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yī)療室內(nèi)的葉殊,此時并不知道,馬上迎接自己的將是什么。
經(jīng)過在玩偶制作室的那瘋狂一鬧之后,現(xiàn)在估計整個監(jiān)(jiān)獄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而且也都已經(jīng)知曉了他手中有杜尼亞的事情。
當(dāng)時葉殊喊出杜尼亞的時候是想救人,還沒來得及為以后盤算,既然現(xiàn)在木已成舟,葉殊是該想想以后要怎么劃水的事情了。
“謝謝你!”
冷不丁的一句致謝從葉殊的耳畔飄來,葉殊疑惑的睜開眼,看了看四周,當(dāng)發(fā)(fā)現(xiàn)醫(yī)(yī)療室內(nèi),除了自己和張宿外,沒有其他人之后,他真沒想到一向如此驕傲的張宿竟然也會說謝這個字。
但這些都只是葉殊心里所想,他可沒傻到用言語為自己樹敵。
“沒想到你今天為了救我,竟然連自己的老底都抖摟出來了啊!不過我覺得這是你人生中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像我這樣的天才人物,如果今天就橫死在那幫暴民手里,那亞特蘭蒂斯可就虧大發(fā)(fā)了,那些科學(xué)技術(shù)不知道得滯后多少年??!”
葉殊就知道自己不該慶幸的太早,指望張宿這樣自傲的人低頭,那是一種比查鈦坦星毀滅的真相還要難的事情。
葉殊并沒有再搭理他,而是繼續(xù)(xù)閉著眼睛,養(yǎng)(yǎng)起神來。但是沒想到張宿卻早就準備好了一大堆問題,連珠炮似的追問起來。
“你剛才承認了杜尼亞在你手里,但是你在警局的時候,不是在謊言游戲中說過,杜尼亞沒在你的手里。按理說你是不可能騙過謊言槍的,你到底對哪邊撒謊了?”
張宿小心翼翼的問出這些問題,生怕葉殊察覺到什么。因為張宿還在懷疑葉殊剛才在玩偶室說的那番關(guān)于杜尼亞的話,究竟是緩兵之計,還是卻有其事。
但接下來是長久的寧靜,葉殊依然不吱聲,張宿只能再次發(fā)(fā)揮他那死皮賴臉的本事繼續(xù)(xù)探問。
“要我說,我就覺得這杜尼亞沒在你手上,沒有人能夠躲過謊言槍。我想了很多的可能性,都想不到你是怎么逃過去的,所以我覺得,你這是緩兵之計。嗯,就是這樣?!?p> “沒想到,你這么關(guān)心我。”
一直不說話的葉殊終于開口了,他只是受不了耳邊有這么一支呱噪的聲音,總是打斷自己的思考。
張宿看向葉殊,發(fā)(fā)現(xiàn)他依然閉著眼睛。
“唉,你終于回應(yīng)我了,那你說說,你是怎么躲過謊言之槍的!”
“你就這么確定杜尼亞在我手中?”
葉殊突然睜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張宿。
張宿因為無法轉(zhuǎn)頭的緣故,看不到葉殊的臉,但是余光都能感受到葉殊那攝人心魄的目光,他立馬意識到自己的目的性太強,立即收斂了許多。
“我也就是猜猜。洛夫集團花重金搞得項目,好奇罷了。”
“杜尼亞不在我手中?!?p> “什么,你手里沒有杜尼亞,那接下來怎么辦?!?p> 張宿發(fā)(fā)出尖利得驚呼聲,想要扭頭得動視又被腦袋上得固定繩給拉了回來,難不成這次自己又錯了。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p> “但是我們既沒有水,也沒有將啊。監(jiān)(jiān)獄里那幫人又跟吃人的老虎似的,隨時你把你我撕了?!?p>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應(yīng)該說這個慌,剛才就應(yīng)該看著他們打死你?”
