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淼淼最終還是同意離開了，就像她先前所說(shuō)的，她的堅(jiān)(jiān)持一點(diǎn)(diǎn)意義都沒有！確定要離開之后，她就再?zèng)]有去過(guò)學(xué)(xué)校，也沒有再跟任何人聯(lián)(lián)系，讓自己完完全全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楚焱這幾天心緒有些不寧，注意力頻頻放在一旁的手機(jī)(jī)上。好多次，他點(diǎn)(diǎn)開那串熟悉的號(hào)(hào)碼，卻也只是怔怔地看著，指尖始終落不下去。

　　高三的生活枯燥乏味，少年們整日埋頭在數(shù)(shù)不清的試卷中，沒有絲毫樂(lè)趣可言。幾近閉塞的學(xué)(xué)習(xí)(xí)環(huán)(huán)境，他們對(duì)(duì)于外界的新鮮事兒知之甚少，只能在有限的空間里尋些值得談?wù)摰模鳛榭啾聘呷畹惱{(diào)味劑。

　　早自習(xí)(xí)上，前排幾個(gè)(gè)女生竊竊私語(yǔ)。近兩天，高三年級(jí)(jí)唯一值得談?wù)摰模褪驅(qū)R淼淼轉(zhuǎn)(zhuǎn)學(xué)(xué)這事兒了。

　　“我今天在辦公室里聽到老師們八卦，據(jù)(jù)說(shuō)齊淼淼到英國(guó)之后，上完一年的高中，連試都不用考，直接升入大學(xué)(xué)！”

　　“該不是什么野雞大學(xué)(xué)吧？”有人語(yǔ)氣泛酸。

　　“才不是！”最先出聲那女生說(shuō)：“名字我忘了，總之不比我們國(guó)內(nèi)(nèi)的211差！”

　　“果然人比人氣死人！背景硬就是好，連高考都不用參加，哪像我們，還在苦苦掙扎！”

　　“命真好啊！我也想不參加高考！”

　　“想著吧！沒有人家那種背景，你還是老老實(shí)(shí)實(shí)(shí)看你的書吧！”

　　“……”

　　她們刻意壓低著聲音，不過(guò)教室就那么大點(diǎn)(diǎn)地方，還那么安靜，她們談話的內(nèi)(nèi)容一字不差地落入楚焱的耳朵里。

　　楚焱盯著桌面上的課本，一個(gè)(gè)字沒看進(jìn)(jìn)去。

　　女生們還在討論，各種羨慕嫉妒恨。忽而教室后方傳來(lái)幾聲不輕不重地敲桌聲，女生們立刻噤聲，安靜如雞！

　　元明清扭頭看著楚焱不太好看的臉色，臉上出現(xiàn)(xiàn)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下課鈴聲響起，元明清湊到楚焱身邊，“哎，你這幾天狀態(tài)(tài)不是很對(duì)(duì)啊！”

　　楚焱淡淡道：“還好！”

　　元明清相信就有鬼！他可是不止一次看見楚焱發(fā)(fā)呆，在這段時(shí)(shí)間以前，他從來(lái)沒想過(guò)發(fā)(fā)呆這個(gè)(gè)詞能跟楚焱沾上邊。他摸著下巴仔細(xì)(xì)想了想，楚焱的反常，好像是傳出齊淼淼轉(zhuǎn)(zhuǎn)學(xué)(xué)的消息之后才開始的！

　　“嘶！”元明清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壓著聲音調(diào)(diào)侃道：“該不是齊淼淼要去英國(guó)了，你舍不得吧？”

　　楚焱拿著書的手一緊，垂眸應(yīng)(yīng)道：“嗯！”

　　“哈？”元明清原本只想開個(gè)(gè)玩笑，沒指望他能回答，沒想到他會(huì)(huì)這么干脆地承認(rèn)(rèn)，一時(shí)(shí)有些反應(yīng)(yīng)不過(guò)來(lái)。“不是……你……”他小心翼翼地問(wèn)道：“你不是看上這朵霸王花了吧？”

　　“嗯！”楚焱沒有否認(rèn)(rèn)，“很早之前，就看上了！”

　　信息量太大，元明清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些承受不住。

　　沒有理會(huì)(huì)呆滯在原地的元明清，楚焱拿著一沓資料朝教師辦公室走去。

　　陶樂(lè)翻看著楚焱遞過(guò)來(lái)的資料，滿意地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不錯(cuò)(cuò)，辛苦你了！”

　　“應(yīng)(yīng)該的！”楚焱說(shuō)。

　　交完資料，楚焱沒有馬上離開。

　　陶樂(lè)不解地看著他，詢問(wèn)道：“還有事嗎？”

　　“老師，齊淼淼大概，什么時(shí)(shí)候會(huì)(huì)離開？”楚焱問(wèn)。齊淼淼幾乎隔斷了跟外界的所有聯(lián)(lián)絡(luò)(luò)，他對(duì)(duì)于她近來(lái)的動(dòng)(dòng)態(tài)(tài)一無(wú)所知，又不能直接問(wèn)本人，只得找上陶樂(lè)！

　　陶樂(lè)道：“前幾天跟她爸爸通過(guò)電話，下周一就走了！”

　　“這么快啊！”楚焱輕聲喃道。

　　“也不算快！”陶樂(lè)邊整理手邊的資料邊說(shuō)：“英國(guó)那邊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學(xué)(xué)校的手續(xù)(xù)也在上周辦理妥當(dāng)(dāng)，現(xiàn)(xiàn)在就等簽證下來(lái)。”

