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張宿以及杜尼亞一行人,壓著韓碩來到了他所提供的線索地方,為董澤設(shè)計武器的天才設(shè)計家安仔工作的地方——紅房子公益中心。
這里是一座乾藏的信徒自愿組織起來的公益組織,專門為那些正在經(jīng)受磨難的人提供幫助。
“到了,現(xiàn)在該把推薦信給我了吧?”
葉殊抬頭看向面前的這棟建筑,外立面完全被暗紅色所包裹,在漆黑的夜空中,顯得更加的暗淡,就像是想要隱藏起來似的。
雖然看起來不好找,但是他的門口早已排滿了前來尋找?guī)椭娜藗儭?p> 他們不是握著被凍傷的手,就是拄著拐杖的老年人,門口穿著寬大袍子的志愿者,在門口阻擋著人流,每次只放三五人進去以防過多的人撐爆了這件看起來并不大的城堡。
“想的倒挺美,我們連人影都沒有見到,就想空手套白狼啊你。”
張宿一句話將韓碩的要求頂了回去。
“不信你去問啊。”
韓碩用手指了指門口的位置。
張宿看了眼他,便轉(zhuǎn)身走向了門口。
葉殊看了眼韓碩,則看到張宿走到門口的位置,與志愿者開始交談。
“人我已經(jīng)告訴你們了,至少讓我看一眼推薦信吧,現(xiàn)在我在你們手里,又跑不了。”
葉殊看了眼韓碩。一直餓著的狗,如果不投喂食物,總有一天也會被餓死,想要讓他繼續(xù)為自己賣命,當然首先不能讓他餓死。但是也不能讓他吃的太飽。
葉殊便將裝有推薦信的信封拿了出來,上面還用紅色的火漆封住了信口。
韓碩看向火漆上的圖案,正是象征著鈦坦星皇室的火焰標志。
韓碩想要拿過來看個仔細,但手剛剛伸到推薦信的附近,葉殊便將推薦信收了回去。
“推薦信你已經(jīng)看到了,你最好能夠祈求那個槍手就在里面,否則我能讓你有一百種不同的死法。”
韓碩無趣的放下手,正好張宿打聽完消息回來。
“紅房子里的確有一個叫做安仔的志愿者,他現(xiàn)在就在里面。”
剛聽完張宿的描述,葉殊便急不可耐的準備進去,他為這個秘密已經(jīng)追查了幾百年,現(xiàn)在終于到了揭示謎底的時候。
“等一等。”
張宿攔下了葉殊。
“安仔如果真的是發(fā)明了幽冥的人,那么他身上攜帶的武器一定不簡單,貿(mào)然闖進去,安仔怕是會逃竄。”
葉殊想了想,張宿說的并不是沒有道理,可能從側(cè)面迂回尋找辦法,更容易成功。
三個小時之后,紅房子公益中心門前的求助者又增加了一批。此時一個雙腳被凍傷的男人,正被倆人攙扶著走進去,身后還跟著一個女人。
女人看起來面容姣好,但是唯獨她的臉上生出了兩個青黑色的凍瘡。看起來有點猙獰。
而他們只不過是葉殊一行人假扮的。
一進紅房子,便有一股刺鼻的氣味迎面撲來。張宿本能的捂住了口鼻。
“這是什么味道?”
“這應該就是前幾天,王室為了迎接太子的降生,將亞特蘭蒂斯從藍饕附近拉遠,制造雪景時,導致陰面氣溫急速下降,造成陰面大面積的亞特人受凍,皮膚生出凍瘡,肉體腐爛的味道。”
杜尼亞看著紅房子內(nèi)部到處都是像他們這樣被凍傷的人,眼神中吐露出同情。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葉殊和張宿紛紛詫異的看著杜尼亞。
“怎么,我說的不對嗎?”
“沒有,就是你說的太對了,通常像你這種被制造出來的機器人,不會對太空人有這么多的感情。可以說,你比那個亞特人看起來都更像一個太空人。”
葉殊捅了捅張宿,意識到他說話太直白,但沒想到,張宿卻轉(zhuǎn)頭看向葉殊。
“怎么了?”
