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不會把你的事情告訴他們的。”
婢女蹦頭垢面的跪在滿是雜草和泥垢做成的地上,苦苦哀求著面前這位看似高貴的紫衣女子。
“洛安,當初你既是不小心撞了那件事情,就應該知道,我遲早都會留你不得,可惜我當時心軟留你在身邊,想不到你竟敢用那件事來威脅我。
那好,看在這些年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就留你一縷魂魄,將你送入輪回,就當是了結了。”
洛安一聽,身子當即就癱在了地上,她低下頭,嘴唇不停的抖動著,嘴里似乎是在小聲妮妮說著什么。
她的嘴唇很干,甚至都有了干枯的血跡,慘白的臉色,更是像極了人間畫本中寫的活死人,不只是令人感到害怕,還有更多的,是心疼……
就在她進入這大牢不到片刻,她就運功屏了自己的氣息,造成了假死的狀態。
牢里的獄卒擔心上邊的人定自己看管不周的罪名,只好立刻請上面的人來想法子。
只是這消息剛一出,就不知怎么傳到了破城掌事姑娘的耳邊。
這柔桑姑娘念著多年的主仆情分,立刻打傷了壓送她回夢鄉所居的侍衛,化影去了破城大牢。
大牢之中層層守衛,但卻無一人敢對這位已經被城主下令禁足的掌事姑娘動手,只好一步退、步步退,直到她來到了關押婢女洛安的牢房中。
牢房里的環境比不上外面,墻壁上是黑壓壓的一片,時不時能聽到蟋蟀的聲音,墻壁上有棲息著的壁虎,角落里是一處又一處的老鼠洞,潮濕的環境,更是讓此地多出了數不清的蟑螂,實在是讓人看的后背發涼。
“不……”洛安抬眼,用著詭異的目光看著在她面前自恃清高的柔桑,她心知,這世上沒有比她更要了解柔桑的人了,其實她想過柔桑會過來,甚至是看到柔桑后,自己跪地求饒也好。
她是紅狐的族長,她身負大任,她要為當年的大戰討回一個公道,她忍辱負重了這么多年,甚至想過一切的結果,但卻終究是邁不出舍棄自己尊嚴的事情,或者是說,她從來就沒有那樣考慮過,片刻,洛安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冷冷到:“你不能這樣!”
“啊!”一聲慘叫,大牢里瞬間亂了陣腳,直到那一句也不知是誰喊的“快去稟告城主”壓過了柔桑的那一聲慘叫,大牢里才立刻將其二人分開。
洛安一臉不屑的抹了抹嘴邊的血跡,看著柔桑想要倉惶離開的樣子,瞬時間就大笑起。
此刻,大牢里的牢獄也不敢隨意上前,只好舉著手里的長矛,連眼睛也不眨的看著她們兩位姑娘。
聽到慘叫聲趕過來的獄卒們,都被洛安的行為嚇到了,在平日里,洛安確實大大咧咧的些,但實在是還沒有瘋癲至如此地步。
柔桑目光冷滯的看著手腕上慢慢融合在一起的咬痕,內心五味雜糧,似乎有些氣急敗壞,但卻看不透她的神色。
大牢里的獄卒都是男子,自然是對這種場面目不轉盯的看的完完整整,生怕漏掉哪些不可多得的好情節。
“都餓了吧,好好招待招待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狐貍!”
柔桑一改往日的沉穩形象,張口就丟下了這句讓獄卒們等了許久的話,一個個猶如饑腸轆轆般的想要將洛安控制住,好似是要生吞活剝了一般。
洛安一看,立刻往墻角處拼命的掙扎著,那一刻,她的眼神里充滿了絕望,倉皇之下,她只能用盡全身的力氣去阻擋那些像她走來獄卒。
直到一句聲音的出現,高聲嚷著“城主到”,這才讓大牢里的獄卒們都安靜下來。
“都干什么呢!”站在任肖衡身邊的侍衛大聲沖著那些圍聚在一起的獄卒叫嚷著。
我站在這侍衛的不遠處,他的嗓音很是粗獷,使得我耳中也是嗡嗡的作響。
我眼神一轉,記住了這個小眼睛塌鼻子黑面孔的侍衛。
作威作福?
