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勢綿延,你當處在深山里,你就會感到世界是別樣的。
這里沒有村落,至少在方圓幾十里是沒有的。
天亮的時候自然你聽不到雞啼。是鳥兒的嘰喳聲吵醒了他們。
天還沒亮,已經鳥語充耳。
魏笑塵在地上鋪了草席,他和魏涌一人一個。這個天氣還不算涼。蓋上了一層被褥睡得還是很香的。
他醒的時候,魏涌卻還在睡。
他起來收拾好草席,魏涌轉了個身,也醒了。只聽他問道:“天亮了?”
魏笑塵道:“是的?!?p> 魏涌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個懶腰,爬起來道:“這里什么都好,可是少了一樣東西。”
魏笑塵說道:“酒!”
魏涌笑著點頭道:“你知道我一夜是怎么熬的嗎?”他摸了摸腰上懸著的酒袋說:“我現在這里存貨不多了,我都不敢一下子把它喝完。我真不敢想,再多呆幾天,難道是要我把這酒戒了不成?”
魏笑塵道:“你戒得了嗎?”
魏涌只得嘆一口氣道:“不好戒,我也沒有想過要戒?!?p> 魏笑塵笑道:“所以,你沒有法子呆多久的?!?p> 魏涌道:“你現在在笑我,如果你要耗在這里不走,我是不是自己也忍不了,自己就走了?”
魏笑塵點頭笑道:“難道你忍得了?”
魏涌打了一會兒肚皮官司,道:“我不知道啦??辭闆r定吧?!?p> 魏笑塵道:“你的酒蟲什么時候把你的肚子吃穿了怎么辦?”
魏涌道:“你比起我來,也不遜色多少,你就說你可以不喝?”
魏笑塵卻只搖了搖頭,什么也不說。
魏涌邁出屋子,道:”這里的空氣真的不一樣呀。“
魏笑塵道:”你要不多住幾天?“
魏涌嘆道:”只怕,現在還是做不到的?!?p> 魏笑塵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魏涌道:”再看看你那小娘子傷勢再說吧。但是,最多兩天。你知道的?!?p> 魏笑塵道:”就算好了,我也沒有說過,我要回去?“
魏涌看著他的眼睛道:”你說笑吧。“
魏笑塵沒有回答,只是臉上露出了一絲絲不知所以的笑。
魏涌說道:”我想,不用我請你回去,有人會來請你的?!?p> 他當然指的是殺人王。
魏笑塵不語了。
魏涌說的一點兒也沒錯。
魏笑塵想起小鈴鐺,不禁心里有些起了漣漪。
他沉思中,魏涌又說:”你不會真的想帶著沈姑娘遠走高飛吧?”
魏笑塵不語。
魏涌道:“你也許想過,但是——你知道你做不到。”
一個人心里還有牽絆的時候,是做不到的。
魏笑塵不光有牽絆還有很多牽絆。
人在江湖,不是身不由己嘛!
魏笑塵心里苦笑了一下,他卻并沒有說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做不到。但是,現在對他而言,不能讓沈珠眼睜睜死在他面前就是最大的事。
他真的沒有想過太遠,太多。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順其自然。
他將目光移向里屋。沈珠似乎臉色好了許多。
之前痛苦的呻吟聲也沒有了。
她好了再說吧。
不管魏大姐和殺人王怎么想,但他知道,沈姑娘的命他是一定要保的。不管付出多么大的代價。每個人對人對事的態度都有所差別。而這就是魏笑塵對人對事的一種態度。他認定的事,即使自己也會身處危險,他也不會退縮。
他的劍不怕,他的人更不怕。
無雙劍,劍無雙,自從有了這套劍式后,他更自信。
就算以前的他有會這套無雙劍,他也不會退縮的。
他看著她道:“人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命運這東西。你想擺脫卻一輩子也不可能擺脫得了的。它無形的存在著,你不想被它左右,卻怎么著也是在它的控制當中。命是天生的,運是自己創造的。我的命是這樣的,我并不后悔。”
選擇了是不是就應該面對。性格決定命運,命運也在創造機會。
他坐在了門檻上,看著飛來飛去的小鳥,聽著叮咚作響的溪水聲說:“你信不信命?”
魏涌看著遠山,遠山上有幾只猿猴在樹上跳來跳去,他說:“猴子在樹上跳,鳥兒在天上飛,魚兒在水里游,這是不是命?”
魏笑塵笑了。魏涌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