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姐,主子怎么把這個男人也帶上了?一看他那模樣就是對咱們主子圖謀不軌?!瘪{著馬車的玉泣嘟著嘴抱怨。
坐在玉泣側(cè)邊的冷寒霜美眸在騎著馬的男人身上一掃,這才曲指一彈玉泣的額頭,冷冷開口:“好好駕你的車,別多管閑事,主子的事豈能容你我置疑?!?p> “好吧。”玉泣點頭,目光在冷面男人身上一掃,越看越不滿。
長得又不好看,還冷冰冰的卻非要粘著主子。
什么人嘛。
“寒霜?!瘪R車內(nèi)南明月按著胸口出聲,一向艷紅的唇漸漸蒼白。
“主子?!崩浜獞?yīng)聲。
“離日月谷還有多少路程?”南明月開口問,紅唇已經(jīng)變得蒼白。
“約莫還有五百里?!崩浜D(zhuǎn)過身對著車內(nèi)開口回道。
“將馬車停下,明日再趕路?!蹦厦髟碌溃ひ舻统?。
“是,玉泣靠邊?!崩浜c頭。
“嗯。好?!庇衿c頭應(yīng)聲,將馬車駛向路邊停下這才跳下車撩起了車簾,南明月從馬車內(nèi)下來,走到道路邊的樹干下坐了下來。
“主子,喝口水?!崩浜蛑剑瑢⑺畨剡f到南明月跟前。
南明月抬手接過喝了一口,閉上眼養(yǎng)神。
“主子可是心口又疼了。”冷寒霜蹲下身向南明月問道,秀眉蹙得很緊。
“無事?!蹦厦髟麻_口唇色蒼白,汗珠自額角滴落劃過臉頰。
“她怎么了?”站在馬車邊的辰延見著這情景啞著嗓音詢問。
“哦,主子每過半年都會犯心悸之癥。”玉泣不經(jīng)意的回道,望著南明月的模樣心中格外難受。
“心悸?”辰延低聲呢喃,墨瞳深邃。
她何時得了心悸之癥?
“我出去一下,待會兒回來。”辰延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切,誰管你?!庇衿沧?,這才走向馬車,從馬車后方將主子慣用的軟榻拿了出來。
“主子,你躺上面歇息一會,舒服些。”玉泣將軟塌放在南明月旁邊安置好,開口說道。
“嗯?!蹦厦髟曼c頭,站起身在兩人的攙扶下躺在軟榻上閉上眼:“寒霜我睡會,你守著些。”
“好。”冷寒霜點頭,站在軟榻邊,低聲對玉泣道:“玉泣去把主子的披風(fēng)拿來。”
“嗯。”玉泣點頭,向馬車跑去,過了一會抱著披風(fēng)跑了回來。
冷寒霜將披風(fēng)輕輕的搭在南明月身上,清冷的眸光略微柔和:“你將主子看好,我去打些吃食?!?p> “好,寒霜姐你去吧,我肯定把主子守好?!庇衿刂氐狞c頭,一動不動的站在南明月休息的軟榻旁。
“嗯。”冷寒霜應(yīng)答一聲,腳尖一點就向著樹林深處飛去。
迷迷糊糊間,南明月好似又陷入了夢境,夢里她眾叛親離滿門被滅,父母死于大火之中,是南齊的皇帝也就是她的皇爺爺將她從日炎洲九華山的深淵底帶了回來,那時候她心碎了,被一個神秘人保留了一絲氣息,靠著養(yǎng)心蠱存活,成了這世間唯一一個沒有心的怪物。
“你呀,還真是命大,我閻王手見了多少疑難雜癥,醫(yī)了不知道多少病人,卻還是第一個見到心碎了還能留一口氣的人?!遍愅跏忠贿呎f著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藥箱。
“那我現(xiàn)在?”白無雙抬手捂著心口,臉色蒼白,她靜下心感受心跳的感覺,可是不管怎樣居然都感覺不到這顆心以往跳動的頻率。
“哎,也多虧了有個神秘人去了黃泉峰,給你捉了只養(yǎng)心蠱,交給了南齊皇不然我還真救不了你。”閻王手感嘆的說道。
盡管他號稱天下第一神醫(yī)閻王手,那黃泉峰他可是不敢進(jìn),稍有不慎便是有來無回啊。
“我也是沾了你的光,平時也是第一次見到黃泉峰下的養(yǎng)心蠱?!遍愅跏肿灶欁缘恼f道。
“蠱?你是說?”她沒有心了?
白無雙捂著心口,眸光漸漸渙散。
“是啊,你如今啊,要不是有這只養(yǎng)心蠱你就真的沒命了,以后你可得對你心口的小伙伴好一點,人家費(fèi)盡心機(jī)將你破碎的心臟供養(yǎng)著,若是哪天小伙伴死了,可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咯。”閻王手捋著胡須道。
“你的意思是,我已經(jīng)沒有心了?”白無雙沙啞著嗓音問出聲。
若是沒有心那還算是人嗎?