也不知為何,一看到這個塌鼻子的小侍衛腦海里就立刻反映出了這四個字。
“……救救我吧……”洛安滿臉淚痕的蜷縮在墻角里看著我,但話語中還是存有幾絲的倔強。
我瞇著眼睛,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個洛安,方才沒看仔細,現下仔細瞧著這洛安,模樣生得確實清純好看,大眼小臉,只是眼睛里都是淚水,不仔細瞧瞧,都快看不出來,她是有雙可以勾人心弦的桃花眼了。
“要不你求求我,我再仔細的思量思量。”
我不顧任肖衡的表情,脫口而出了這句我平時仗著自己是魔界公主作威作福的話,不過當我意識到了這里不是江陵的時候,還是禮貌的看了任肖衡兩眼。
不過是我想多了,任肖衡的臉上沒有一絲驚異的神情,好像是早就知道我會這樣說一樣,倒是有些讓我出乎意料。
“我……”洛安淚眼朦朧,抽抽噎噎的盯著我說,“我愿傾全族之力,保你平安。”
嘶……
這就有些難搞嘍……
“全族?”
“是!”洛安堅定地回答道,“舉紅狐全族之力!護你一世長安!”
我看著她,嘖嘖兩聲。
我平時最是對這種哭的梨花帶雨的小美人不去手。
況且紅狐在大戰后就脫離了青丘,無論對誰都沒有了威脅,紅狐一項以忠心為尊崇存于世間,只可惜當年的組長不給力,雖然留下了月下仙人和現在的紅狐組長,但大勢已去,雖無太多用處,但紅狐伶俐,留在身邊也無妨。
我看了看對面故作冷靜的柔桑,又上下掃了洛安兩眼,是個修為不淺的小紅狐,可我不解,紅狐忠心,除非是洛安知道柔桑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會讓她動了殺念……
我緩緩的吸氣,吸著帶有熟悉味道的破城,想著熟悉的破城種種,莫不是冥冥之中我與破城曾發生過什么?
“城主認為如何?”
“只要你喜歡,什么都行。”這句話像是任肖衡脫口而出的一般,這到讓我好奇他平時是怎么調侃女生的。
“那……就多謝了。”我客氣的笑了笑,心里也開始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我思來想去,還是想順帶借著柔桑之口,了解些許,這是其一。
這其二,柔桑是破城的掌事,那么這洛安也會知曉些破城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我若是現下救了她,將來讓她為我所用,倒也是可以助父王早日將破城收入囊中。
“同我回江陵吧,魔界的地盤,那里不敢有人隨意動你。”我揮袖,向跪在地上的洛安施了入界法。
此法也不是所有修行之人都能用的,主要是對那些半路入了魔界、天界或是上古部落的修行者施的法術,主要就是為掩去她們之前的氣息,以用來更好的控制。
“這怎么行!”那個小眼睛塌鼻子膚色呦呦黑的侍衛立刻張口,想要阻擋,“不能這樣,這樣不合禮數,這個什么洛安可是要處斬的!”
這塌鼻子侍衛驀地插上一句嘴,叫的我和任肖衡處在了尷尬的風口浪尖上。
“確實不合禮數。”就在此時,沉悶了半天的柔桑也立刻說了話。
哼哼,破城的侍女侍衛都這么不懂事么,連禍從口出都不知么,搶在主子的面前,駁了主子的話,可是升不了官,發不了財的。
“柔桑姑娘誤會了。”我張口,側過眼眸,眼神有些寒冷,“既已施過入界法,那么就是魔界的人了,你現在的行為可是對魔界的大不敬。”
“誰人敢對魔界大不敬!”柔桑站了出來,與我對視,“你是江陵的公主,是魔界的繼尊,將來是要繼任天后的,且先不說你們魔界的勢力,光是這天上地下都設有府衙管制,如此實力,我一介女流之輩,又豈敢大不敬?”
柔桑一句接著一句道,我收回目光,此刻我確實不便說話,只好望著任肖衡,等他來說。
任肖衡對于柔桑的阻擋,有些不耐煩,手背在身后,說道:“那你還想怎樣?”
柔桑冷喝一聲:“洛安在破城太多年,知曉太多,你自是不行……”
“那你想如何?”
柔桑右手以指化爪,引入靈力像是要向我這處閃影來。
“自是要留下一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