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休沐,沐子楊一大早起來趕著回家,無正和必邪想跟著,卻慘遭拒絕。
“我爹娘不喜生人,你們照顧好爺爺就是。”
無正和必邪不知太多消息,只知道眼前細狗樣的少年是大帝姬,而那個老人是內閣大學士退隱了朝廷。
高道林有家室,有子女,但都不在身邊,還以為沐子楊說的爹和娘,是高家的人。
高家人都是文人,多多少少有些“小毛病”,在一切武夫面前,文人的“小毛病”總是千奇百怪,所以沐子楊這樣說了后,兩人表示理解。
不過背地里卻讓兩個暗處的人跟著沐子楊,反正看不見,也沒啥不喜的。
沐子楊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快要黃昏的時候,推開自家院門,看見的不是妹妹們玩鬧,而是在一旁悠閑喝茶的司空璧安,還有一臉復雜表情看著的父母等人。
知春還以為是唐夜進門,所以沒有回頭看,只是跟沐榮等人說話,“我不是說了嗎,就再住一晚,錢我們還給。”
沐子楊皺眉,這時司空璧安回過頭看進門的是誰,一下子有些愣神。
沐榮這會也看見沐子楊了,他想阻止沐子楊進來卻已經晚了。
沐子楊上前,“出了何事?”
知春聽聲音不像是唐夜的,就回頭看,那一瞬間,還以為是男子版的司空璧安!
沐榮和蕭氏手心里全是汗。
“你回來了?”蕭氏上前拉過沐子楊肩上的包袱,“路上累了吧?快進屋歇息。”
她臉上不見真心真意的笑意,全是尷尬又心急的模樣。
沐子楊覺得奇怪,卻默不作聲,將包袱遞給了她。
沐榮見妻兒進了家門,心下想著趕緊將這兩人趕走,“俺兒子也回來了,確實沒地方給你們住,昨夜說了就一夜,你們怎能言而無信呢?”
那是他們兒子?
知春和司空璧安都愣了,長得確實有些像。
知春還想再看,司空璧安卻站了起來,“即使如此我們還是別勉強了,知春,我們走吧,到廊長城時應該也不會太晚。”
他們正想離去,內門打開沐子楊走了出來,“等一下。”
沐榮想走過去,又怕動作太急讓人看出異端,只得停下,用眼神告訴沐子楊感覺離開此地。
沐子楊卻假裝看不見,面色如常。
“我知曉有一地,可給你們借住。”她和蕭氏進了屋后,蕭氏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她。
但是昨夜唐夜和沐榮說的話,沐榮還沒來得及告訴蕭氏,所以蕭氏并不知道太多消息。
但從相貌相似這一特征來看,沐子楊不難猜出,外面那個嬌小姐,就是當今貴妃的女兒,也就是暫時的“大帝姬”。
方才那兩人都不說話,應當是看了她的相貌心下起疑,本想聽聽他們有何動靜,卻見那公主居然想走了。
可不能放任懷疑的種子在外啊……
沐子楊帶著他們去了高道林的茅草屋,茅草屋內東西齊全,就是需要收整一番。
沐榮和蕭氏都跟著,想拉著沐子楊聊聊,沐子楊卻說:“娘,你且幫他們收拾。”
這是高道林的房子,就這樣讓外人住好嗎?
見他們不敢動,沐子楊只得再說幾句,“沒事的,爺爺不會生氣的,畢竟死了好多年了,總不可能爬出來吧?”
被說已經死了很多年的高道林突然覺得春風太寒,難道得把冬日的火盆拿出來?
沐榮和蕭氏聽她這樣說,頓時傻眼,這孩子怎么說謊都不打草稿呢?而且你咒人死,更不好了吧?