張宿轉(zhuǎn)念一想,的確葉殊剛才撒這個慌,的確是為了自己。
“我當(dāng)然也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們能活到出獄那一天了?!睆埶拗荒軣o奈得嘆息。
“哼!聽你這話意思,你是想出去就出去,可是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你被判得可是無期?!?p> “無期怎么了,只要我想出去,就這破監(jiān)(jiān)獄還能攔得住我?!?p> “哈哈哈,你也就這點嘴上本事,人家韓碩還至少隔三岔五的弄個丑不拉嘰的機器人出來,你自從進了監(jiān)(jiān)獄,我就沒見你鼓搗過什么機器,還成天說自己是什么科學(xué)家?!?p> 張宿一下子揪掉摑住在頭上的袋子,將醫(yī)(yī)療機器人的觸手擋到旁邊。轉(zhuǎn)頭對著葉殊。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絕對不能侮辱我的智商,我告訴你,我可是這里最厲害的武器設(shè)計師,我曾經(jīng)……。”
說道這的時候,張宿才注意到,比起葉殊之前消極的態(tài)(tài)度,此時的他的確積極了不少,才立馬意識到這是葉殊在引誘試探自己底細的把戲,便立即守住了話頭,轉(zhuǎn)到了別處。
“我曾經(jīng)可是勞斯特工廠的設(shè)計師。”
張宿配合著自己的最后這句話,語氣軟了下來,如果十年前說勞斯特工廠那么大家還會覺得是何等的厲害,但現(xiàn)在他早已經(jīng)被洛夫的資本擊毀,消失在宇宙的塵埃中了。
所以勞斯特的人發(fā)(fā)誓一定不會為洛夫集團效力,張宿之所以這么說,一是借由曾經(jīng)璀璨的武器制造行業(yè)(yè)工廠的隕落,與自己在葉殊心底口無遮攔,自視清高的國企科學(xué)家形象捆綁在一起,做進一步的深化,另一方面也想徹底打消葉殊將自己與洛夫集團聯(lián)(lián)系起來的可能性。
好像是張宿的表演見效了,葉殊再次回到了之前的消極狀態(tài)(tài),重新轉(zhuǎn)過頭,不再看他,也不再說話,重新閉上了眼睛。
張宿暗嘆好險,剛才差點就被葉殊識破,看來在葉殊面前還是需要警言慎行。
一時間醫(yī)(yī)療室內(nèi)又出現(xiàn)了啞場。葉殊和張宿都在思考著自己的心事。直到醫(yī)(yī)療室的門被再次推開。一個刮了光頭的僧人走了進來,還是上次帶走張宿的那一個,他走到葉殊面前,半鞠躬的向他施了禮數(shù)。
“乾臧有請?!?p> 葉殊睜開眼睛,看著來人,他著實沒想到,消息竟然傳的這么快。而且乾藏對杜尼亞竟然也感興趣。
張宿也睜開眼睛,盯著乾臧的信徒?;叵肫鹬白约阂娗暗慕?jīng)歷,眼前又浮現(xiàn)出乾藏當(dāng)時顯出神跡的場景來,現(xiàn)在仔細想想,才好像有了點能拆穿他把戲的竅門。
葉殊起身,正準備跟著僧人離開,張宿卻突然沖到葉殊面前。
“慢著?!?p> 張宿和信使紛紛詫異的看著他。
“我也要和他一起去?!?p> 張宿看起來非常孩子氣的說出這句話,其實他知道,葉殊剛剛一宣布自己手中有杜尼亞,乾臧便找上門來,這其中的關(guān)系不說自明。看乾藏在陰面的勢力,說不定在他的逼迫之下,葉殊拿出杜尼亞也不一定。自己一同前去,說不定就有機會見到杜尼亞了。
“乾臧可只請了葉殊一個人?!?p> “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不少。”
說著張宿便要邁出門去,僧人突然出手,抓住張宿的肩膀,將他帶回室內(nèi)。這一切都發(fā)(fā)生的太快,連葉殊都沒有看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張宿還想再出去。信徒出手擋住。
“張宿我奉勸你,最好還是呆在這,乾臧的信徒可大多數(shù)都是像我這樣的陰面人,你一下子殺了那么多我們的人,你覺得我們會善罷甘休嗎?上次乾臧仁慈,特意將那些人支開,你才能去圣殿,如果這次你自己得要找死,乾臧也救不了你?!?p> 僧人的這些話,句句都點到了張宿的要害位置。在監(jiān)(jiān)獄的這短短幾天,張宿已經(jīng)看到了陰面的“黑暗”。連那些洛夫派來保護自己的打手,都能轉(zhuǎn)頭背信棄義的加害自己,更別提是和自己有仇的這些陰面人。
僧人看到張宿沒有再嚷嚷著要跟著去,隨即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請?!?p> 葉殊看了眼張宿,便出了門,僧人緊隨其后的跟著離開。
空蕩蕩的房間內(nèi),突然只剩下張宿一個人,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到手的線索又再次被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