閻王手聽言皺皺眉:“也不能這么說,只能說你的心碎了只有靠養(yǎng)心蠱待在你的心里面與你的心相互運(yùn)作,你才能算是一個活人?!?p> “說來說去,就是沒有心了,只不過依靠著這個蠱才能活罷了,是也不是?”白無雙聞言雙手握緊身上的棉被,手上青筋凸顯,襯著白皙的手背格外明顯,她靠在床頭雙眸定定的注視著他,眸中是難以察覺的沉痛。
“哎,你要這么說我也沒法。”閻王手無奈的嘆息一聲,隨后道:“日后每過半年你就會遭遇噬心之痛,畢竟蠱蟲不比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在人的身體或者說你的心里面呆久了,難免有時候會不高興,然后折騰折騰,遭罪的自然是你。”
“我這兒有一瓶克制養(yǎng)心蠱的藥丸,你拿著,如果心口痛了你就吃一顆會好受些,如今你的身體也差不多恢復(fù)了,我也就回我的日月谷了,若是你到時候有什么事來日月谷找我便是?!遍愅跏终f完將手中的瓷瓶放在白無雙的床柜上,提著藥箱走了出去。
哎,可惜了堂堂一代風(fēng)華無雙的人物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
是男是女又如何,終究是天道不公世事無常啊。
白無雙靜靜地坐在床頭,眸子無神的落在空中,她能感覺到她明明很是難過才對,為何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波動?
就因為她不能在算個人了嗎?
還是因為她沒有心了?
白無雙閉眼靠在床頭,一滴淚終是無聲的劃過眼角。
“你醒了?”南明月一睜眼就看見蹲在榻邊的辰延,她蹙起秀眉剛要開口,辰延卻伸出手:“吃?!?p> 南明月抬手拿過一看,一顆黑色的藥丸:“這是什么?!?p> “回元丹,你吃了會舒服點?!背窖诱f道。
南明月低笑一聲,坐起身來靠在軟榻上,將藥丸放在嘴里,吞咽下去:“你去了天機(jī)閣?用什么換的這顆回元丹?你還真像一個我認(rèn)識的人?!?p> 辰延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她,那雙墨瞳深邃專注,當(dāng)他靜靜的注視著你的時候就仿佛你是唯一,讓人忍不住沉溺在這雙眼中,就好像在這雙眼里你再也看不到其他,只有你自己。
“就連眼神也像?!蹦厦髟屡查_注視著他眸子的視線,嘲諷的說道:“可惜他背叛了我,因為另一個女人,哦,你應(yīng)該也認(rèn)識就是那天我抓回去的女人,怎樣,有沒有覺得很可笑?”
蹲在地上的辰延聽著這話手指動了動,卻還是沒有開口。
“后來我聽說那個女人是他幼時的好友,比鄰而居,后來走散了,故友重逢難免心有感觸,是我將那頭狼撿了回來,我養(yǎng)了他十二年,朝夕相處,卻敵不過幼時的幾分情分,反而被狠狠咬了一口,可真是失敗啊。”南明月說完,自嘲一笑。
“沒有。”他沒有背叛你。
辰延嘴唇張了又合,吐出這兩個字已是極限。
“什么?”南明月側(cè)頭,碧眸疑惑。
辰延搖了搖頭,抿緊了唇不再言語。
“唔?!毙睦锩娴男〖一镉珠_始作妖,南明月捂著心口,痛得低吟一聲。
“啊…”南明月一聲痛呼猛然側(cè)身,甩下了軟榻,爬伏在地上額頭汗水沁濕了鬢發(fā),臉上半月銀面遮住了容貌看不清主人神色,然而蒼白的唇色和緊咬的唇角可以看出主人承受了何等的痛苦。
“無…南明月?!背窖咏辜钡暮魡疽宦暺鹕砝@過軟榻跑到南明月跟前,抬手將南明月?lián)砣霊牙錚林ぷ娛_口:“如何,可是痛得厲害?”
辰延注視著懷里的人墨瞳中波濤翻涌,薄唇抿得死緊。
不是說天機(jī)閣回元丹有奇效嗎,為何她還是這般難受?
“寒…寒霜?!蹦厦髟缕D難的開口。
一旁的玉泣聽見這聲呼喚連忙從馬車那邊跑過來,蹲在地上焦急的開口,眼中滿是擔(dān)憂:“主子,主子,你怎么樣?寒霜姐去打吃食了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
“玉…泣,去…日…月谷,找閻王手。”南明月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
剛一說完心口的陣痛感又傳了過來,那只養(yǎng)心蠱在心里面來來回回的鉆動,帶動著心口的經(jīng)脈一陣一陣鉆心的疼痛,讓南明月額頭的青筋都蹦了起來。
“啊!”南明月一聲痛呼從辰延懷里滾了出來。
“快去?!蹦厦髟氯掏匆宦晠柡?,終是忍不住疼的翻滾著身影。
真的好疼,哪怕過了這么多次還是沒有適應(yīng)過來,可能是因為這回連克制養(yǎng)心蠱的藥丸都沒有了。
本以為早就習(xí)慣了,結(jié)果呢…到最后還是痛得死去活來,無法承受。
“好好好,我馬上去,主子你等我?!庇衿琶Φ狞c頭站起身,剛想走卻不想一道聲音卻傳了過來。
“桀桀桀,想走,今天啊…你們一個都別想走?!蹦信旌系募怃J嗓音傳來,林中一群人平空出現(xiàn)將南明月三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