葉殊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張宿的腦袋里根本沒有情商這件事情,他又怎么會理解自己的意思呢。
葉殊轉(zhuǎn)過頭沒有在說話,而張宿更是莫名其妙。唯有杜尼亞,不知為何,他的心底竟然生出一絲悲涼。
此時一個穿著寬大袍子的志愿者向他們走來。他低頭看了看韓碩被凍傷的腳踝,然后又看了看杜尼亞臉上的凍瘡。
“你們,請跟我來。”
志愿者說完,正準備帶他們?nèi)ブ委煟瑓s發(fā)現(xiàn)這四個人并沒有走的意思。
“我們想找安仔幫我們治療。”
張宿冷冷的說出這句話,根本不想詢問的語氣,倒像是一種命令式的。
“放心吧,我們這里的志愿者都是經(jīng)過培訓的,大家的水平都是一樣的。”
“我們就想要安仔幫我兒子治療。”
韓碩聽到此處,疑惑的看向張宿,沒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占了便宜,而且還不能立即發(fā)作。
志愿者打量著他們,開始懷疑他們。這三人看起來可不像是一家人啊。
葉殊察覺到危險的氣息,便立即接上剛才張宿的話,不讓對方有任何的思考時間。
“因為聽說經(jīng)過安仔治療的人,好的很快。我的鄰居就是這樣。”
為了使自己說的話,變得可信。葉殊還特意加了亞特人說話的方言進去。
志愿者聽到葉殊這么說,便沒有再懷疑。
“你們稍等一下。”
張宿和杜尼亞紛紛想葉殊投來欽佩的目光。
“安仔!”
志愿者向著遠處一個同樣穿著寬大袍子的人叫了一聲,來人抬頭,也向來人揮了揮手,便走了過來。
葉殊看著對方向自己走來,這樣的場景有點夢幻,他不相信,自己苦苦追尋了上百年的人,竟然長的如此年輕,眼神中竟然還有一絲稚氣未脫的感覺。
這和葉殊在頭腦中規(guī)劃的滿頭蒼白的老者形象完全不一樣。
“怎么了?”
“這四個人點名要你幫他們治療,我看他們的凍瘡已經(jīng)很厲害了,你處理的時候小心點。”
安仔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
“你們跟我來吧。”
說著安仔在前面帶路,四人便跟了上去。
四個人跟著安仔到了一間治療室,治療室的門剛一關(guān),張宿和葉殊便立即上前,一人一邊,將安仔摁在了旁邊的墻上,捂住了嘴巴。
“現(xiàn)在問你幾個問題,你只需要點頭或搖頭。只要你乖乖合作,我們不會為難你。”
安仔此時根本不知道什么情況,但是當他看向杜尼亞和輪椅上的韓碩的,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擦去了身上的偽裝劑,身上的凍瘡早已不見蹤影。
安仔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們根本就沒有凍傷。
安仔點了點頭。
“《最后一個守望者中》的武器幽冥是不是你設(shè)計的?”
安仔沒想到他們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他遲遲的不點頭也不搖頭,嘴里發(fā)出“唔唔唔”的聲音。
葉殊從腿部抽出一把匕首,抵住安仔的喉嚨。
“我可以放開你的嘴巴,但是提醒你,最好不要大聲呼救,負責我就讓你試一下,到底是你的聲音快,還是我的這把匕首快。”
安仔趕到喉嚨上有一絲冰涼,葉殊控制的力度剛剛好,如果再進一分,安仔的喉嚨便會被隔斷,如果再遠一分,那么可能會來不及阻止安仔呼救。
安仔只能點了點頭。葉殊這才放開捂著安仔的那只手。
“你們究竟是誰?”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告訴我,是不是?”
安仔正準備開口回答。突然韓碩開口說話了。
“你回答之前,最好想清楚,乾藏十誡是什么?”
