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跳草裙舞嗎?”
“我讓你嘴硬,看你這身靈甲還能撐得了幾下!”
黑胡子的拳頭像閃電一樣重擊在楊鳴身上,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優(yōu)勢立刻體現(xiàn)了出來。楊鳴不斷后退,盔甲符號忽明忽暗,靈甲很快消失不見,他躲避的同時伸手格擋,手上的念珠散了一地。
“離我遠一點!”
楊鳴捂著胸口飛速后退,黑氣掠過瞳孔,他對得意大笑的黑胡子說道,“我得找一下我的祭祀朋友,然后我們再打?!?p> “找死吧!”
黑胡子朝楊鳴猛撲,一個黑氣繚繞的影子從楊鳴體內(nèi)撲了出來,從黑胡子身體穿過,化作一股黑色的旋風將他圈在中央。
“啊救救我!”
隊長和桿子上的白衣祭祀同時站了起來。但黑暗力量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將黑胡子抽成了干尸,再次凝聚成一個黑色的人形,這一次,它成了具有強大攻擊力的黑暗實體,腦袋拉長成一條黑色的長蛇,張嘴朝楊鳴咬去。
一道白色的亮光將它臨空斬斷,斷掉的那一截隨即化作黑煙,再次凝聚到主體上。握著一塊透明棱鏡的白衣祭祀站在楊鳴和黑暗實體之間。
黑色魔鬼化作數(shù)不清的長蛇朝白衣祭祀撲去,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嘯聲,在接近的剎那,強烈的光芒從棱鏡手中發(fā)出,黑煙像被火燒掉了一樣消失,只留下一個淡淡的暗影穿過,回到楊鳴的體內(nèi)。
“黑暗的力量還不夠強?!?p> 白衣祭祀將一串新的念珠拿給楊鳴。
“祭祀。”
隊長上前打招呼,白衣直接從他身邊走過,來到十字架下手腳并用爬了上去,整個人吊在童山身上的時候,年輕僧侶的脖子發(fā)出難聽的聲音,好不容易等人爬上橫桿,他才睜開眼睛長出了一口氣:“老弟,下次請體諒一下一個吊頸的人脖子所承受的壓力?!?p> 楊鳴在手上重新套好念珠,對隊長說:“請諒解一下我這三個來自神山的朋友,他們都不太愿意跟生人說話。”
“是詛咒嗎?你的移動島到過謎巢?!?p> 楊鳴聳聳肩,“還沒有,不過我正打算去。島上發(fā)生過這種事嗎?”
“這里可是死神角?!?p> 隊長看了看楊鳴,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三個伙伴,以及窗內(nèi)的親王和十字架上的三個祭祀島怪胎,撫了撫胸口的衣服:“之前在港口見過,但還沒來得及正式認識一下,我是陳振,在總督府下任職守備隊隊長。恭喜楊鳴島主贏得決斗。”
“你好隊長——你得明白對于向我割地賠款的人,我是挺友好的,但他自己要找死,實在怪不得我?!?p> “決斗只要在兩個人之間發(fā)生,沒有第三者插手,就是絕對公平惡。還魂島允許用幻術(shù)化妝,也允許用自己身上的詛咒殺人。”
紅頭發(fā)馬林一伙人灰溜溜的走了,李飛繞看了楊鳴一眼,也跟在后面走了。陳振隊長正色說:“我來這里除了受比奇老板的邀請,還有另外一件事——總督大人請諸位到總督府一行?!?p> “如果我那三位朋友也得去的話,我就得帶著十字架。”
這一隊即使在還魂島也非常奇怪的人走進了總督府的大門。這座堡壘原來的基礎(chǔ)是一座大的移動島,只是因為多年和擱淺了的幽靈島在一起,已經(jīng)徹底模糊了邊界。走進大廳一看,楊鳴才發(fā)現(xiàn)那座塔一樣高的建筑里面是真空的,那里面杵著一顆細長的幾乎沒什么分叉的世界樹。
世界樹確實可以不需要多少陽光,但將它砌進一座“逼仄”的建筑內(nèi),實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在樹干的底部,在樹根形成的鋪著地毯的的臺階頂端,放著一把純金打造的椅子——或者說金床更合適——上面坐著一個穿著藍色月錦面奢華衣袍,衣擺綴滿珍珠翡翠,手上帶著大寶石戒指,身高超過四米的大胖子,他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帶著圓滾滾的弧形,還有極度的奢華。
楊鳴甚至看到他那巨大的鞋頭上,也綴著金絲和寶石。
那張巨大的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瞇著的眼鏡里也看不到一絲情緒波動。
隊長跟一個年長的總管交接后退到了門邊,這是楊鳴在還魂島上看到的唯一穿著體面整齊的人,不過這個干瘦的體面人臉上有一種讓人敵對的尖刻和審視眼神,他將楊鳴一干人領(lǐng)到前面,說:
“請行禮,諸位?!?p> 楊鳴和小伙伴們行了鞠禮。親王站著不動。
“跪禮會嗎?”
