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奴將林暮亭接進(jìn)來時,太醫(yī)正在給蕭秀桐回話,見林暮亭來,規(guī)矩行禮后,蕭秀桐便抬手讓華奴帶他出去。
蕭秀桐顯得很是疲憊,打發(fā)了正殿里伺候的宮人:“你腳傷如何了,怎么不在宮里待著休養(yǎng)?”
“阿姊,年宴之事,幕后之人怕是還有后手?!?p> 林暮亭將自己思慮之事與之傾吐,蕭秀桐瞬間慌了神,喊來華奴:“華奴,你懂藥理,帶上太醫(yī)院的湯太醫(yī),就說是本宮的旨意,給小戚氏再從頭到尾瞧一遍身子,從今日起你們就住到翠微宮,之后每日所用的東西須你和湯太醫(yī)瞧過才可,小戚氏就好好在宮里養(yǎng)身子,若要出翠微宮,就必須先找人來稟報本宮才行。”
華奴承了旨意退出去,殿門重新合上,蕭秀桐就皺起眉按著疼痛不已的太陽穴。
“頭疼又犯了,阿姊怎么不讓太醫(yī)施兩針再走?”林暮亭心疼蕭秀桐,近日一事接著一事,皆由她一人處理,林暮亭也不想阿姊多添煩憂,只是事出緊急,她也顧不得其他了。
“心事重壓罷了,扎了也沒用?!?p> 林暮亭替蕭秀桐揉著穴位,蕭秀桐拿起杯盞欲飲,又放下,深嘆了口氣,心中還是擔(dān)憂著翠微宮的事。
見此,林暮亭喚來憐霜,低聲吩咐:“你也去翠微宮探一探情況,太醫(yī)診斷后你速來回話?!?p> “娘娘的茶涼了,去換一盞來吧?!?p> 林暮亭使了個眼色,憐霜心下了然,拿著茶盞出去了。
蕭秀桐焦急,她也替蕭秀桐急,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
——
翠微宮。
戚念柳坐在床榻上,與華奴僵持不下。
“又不是犯人!憑什么軟禁我!我要去找陛下做主!”正欲下榻,被一旁的戚思柳給緊緊拉住了。
華奴顯得有些無奈:“您現(xiàn)在懷著身子,還是不要輕易動怒才好,免得傷了肚子里的孩子,皇后娘娘是好意,您不為自己也要為孩子著想啊,湯太醫(yī)是太醫(yī)院里頭最穩(wěn)妥的了,每日替您把平安脈,也可安心些?!?p> “安心?誰安心?怕是你家主子沒害著我正坐立不安吧!”
坐在一旁宮椅上的梅妃忍不住向地上碎了一盞茶,戚思柳趕忙捂住了戚念柳的口,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連連向華奴陪笑道:“妹妹她這是被嚇著了,華奴姑娘別放在心上,既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咱們照辦就是了,靜影,去收拾間屋子給華奴姑娘?!?p> 靜影正要引華奴和湯太醫(yī)出去,梅妃忽而開口道:“勞煩湯太醫(yī)給戚貴人再熬一副安神湯來吧,給她安安神靜靜心,省得再胡言亂語不知所云?!?p> 殿門被帶上,戚念柳赤足下榻,顧不上穿鞋便連滾帶爬到梅妃腳邊,拉著她的衣角。
“娘娘,您可要救救妾身??!他們都想害妾身,害妾身肚子里的皇子!”
梅妃很是嫌惡地抽走了戚念柳手里的衣角,嘲諷道:“戚貴人,你懷有龍?zhí)ピ諫?,怎么好動不動就下跪呢,戚嬪,還不快把你妹妹扶起來。”
“瞧瞧這可憐樣子,嘖嘖,你如今不是本事大得很嗎?還需本宮救你?瞞本宮瞞這么久,你現(xiàn)在想起來求本宮了!”
戚思柳拿著外衣替戚念柳裹上,緩緩將人扶起來坐在宮椅上,面對此刻哭泣的妹妹,她也是頭疼不已。
是戚念柳得意太過了。
她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妹妹蠢而不自知,連懷上皇嗣這件事都隱瞞著她和梅妃,梅妃作為她們姐妹二人的靠山,卻是在前一日才知曉此事,怎么會沒有怒氣。
現(xiàn)下默不作聲,是為了先讓梅妃出了這口氣,這樣她才能出言求助。
“娘娘…此事是念柳的錯,可您別氣壞了身子,”戚思柳瞄了眼梅妃的臉色,見她消了些氣,才低聲下氣開口,“咱們姐妹無依無靠的,能依仗的只有您了?!?p> 梅妃順了順氣,剜了一眼哭哭啼啼的戚念柳,不耐煩道:“行了!別哭了,哭得本宮心煩!”
“此事必然是常家作祟,真是一石三鳥的好計,一來可以驚了戚念柳的胎,二來可以嫁禍給蕭家,三來可以用苦肉計脫開關(guān)系,你瞧瞧,眼下瑤華宮不是還亂著嗎?倒整得真有人要害她似的。”梅妃正色道。
“只是咱們手上沒有證據(jù),妾身以為常如曼是個蠢的,未必是她的主意,怕是太后。”
“她也不怕真把她那個蠢侄女給弄瘋癲了,太醫(yī)不是說藥下得很深?若她真有這么狠的心和手段,如今坐上龍椅登基的,就不會是咱們皇上了?!?p> “兵出險招,方有贏面,常家想要翻身,舍一顆棋子又如何?再者,常家可不止常如曼這一個女兒?!?p> 梅妃手指一下一下輕點著桌面,思索道:“你說得在理,我們不妨幫幫蕭家,你覺得如何?”
“順?biāo)浦?,妾身明白了?!睕]有證據(jù),那就制造一點證據(jù)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