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不多時便回來了。臉上的神色不像是沒查到消息的羞慚，反而是有些糾結(jié)的樣子。“貴客……”
“直說便是。”蒼冥直接開口。
“奴婢上樓去看了，是【傲塵殿】丹閣的陳長老。”
“這【傲塵殿】是……？”我好奇問道。
“這是靈界的一個門派，屬于靈界的中等勢力，每隔三年會到星辰大陸吸納門生。據(jù)說是因為鳳主的預(yù)言，把原本明年的招生大會提前到了今年。殿中分四閣：靈閣、丹閣、法閣、武閣。”侍女恭敬回答。
“這【傲塵殿】口碑如何？”
“殿主靈力高強(qiáng)自不必說，也是個很護(hù)短的人，所以下面成員也都學(xué)了個十成十。但是又有些孤傲，目下無塵，除了靈界的【月神殿】之外，其他的勢力基本不看在眼里。當(dāng)然，也是殿主他等級足夠高，有高傲的底氣。”
“靈界還有別的等級劃分么？”
“靈界的等級劃分與星辰大陸類似，分級有五等，稱呼上根據(jù)靈力顏色也有不同：紅色靈尊、黃色帝尊、綠色仙尊、藍(lán)色神尊、紫色圣尊。每階也是分低、中、高、巔峰四級。與星辰大陸靈力的區(qū)別在于，靈力中含有靈界特有的元素，很容易區(qū)分。”
我一邊小口喝茶，一邊聽著蒼冥和侍女的對話，心里已是翻江倒海：靈界！在【搖光帝國】再次聽到關(guān)于靈界的事情，不得不說有些震驚。一個【玲瓏閣】的侍女，說起關(guān)于靈界的東西不說如數(shù)家珍也是張口就來。也從側(cè)面證明了，【紫微帝國】訊息太過閉塞，好多勢力世家的資料都只是知道個大概。
正暗自思忖著，恍惚間聽到樓下拍賣師正在高喊：“三樓紫金卡貴賓出價一張紅晶卡，還有出價更高的么？”
“兩張紅晶卡！”我揚聲道。
周圍瞬間一片寂靜，落針可聞，靜止片刻隨后響起了幾乎掀開屋頂?shù)男鷩W聲。
“紫金級別的貴賓，出價一張紅晶卡買這么個藥材，誰還敢加價啊？”
“這是哪兒來的土豪，一株鳳翎草竟然出了兩張紅晶卡的高價！”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
“兩張紅晶卡，夠我逍遙活兩輩子了吧……”
……
“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此藥乃煉丹佐藥，小姐不懂的話不要亂加價。”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誰說我家小姐不懂煉丹了？”姬昊然揚聲回道，“再說了，我家小姐愿意買！”
“昊然，閉嘴。”雖然喝止了姬昊然，不過是面上別讓對方難堪罷了，我私心里卻并不覺得他說錯了。
對方顯然沒料到我們會嗆聲，明顯有些愣神。
這時，一個身穿紅底梅花暗紋長裙的女子款款上臺，與拍賣師耳語了一番。
“呃，這株鳳翎草價格太高，已經(jīng)不是在下能夠做主的了。此物停止拍賣，由我東家和兩位貴客商討決定。”拍賣師清了清嗓子，解釋道。隨即開始了下一個物品的拍賣。
而我們這邊，不過片刻，門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
“在下冷墨涵，代表【傲塵殿】長老，特來求見貴主。”方才那個中年人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我家小姐豈是你說見就見的？”姬昊然心知我并沒有打斷他的意思，看起來像是仗人勢的小狼狗，張牙舞爪的樣子格外可愛。
“昊然，去請先生進(jìn)來。”我摸了摸昊然的腦袋，溫聲道。
“是，小姐。”被順毛的姬昊然兩只眼睛水汪汪的閃閃亮，乖巧應(yīng)是，轉(zhuǎn)身出了門。
我則取了紗巾遮臉，一言不發(fā)。
須臾，兩個不同的腳步聲先后靠近。
“小姐，冷先生來了。”
“冒昧來訪，還望小姐原宥。”冷墨涵一身墨色長袍，氣質(zhì)清冷，看起來不過三十歲上下，不過一身靈力不容小覷。看起來是能在長老面前說得上話的人物。
“先生請坐。硯兒奉茶。”
“多謝。”冷墨涵不卑不亢，大大方方落座。
“貴長老派冷先生前來，不知有何指教？”云崢坐在我身邊，替我斟了杯茶，開口問道。
“我【傲塵殿】丹閣專司煉丹，閣主派陳長老周游列國尋找草藥。正好殿中有人臨界，需要鳳翎草煉制丹藥，不知小姐是否愿意割愛。”略一沉吟，冷墨涵又道，“若是小姐愿意，在下愿出面替小姐周旋，殿中會給小姐合適的補(bǔ)償。”
“冷先生嚴(yán)重了。我主既然能出兩張紅晶卡，必然是不差錢的。”云崢客氣回懟。