本來準備回答的安仔又重新開始思考。
原來這個紅房子公益中心的出資人便是陰面的唯一信仰乾藏。在這里的所有志愿者都是虔誠的乾藏徒。
他們在這里,過著苦行僧的生活,每天清水白粥,腿上綁著十字扣甲。那些十字扣甲尖端的鐵釘鉆入腿部一公分處。
他們之所以甘愿承受這樣的痛苦,是想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所犯的錯。
安仔也不列外,他來這里就是為了贖罪。
乾藏十誡中,其中有一條便是不能撒謊。韓碩在安仔回答前,這樣警告他,便是謹防安仔撒謊,這樣自己的推薦信沒有了著落。
“我想我也有權(quán)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考慮了許久之后,安仔給出了這個問題。
“看吧,他做賊心虛,拒絕回答。”
韓碩立即興奮的補上這句話。
“我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葉殊一個字一個字的將上面的這句話從牙縫中擠了出來。已經(jīng)站在真相的門外,他可不想得到這樣模棱兩可的答案。
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地加重了些許,鋒利的刀尖劃破了安仔的喉嚨,但是葉殊根本沒有發(fā)覺。而安仔也沒有任何的畏懼,繼續(xù)高揚著他高貴的頭顱。
“從成為乾藏徒的那一刻起,生死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算什么。肉體終將死去,唯有圣潔的靈魂才是唯一的救贖。”
平時的時候,葉殊是一個相當理智的人,但是一觸碰到關(guān)于鈦坦星滅絕的事情之后,葉殊便不能保持理智。他手中的匕首更是不受他的控制,向著安仔的喉嚨深處劃去。
而安仔臉上卻相當鎮(zhèn)定,他的眼中沒有恐懼,反倒是有一種解脫的快感。
杜尼亞本來以為葉殊只是嚇唬嚇唬安仔,此時看到那不受控制的匕首,才知道葉殊已經(jīng)失控,她趕忙一手抓住了葉殊的手腕。
被杜尼亞這一抓,葉殊才從才失控的狀態(tài)中醒過來,將匕首拿開。
杜尼亞立即將縫合噴霧噴在了安仔的頸部,止住了他的血,縫合了他的傷口。
“你就承認吧安仔,乾藏十誡中除了不能撒謊以外,還有一條便是答應過別人的不許反悔。你當初和那個作者有保密協(xié)議,如果你承認了這件事,就是失信他人,犯了失信罪;如果你謊稱沒有,那么又犯了欺詐罪,到時候是要下拔舌地獄的。所以你拒絕回答。這已經(jīng)能夠證明,你就是那幽冥的設(shè)計者。”
韓碩急不可耐的說出大家都知道的理論,就是想早點從葉殊的手中拿到推薦信,去他最向往的波金戰(zhàn)艦號。
安仔只是看了一眼韓碩,并沒有搭話。
“他無言以對,便是代表默認,現(xiàn)在把推薦信給我。”
說著韓碩便握住了門把手。
剛才杜尼亞為了阻止葉殊進一步釀下大錯,而疏忽了韓碩。
現(xiàn)在韓碩握著門把手,只要他一開門,門外的人便對里面的情況一覽無余,韓碩用這樣的方式逼迫葉殊就范。
此時這兩個問題同時出現(xiàn)在葉殊的面前。每一件都很緊急。
如果安仔遲遲不說,便要在治療室內(nèi)拖延一段時間,時間久了,難免不被外面的人發(fā)現(xiàn)。
而韓碩又再用一種自殺式的方法威脅自己,逼得自己不得不就范。他需要快速的想出辦法。
此時杜尼亞和張宿偷偷交換了一下眼神,倆人準備先制服韓碩這顆炸彈再說。
“我說你何必這么著急,現(xiàn)在只要等安仔承認自己是幽冥的創(chuàng)造者,我們就把推薦信給你。”
“呸,讓我相信你們,我在監(jiān)獄里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
“推薦信可以給你,但是現(xiàn)在你必須離開那扇門。”
就在張宿和韓碩說話的時候,杜尼亞正一步步悄悄的逼近韓碩,想要將他從門邊拽回來。
“想得美,我已經(jīng)背叛了你們,只要我一離開這扇門,你們就會殺了我!”