他們對視了一眼,蕭氏有些尷尬笑道:“說的也是,只是怕姑娘覺得晦氣而已。”
司空璧安看著沐子楊,“沒事,我不信鬼神。”
司空璧安不知道皇后的事,她只是覺得稀奇,居然還有人長得和她這么相似。
知春知道點風聲,但是面前的人是個男子,而且行為坦蕩,看不出破綻,他也就按兵不動。
“我爹娘老實,忙著務農,怕是沒帶你們好好轉轉,等明日我帶你們上山看看。”沐子楊淺淺一笑,那雙眼睛稍微瞇著,看不出太多情緒。
司空璧安覺得此人不錯,不愧是讀了書的人,禮數極為周到,“有勞了。”她頷首算是謝謝。
沐子楊擺了擺手,“那我先走了,我才回來,家里兩個妹妹還不知道呢。”
她轉頭看向沐榮,“爹你陪著娘收拾,我怕娘笨手笨腳惹得貴客不舒服。”
沐榮瞪了他一眼,渾說什么呢?那是你娘!
蕭氏卻有些驚心膽戰,孩子說這話什么意思,是怕她太害怕把事情抖落出去嗎?
沐子楊回去了,蕭氏趕忙幫司空璧安整理房間的物品,沐榮看著香爐思緒紛亂,猜想不出沐子楊心里的安排,尤其是昨晚唐夜的話像一記雷鳴,讓他一瞬間閃過很多念頭。
司空璧安是皇室的人,如今皇室里還存活的皇室孩子,有公主,還有幾個王爺的孩子們,皇宮里只有一個公主,那個公主不可能千里迢迢來這游玩,而且也沒聽說有其他的公主失蹤,所以直接除開在外。
那么就剩王爺的孩子們了,可這樣說來,難不成沐子楊是其中一個王爺的孩子?那可是權貴!
他抖了抖身子,覺得有些害怕。
他不是本國的土著居民,他是之前一個小國的百姓,后來國破家亡,他逃出來后幾經周折才進入了無上國,成為了其中一員。
落了戶后他只想安穩過日子,沒曾想昔日的好友上門托孤,他只是覺得可憐才收留,可沒想給自己惹這么大的麻煩。
“孩子他爹,走吧。”蕭氏收拾好了,她扯了扯發呆的沐榮。
沐榮回過神,跟著蕭氏離開了。
知春看他們走后,回頭對著司空璧安道:“他們有問題。”
司空璧安坐在床褥上,“你且說來聽聽。”
“他們昨晚見大帝姬長相時神色都不對,那兩人更是像防賊一般盯著我們,小的觀他們的兒子長相酷似大帝姬,而且……”知春還想說,這邊司空璧安卻覺得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昨晚他們說了,是見我長相太好,而且我們貿然住進他們的房子,有點防備也很正常,你多慮了,且世上有相似的人也正常。”司空璧安如此說著。
知春卻不覺得,“大帝姬,皇宮中一直有些風聲,說當年皇后下貓崽子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那孩子出了宮送往別的地方去了,小的猜想,這戶的長子怕是就是那孩子。”
司空璧安蹙眉,“竟有這事?我怎么……”她本想說她怎么不知道,后突然想起自己的母親一直瞞著自己做了很多事,也不差這件事,一下子就卡住了嗓子說不出口。
“大帝姬,雖然小的記得皇后生的是個公主,但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剛好讓我們碰見長得如此相似的人,我觀那小子行事穩妥,怕是有些心機,明日最好試探一二。”知春囑咐著自家的小公主,生怕她傻不拉幾的就相信了對方。
司空璧安有些煩躁,“你也說了是公主,她不是個男的嗎?”
知春想了想,“早前在路上還看到國舅的人手,高道林又是在南邊,怕不是就在此地!”他拍了一下手掌,“他定是那皇后之女!所以國舅才安排人手在這,由內閣大學士培養,還怕養不出一個帝王之才?”
他神色晦暗,“真是好手筆,小的得趕緊把這事告訴貴妃娘娘!”
司空璧安蹙眉,“且等等,你都說了有男女之別,等明日試探后再說,莫要冤枉了人。”
“可是大帝姬……”知春還想再勸。
“住口!”司空璧安卻像忍耐到了極限,“本宮累了,要歇息。”
“是……”
知春雖然安分下來,但心里卻想著晚上去那戶人家打探一二,他還是相信那個少年,便是皇后之女!
真正的大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