　　楚焱道了謝，神思恍惚地走出辦公室。

　　陶樂(lè)抬眸，看著門口那道失落的背影，無(wú)奈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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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去上學(xué)(xué)了，齊淼淼無(wú)事可做，也懶得出門，便整日窩在家里睡大覺。她這幾天的胃口也不是很好，沒動(dòng)(dòng)幾下筷子就說(shuō)吃飽了，然后就又窩回了房間。

　　齊竣很是憂心，他想跟齊淼淼好好談，可每次話題一挑起，齊淼淼就說(shuō)累了要回房間休息，明擺著拒絕跟他交談。

　　齊淼淼的臉上徹底沒了往日肆意的笑容，偶爾齊竣看到她呆坐在沙發(fā)(fā)上，眸光空洞無(wú)神，像是一尊沒有靈魂的玩偶，不見生氣。他不止一次反思自己：他是不是真的做錯(cuò)(cuò)了？

　　門鈴響起的時(shí)(shí)候，齊竣正在廚房忙活晚餐。聽到聲響，他放下手中的活計(jì)(jì)，前去開門。

　　顧朝漫站在門口，禮貌地說(shuō)道：“齊叔叔好，我是顧朝漫！”

　　“原來(lái)是漫漫啊，快進(jìn)(jìn)來(lái)！”齊竣笑道：“你是來(lái)找淼淼的吧，她在房間呢！”他領(lǐng)(lǐng)著顧朝漫走到齊淼淼的房間，忍不住說(shuō)道：“淼淼心情不是很好，你跟她談?wù)劊煤瞄_導(dǎo)(dǎo)開導(dǎo)(dǎo)她！”

　　“叔叔您放心好了，我會(huì)(huì)跟她好好說(shuō)的！”顧朝漫道。

　　得到保證的齊竣稍微放下點(diǎn)(diǎn)心，“行，那我去準(zhǔn)(zhǔn)備晚飯，今晚留下來(lái)一起吃飯！”

　　“好！”顧朝漫乖巧地應(yīng)(yīng)道。

　　等齊竣一走，她卸下乖巧的面皮，象征性地敲了幾下門，也沒等房間里的人回應(yīng)(yīng)，開門就進(jìn)(jìn)去了。

　　齊淼淼躺在床上，擺弄著那個(gè)(gè)小小的平面直角坐標(biāo)(biāo)系。顧朝漫走進(jìn)(jìn)來(lái)，她連頭都沒抬，完全當(dāng)(dāng)這個(gè)(gè)人不存在。

　　“咳咳！”顧朝漫重重咳嗽幾聲，刷一波存在感。

　　“你來(lái)干嘛？”齊淼淼問(wèn)。

　　顧朝漫不客氣地坐在床上，兩手一攤，“來(lái)看你笑話咯！說(shuō)說(shuō)，現(xiàn)(xiàn)在感覺怎么樣？”

　　齊淼淼回懟：“你被人甩的時(shí)(shí)候是什么感覺，我現(xiàn)(xiàn)在就是什么感覺！”

　　顧朝漫噎了一下，“還能跟我嗆，看來(lái)也沒我想象中的那么嚴(yán)(yán)重！”

　　齊淼淼自顧自玩耍，沒理她。

　　“哎！”顧朝漫叫了她一聲，“楚焱他，真的拒絕你了？”

　　齊淼淼白了她一眼，要是沒拒絕她會(huì)(huì)答應(yīng)(yīng)跟她爸去英國(guó)嗎？

　　“OK！算我問(wèn)了句廢話！”顧朝漫有些疑惑，“但是，他為什么會(huì)(huì)拒絕你？不應(yīng)(yīng)該啊！”楚焱明明也是喜歡齊淼淼的，齊淼淼都向他告白了，他沒道理會(huì)(huì)拒絕啊！

　　齊淼淼雙手枕在腦后，像是在安慰自己：“他拒絕了也挺好的，我也不用再為了討好他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了！”

　　顧朝漫嗤笑，“說(shuō)的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要是你臉上的表情能收收，你這話會(huì)(huì)更可信些！”

　　齊淼淼唇邊溢出苦笑，“那不然你說(shuō)，我該擺出什么表情？”

　　顧朝漫爬上床，跟她并肩躺著，“奇了個(gè)(gè)怪，楚焱究竟為什么會(huì)(huì)拒絕？這其中不會(huì)(huì)有什么隱情吧？要不，你再找他說(shuō)說(shuō)？”

　　“我不！”齊淼淼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被拒絕一次已經(jīng)(jīng)夠丟臉的了，我才不要再來(lái)一次！”

　　“臉面重要還是愛情重要？”顧朝漫幽幽道：“我告訴你，你再這么死要面子，會(huì)(huì)孤獨(dú)(dú)終生的！”

　　“啊呸！”齊淼淼抄起枕頭就往顧朝漫臉上招呼，“你才孤獨(dú)(dú)終生！”

　　“靠！我好心好意來(lái)給你出主意，你就這么對(duì)(duì)我？”

　　回應(yīng)(yīng)她的，是另一個(gè)(gè)大枕頭。

　　顧朝漫咆哮：“齊淼淼，我跟你拼了！”

　　齊淼淼猛地掀起被子，把她裹成了一只蠶蛹。

　　兩個(gè)(gè)女孩鬧成一團(tuán)(tuán)，不時(shí)(shí)有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齊竣站在門口聽了一會(huì)(huì)兒，終于是放下心來(lái)。他看著滿桌子的菜肴笑了笑，還是等等再叫她們吃晚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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