的內心顫抖了一下,一絲漣漪蕩著圈圈兒,不知道撞碎了多少河面的浮萍……
“縣令大人既然如此說必然有所道理,若是有什么差遣,卑職一定照辦!”秦壽抱拳看向陳露,他這便是站隊了,這新來的縣令有五器的人陪同,莫說縣令,便是一府長官上任也極少有五器的人陪同保護的,他一個小小的縣尉如何能夠比得上的?聽他的一定沒錯!
“那秦大人,你可知道這個紙條的紙哪里能夠得到呢?”陳露轉過頭,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哦!陳大人或許不知道,這個紙啊,乃是那些教派的人免費發放的,每次也只發一點,能得到的人也是極少的,以讀書人為多,畢竟這紙倒也不失為一種好物,寫上去的字,遇水不花,紙遇水也不會爛,放太陽底下曬干,便會恢復和原來一樣,不過在下一介武夫,也不想聽他們聒噪!”秦壽不耐煩的說道。
“聒噪?此話何解?”陳露又疑惑了。
“嘿!縣令大人剛到,不知道也正常,那些人發紙的時候,總會拉著人然后使了命的宣傳自己的教義,嗚里哇啦一大堆說法,說的人心慌,還要別人虔誠的說上幾遍,末了還要問我懂了沒,您說,就卑職這樣的急脾氣,那哪能受得了,只在我家婆娘的念叨里去了一次便再也沒去了……”秦壽說到此處便有點氣憤夾雜著委屈,看在陳露眼里倒覺得這秦壽到有點可愛,頓時讓他哭笑不得,叉姬更是“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最后可能覺得有點唐突,便告罪出了門。
“這三十二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按理來說,若是有什么重要的話,也可以讓人疏通打點,或者撿些重要的事情略微提到一些,或是時間,或是地點,似這般只有一個數字的,最是難猜,真是讓人頭大!”秦壽說了些無頭無腦的話,倒是讓陳露陷入思索。
“似這般只有一個數字的,若是當事人不清楚來龍去脈的話,必然和我們一般如墜云霧,那便是說寫這個紙條的人,必然是認識王鄒氏的,或許還有什么交易也說不定,再聯系一下王鄒氏看過之后便打算絕食尋死這件事,可能這還是一個帶有威脅性質的內容,只是這一時半會兒也毫無頭緒,恐怕也只能去牢房里看一下那個王鄒氏了,看看能不能從她口中得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那先這樣吧,秦縣尉,明日一早若是沒什么事情的話,本官與你一同去大牢看一看那個王鄒氏,現在時辰不早了,秦大人一心為公本官是非常敬佩的,只是身體也很重要,秦大人還需要保重啊!”陳露老成持重的說道。
“好,卑職省的!那明日一早若是大人沒有什么事情的話,卑職在縣衙等候大人,今晚這么晚了打擾大人,實在慚愧!”秦壽抱了拳,陳露是一點也沒看到他慚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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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露一人在屋子里來回走著,這次的事情沒有表面那么簡單,他忽然想到,自己的前身,那個陳路估計是知道了些什么,而且他很有可能也不是失足落了水,更大的可能是被人暗算,更可笑的是那些盜匪的膽子也太大了些,遠在縣城里的縣令他們也敢動手?還有之前在長亭縣,王格碧的出現就預示著一些問題了,還有那些望云山出來的強盜,那些黑衣服的、戴著紅頭巾的,看武力也絕對不是一般的盜匪,如果強盜都有這樣的實力,那顯然,官兵剿不了匪是可以理解,畢竟敵方太強了……
這一天夜里,陳露來到這里第一回失眠了,這件事情撲朔迷離,他才到這里,接觸的不過是整件事情的冰山一角,想要窺一斑而見全豹,難度未免也太大了些,他躺在床上,在迷糊中漸漸睡去……
夜色里好像有一個血盆大口的怪物正在吞噬著光芒,漸漸的月光隱沒,黑云壓住了城池,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在胸口放了一塊很重的石頭,,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路旁的草叢
新人新書,求大家給點支持啊。 “來來來,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回家取點錢再來捧個錢場!”陳露罩了個面巾,生怕被別人看到了,不過生死存亡乃是人生大事,怪只怪自己手快,掏錢袋的時候快了點,被花蘿一把奪走了,現在他很后悔,如果上天愿意再給他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