“不要用你的思維去衡量每一個人,我們不是你遇到的那群海盜。”
就在杜尼亞馬上就要得手的時候,韓碩發(fā)現(xiàn)了她。
韓碩立即擰下門把手,現(xiàn)在這扇門,只需要輕輕一拽,便能打開。
“我警告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們大家一起死。”
杜尼亞和張宿的聲東擊西的計劃已經(jīng)失敗,葉殊一直沒有說話,他并沒有搭理韓碩,這輩子他最不怕的便是威脅。
“你見過乾藏嗎?”
誰也沒想到葉殊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聽到葉殊提到了自己的信仰,安仔一下子來了興趣。
“怎么,你見過乾藏大師?”
果然,提到乾藏之后,安仔立馬熱情高漲。
但是很快,安仔便意識到這是一個圈套,葉殊只不過是想利用乾藏吊起自己的興趣,然后好探聽幽冥的事情。
所以安仔立即收住了自己的泛濫的情緒。
“沒有見過又怎樣,乾藏大師活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
“那么你希望見到乾藏嗎?”
“怎么你有辦法?”
“我可以幫你。”
安仔雖然知道這是個圈套,也極力想要克制,但是但聽到能夠見到乾藏大師之后,便在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葉殊點了點頭,安仔的眼神中立即煥發(fā)出喜悅,但是繼而又冷靜下來。
“如果你是想拿和乾藏大師會面的機會,讓我失信他人,那么你乘早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我是不會說出來的。”
“放心吧,我是不會強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情的。”
“太棒了。”
安仔不禁的尖叫了一聲。一旁的張宿和杜尼亞都不能理解,為什么葉殊輕而易舉的放過了一個可以交換的機會。
“那么我的推薦信呢?”
韓碩此時意識到,安仔已經(jīng)和葉殊他們達成一致,就算自己拉開門,讓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情形,安仔也會幫他們打掩護。
自己拉著門的威脅已經(jīng)消失,而且這個動作此時看起來是何等的愚蠢。
“你還想要你的推薦信,你這種臨陣叛逃的懦夫,就算殺你一百次都不為過,竟然還想要什么推薦信。”
張宿毫不客氣的將在所有人的心聲說了出來。韓碩也被他這句話嗆的說不出什么來。
反而是葉殊,從懷里掏出了推薦信,扔在了韓碩的臉上。
韓碩欣喜若狂的拿起那封推薦信,正準備離開們離開,但是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zhuǎn)身看著葉殊。
“葉殊,雖然我現(xiàn)在沒有能力殺了你,但是我不會忘了克拉號上發(fā)生的一切。我要你永遠記住,你殺死了這世界上對我最好的兩個人。如果下次見面,我一定讓你血債血償。”
說完,韓碩拉開門走了出去。
自始至終葉殊都沒有將韓碩放在眼里。當自己的兄弟遇難時,他選擇了茍且偷生。像這種小人,根本入不了葉殊的眼睛。
但是沒想到到了今時今日,韓碩竟然還記得為自己的兄弟報仇。
興許從一開始葉殊就低估了韓碩的能力。在葉殊眼中不恥的逃命,可能正是韓碩的聰明之處。
他并不是貪生怕死,如果當初他從儲物箱中沖出來,非但不能改變?nèi)~殊殺死大塊頭和艾瑞克的事情,還會賠上自己的性命。
他選擇茍且偷生,只不過是想有一天,親手手刃仇人。
這一點,和葉殊何其相似。這種背負著達不到的使命,而年復一年的活著。這種痛苦葉殊能夠理解。
在和安仔達成協(xié)議之后,四個人歷來紅房子公益中心,向著乾藏所在的地方,那個建在監(jiān)獄中心的乾藏會所出發(fā)。
誰能想到,葉殊五個小時前,剛從那里出來,現(xiàn)在卻要再次返回。說不定這一切都在乾藏的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