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倫殿!
慶帝李景隆不停按捏太陽穴,他腦殼疼!
鎮南侯李雷展剛剛離去,十四子李皓白低頭順眉站在大殿。
侍立身邊的黃鶴大氣都不敢喘,唯恐驚了帝皇。
李景隆沒想到,李雷展為了獨子,竟扯出如此彌天大謊!
什么十四子遇險,李太浪忠義無雙獨斗鐵臂猿。
什么臣子如此忠義,理當為諸爵表率,為鎮南侯李家存繼,當尚公主!
……
這種彌天大謊一聽就知是假,關鍵是李雷展拉上了李皓白作證人,李景隆完全不知該如何反駁。
一個是愛子,一個是忠臣良將,當面斥責恐離心離德??!
“欸,這老匹夫,為了獨子,臉皮都不要了,他是打上朕的女兒的注意了??!”
李景隆轉念,又想到一種可能,如今太子未立,十四會不會產生了爭嫡的念頭,開始拉攏鎮南侯?!
只不過,這種念頭一閃而逝,李皓白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心想做紈绔頭子,他不會有如此心機。
而且,李景隆相信李雷展,在自己沒有做出決定之前,李雷展只會堅定的站在自己一邊!
“皓白,你,下去吧!”
“哦,父皇再見!”李皓白剛才還臭著個臉,轉眼間雨過天晴,拔腿就跑。
李景隆看的直搖頭,這逆子,哪是做君王的料。
“黃鶴,鎮南侯所說,是真是假?”李景隆轉頭問道,語氣變得非常淡漠無情。
這才是帝皇的真正面目!
黃鶴就怕皇帝問他這件事,因為他也不知道??!
黑冰臺雖大,但大唐更大,誰會一直關注一個廢物,撲通一聲,跪下:“陛下,奴婢萬死??!”
李景隆沉默片刻,道:“起來吧,以你之見?”
黃鶴想了想道:“奴婢猜測,亦真……亦假!皇子遇險為真,鎮南侯世子救人是假!只不過,鎮南侯恐也沒了法子,奴婢聽說太上學宮放出話,武照和鎮南侯世子的婚約怕是不成了!”
“真是苦了朕的愛卿!”李景隆嘆息一聲,思考片刻,又問道:“朕記得玉漱……這孩子和太浪年紀一般大,她經常干什么?”
“奴,奴婢不知?。。 秉S鶴剛起來,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當太監也不容易啊!
他都想要哭了,你是她爹,你反而來問我,自己女兒在干什么?
玉漱公主乃皇帝第九女,其母出身貧寒,本是一宮女,被醉酒的皇帝羞羞了,更凄慘的是她生玉漱公主時難產死了。
玉漱公主一出生就沒了娘,而且她的性子溫婉,不爭不搶,久而久之,子女二十幾號的皇帝就把她給忘了。
只知道有這么個女兒,但他連玉漱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咳咳,不怪你,起來吧!親情啊,朕遠不如鎮南侯!”
……
李雷展抱著宮里賜下的綾羅綢緞,金銀珠玉,樂呵呵跑了回來。
進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的寶貝兒子。
李雷展很迷惑,難道真如十四皇子端王李皓白所說,自家兒子,獨自干死了鐵臂猿?
不可能啊!
李太浪的情況他十分清楚,讓他抱百十斤的小娘子倒挺在行。
可若是說和五六百斤的惡獸鐵臂猿搏斗,那就呵呵了。
李雷展想要問個明白,剛進入李太浪所在的西跨院,他就聽到屋里傳出幾聲猥瑣的聲音……
李雷展不禁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荒唐事,遙想當年……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事的時候,現在應該生氣……
因為那是李太浪的聲音啊,而且屋子里面都是男的??!
斷袖之癖,龍陽之好,李家還要不要傳宗接代了?
剛才自己舍下臉面,去求陛下尚公主,算怎么回事?陛下會讓自己女兒,往火坑里跳?
李雷展怒氣沖沖,一腳踹開房門!
獅子怒吼:“全都給我滾出去!!”
“啊~”
李太浪,程越虎,房逸愛,加上徐健,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懵。
為什么鎮南侯,突然發這么大的火?
程越虎和房逸愛來找李太浪,純粹是好奇心作祟,問問昨天的滋潤糜爛的滋味,想知道名妓貞希的深淺。
被鎮南侯這么一喝,二個人早嚇破了膽子,房逸愛急忙放下挖耳勺,和程越虎徐健一起,拔腿就跑。
“老爹,你發什么瘋?”
“這個,那個,那個,這個……”李雷展看到挖耳勺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我那什么,剛才去見陛下了,我求陛下讓你尚公主,陛下竟說他考慮考慮,所以我很生氣!剛才沒忍住火,嚇到你了,別介意哈!”
李太浪一個感嘆號都不信,不過老爹不說實話,他也不能強迫。
“你去找陛下,讓他嫁公主,他不把你攆出來就算好的了,你還生氣?老爹,你浮躁了??!”
李雷展振振有詞道:“你爹我和陛下那是什么關系,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咳咳,反正關系好的很。”
“這次我去皇宮,又帶回來了二千兩銀子,這么一來,魯國公和四方侯家的份子錢就有了,賺大了??!”
份子……錢?
竟需要兩千兩銀子!!
隨的是什么份子哦,李太浪十分吃驚。
老爹這個敗家子,家里本就沒有余糧,這一下又出去兩千兩……
“咦”
李太浪想到了什么!
別人家能收份子,為什么李家,鎮南侯府不能收份子?!
李太浪看到了一個很大的商機。
“爹,咱家是不是一直給別人隨份子,從來沒有收過份子?”
“是??!”李雷展理所當然地道:“咱家沒有喜事,也沒有喪事,自然沒有收過份子。如果你成親,肯定要收份子,誰敢不給,為父親自拿著鏜去要!”
李太浪循循善誘道:“爹,你有沒有想過,這么些年,咱家出去了多少份子錢?是不是虧了很多?”
李雷展想了想,眉頭緊鎖,嚴肅地教訓道:“太浪,你這種想法不對,家里什么都可以省,就是這個不能省,份子錢拿出去的是錢,收回的是情意。而且禮尚往來,送出去的份子錢,遲早會在回來的。”
“爹,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李太浪解釋道:“我并不是說,不隨份子,我的意思是咱家現在這么拮據,那些隨出去的份子,能不能提前收回來,用來救急!”
“???!這玩意還能提前收?”李雷展大腦有些不夠用了,“咱家又沒紅白喜事。”
“誰說咱們沒有喜事!”李太浪精神一震,強忍住疼痛下床,來到書房,研墨后,拿起毛筆,寫下幾個大字!
“爹,這是不是喜事?!”
李雷展看著歪歪扭扭的七個大字,一拍大腿,“是喜事,是喜事,還是天大的喜事!!”
李太浪寫的赫然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鎮南侯府天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