“這個在下自然是知曉的。”冷墨涵微微一笑，“只是我殿中急需，懇請小姐割愛。”
“你殿中急需，與我何干？”我輕哼，“拍賣會不就是價高者得么？”
“這……”冷墨涵有些尷尬，“不知小姐可有什么建議？”
“既然貴殿急需，本小姐也不是不能割愛……”
“小姐大義，在下萬分感激！”冷墨涵激動接話。
“先生莫急，聽我把話說完。”我微笑抬手稍稍下壓，示意冷墨涵冷靜。
“抱歉，在下一時激動，失禮了。”冷墨涵有些尷尬，耳尖泛起微微的粉紅色。
“我既然敢高價拍賣鳳翎草，先生當(dāng)知我清楚知道鳳翎草其價值，并且有將其運用好的本事。我肯割愛，一是因為貴殿急需；二是我初到貴地，也想與靈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勢力結(jié)個善緣；還有就是，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對貴長老來說不過舉手之勞。”
“小姐盡可直言。”
“鳳翎草入藥部分是莖葉，根部卻是不要的。希望貴長老把根部贈與我，我感激不盡。”
“小姐可是有鳳翎草的培植方法？”冷墨涵一聽，雙眸瞬間發(fā)亮，身子前傾，語調(diào)都提高了不少。
“我有一本家傳的古籍，簡略寫過鳳翎草的特性。我對煉丹一道也有些心得，本想買了鳳翎草回去試試，不過貴殿急需，我不好搶奪，便厚顏求其根部，打算回去培養(yǎng)。若能存活，也是好事。”與【傲塵殿】這樣的勢力打交道，我不需要遮遮掩掩，有話直說反而更顯真誠。適度的透露自己的本事，也不會讓人輕視。更何況，對于煉丹師來說，草藥來處尤為重要。
“小姐大義，在下萬分感佩。若是鳳翎草培植成功，對于眾修煉者來說無異于雪中送炭！在下先謝過小姐了！”說完，冷墨涵起身躬身九十度施禮，臉上的激動神色，比得到鳳翎草更甚百倍。
鳳翎草本身并不算珍貴，生到尺許高即可入藥，偏生對生長環(huán)境要求十分苛刻，故此很是難得。
看他這樣的反應(yīng)，再結(jié)合陳長老的表現(xiàn)和侍女的評價，我對【傲塵殿】的感觀又好了兩分。本來就是互惠互利的事：他們以一張紅晶卡的價格得到鳳翎草，順便知道了我有培植鳳翎草的能力；我不花分毫得來鳳翎草的根用以培養(yǎng)，還能與靈界第二大勢力交好，鳳翎草的銷路也有了。
“冷先生不必如此，本就是雙贏之事。”我笑著一揮手，一股瑩藍(lán)的靈力托起了冷墨涵彎下的身軀，不出意外地看到他驚詫的目光。
“小姐這是……”
“如你所見。”
“小姐年紀(jì)輕輕，便有如此修為，又兼高義博愛，在下真心敬佩。”
“冷先生謬贊。”我微微一笑，“煉丹之人，自然知道此物的價值。這種草藥必不可少卻生長環(huán)境苛刻，若能批量，對于醫(yī)藥方面也是一大助力。”
“正是如此！”冷墨涵撫掌大笑，“此藥若能培育成功，將是醫(yī)藥領(lǐng)域里一項重大突破和至關(guān)重要的進(jìn)步，必將載入史冊！”
“若真如此，必有【傲塵殿】的贈藥根之大義！”我十分肯定的回答。
其實也是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這件事若成，必然有【傲塵殿】的一份功勞在。
冷墨涵有些局促的笑，卻再沒拒絕。
畢竟他不能代替【傲塵殿】拒絕一個如此重大的名譽。而且私心里，他也是愿意讓【傲塵殿】更出名的。
人之常情。
且賣了這么大的一個人情，日后我【璇璣閣】出世或遇事，【傲塵殿】必會給幾分便利的。
事情談到這里，已經(jīng)是心照不宣了。
我示意蒼冥喚來侍者，將最后結(jié)果告知，拍賣行派了資深賬房前來結(jié)算，那個身穿紅底梅花暗紋長裙的女子全程陪同。
【傲塵殿】買到急需的鳳翎草；拍賣行以史上最高價格成交一株草藥；我買到心儀的拍品、得到了鳳翎草根，更與【傲塵殿】有了幾分交情。
三方皆大歡喜。
錢物交付已畢。我與冷墨涵一行人在拍賣行門口施禮作別，拍賣行的高層親自出來送行，并分別送了我和冷墨涵一人一塊拍賣行的專屬令牌：以后在大陸上，凡是有拍賣行“葫蘆”標(biāo)識的店鋪，均可享受優(yōu)先使用和八折優(yōu)惠。
我把玩著手中雕著葫蘆符號的紫檀木小牌子，完全想不到這個能拿來當(dāng)掛件的小東西這么值錢。
謝過拍賣行高層的好意相送，與冷墨涵一行人作別后，我?guī)е茘樀熱擻新怨淞斯洌惴禱亓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