楊鳴說:“我是聯(lián)盟人?!贝蠛诱f:“我是阿斯蘭人。”貝書說:“我是貝族人,除了神樹,我們不對任何外族人行屈膝禮,更別說跪禮?!庇H王說:“穿漂亮衣服的家伙,如果你還懂點禮儀,就應該讓他下來向我行禮?!?p> “我得扛著這個。”
鯨波說,“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這三個只對他們自己的神和神樹行跪禮?!?p> “祝你們自己好運吧?!?p> 總管鼻子皺了皺噴出一道粗氣,走上臺對總督輕聲細氣說了一句:“他們來了?!?p> 總督的眼球眼球移動了一下,里面渙散的光一點點凝聚,像是一個發(fā)呆的人終于被驚醒一樣,眼神落在了一干人身上。
“啊,我最喜歡交新的朋友了。我的老伙計,為什么讓他們干站在那兒?為什么沒有好酒好菜招待我遠道而來的客人呢?這簡直是太施禮了?!?p> 總督巨大的身體在椅子里扭動著,他想要站起來了,“我多么想跟你們擁抱一下,朋友們,真的?!?p> “總督大人,您的熱情我們感受到了,擁抱就免了吧?!?p> 我可不想陷進一堆軟綿綿的肉里,楊鳴直打了寒戰(zhàn)。心理的防備卻降低了不少,和伙伴們交換個眼神,想這個總督除了形象寒磣了一點,還不錯嘛。
被叫做老伙計的總管也連忙招呼總督坐回去:“哎喲,你坐著不動就行了,用不著跟什么人都這么客氣?!?p> “只要有朋友來,我的心里總是非常激動?!?p> 總督大人好不容易挪回原位,有點喘息地說,“實在抱歉諸位,我真的想和你們擁抱一下,只是我的狀況并不允許。”
“我非常理解,總督大人。不知您找我們有何事?”
“這個不急。”
總督大人再次對總管說,“快點讓廚房把最好的酒菜送上來,事情等吃完了再說。”
“我們也還沒吃過早餐。”
既然總督這么客氣,楊鳴也順便提了一下,“而且我才剛剛跟人決斗完?!?p> 在上餐的間隙,總督熱情地噓寒問暖,許諾這許諾那,簡直讓人懷疑外面的不是賣杯酒就要一個金幣的還魂島,而是熱情好客的阿斯蘭西北。
客隨主便,耐不過總督熱情的客人們也舉起了酒杯,這次是來路清楚的酒,地道的阿斯蘭威特葡萄酒。
總督仰脖將金質(zhì)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然后將酒杯重重砸在了地上:
“這不是十年份的威特紅葡萄酒,只有九年?!?p> “不礙事,也是挺好喝的酒。”
楊鳴這說的是真心話。
“你是誰?”
總督眼神冰冷,“你怎么敢跟我用這種口氣說話?”
楊鳴和伙伴們交換了一下眼神,相互靠近了一些。門外的陳振隊長像是完全沒看到里面的異狀一樣,老管家拿過酒瓶看了一眼說:“確實少了一年,是我的錯?!?p> “我多次交代過,少于十年的酒不要從酒窖里拿出來!”
總督大人命令道,“將酒窖的仆人給我叫過來?!?p> 老管家將一個三十來歲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帶了過來,總督讓管家把酒瓶給他,瞇著眼問:“這是幾年的?”
“啊,總督大人,請您原諒,昨天入庫新酒的時候挪酒架,把這幾瓶酒臨時放在十年的架子上擱了一下結(jié)果忘了。其實九年和十年的差別極其微小,還請您……”
“那么你十根手指和九根手指也差不多咯?!?p> “這……??!”
老管家以讓楊鳴大吃一驚的速度移到仆人的身邊,一點寒光閃過,一個指頭落在了地上。
“我一個堂堂島主!被逼的沒辦法給你當兩年下人,拿錯一瓶酒你切我一根手指,你個腦子有問題的死肥豬!近親結(jié)婚生下來的畸形——啊!”
一只透明的大手將仆人抓到了半空,楊鳴最開始以為是老管家,但并不是??偠綔喩淼姆嗜庹谠幃惖貏又?,他眼中帶著暴虐的殺氣:“我會一點點把你的內(nèi)臟擠出來?!?p> “老弟,你是不是精神分裂?有病就要去治病?!?p> 親王啜了一口杯子里的酒輕輕放下,純粹的靈力像一把大刀凌空將那只透明的巨手砍斷。
“你大膽!竟敢忤逆總督!”
老總管厲聲大叫著,門外的衛(wèi)兵手持火槍沖進了大廳,將槍口紛紛瞄準了楊鳴等人。
氣氛瞬間緊張,連十字架上的童山都睜開了眼睛。
“忤逆?”
親王冷笑一聲,澎湃的靈力在他身上洶涌,在背后化成神樹那令人難以直視的虛影,“我堂堂貝族親王,海林國王的親弟,神樹神通者,綠地準長老會成員,就算深藍帝國的皇帝都不敢坐著受我的禮,你一個朝貢受封的異族總督的管家,說老子忤逆?。俊?p> 靈力化作的拳頭像炮彈一樣擊向老管家,老管家朝旁邊躲過,可是緊接著千萬只拳頭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而來,這個面向尖刻的老家伙像風中的紙屑一樣被掃來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