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同曾經向元海介紹過,惜壽澗,意為珍惜生命。
無論江湖的各方大佬到達多高的位置,有多大的能耐,最終要面對生命。
這是他們的江湖生命,也是他們自己的生命。
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跳下惜壽澗,就說明江湖生命的終結。
而要得到走出江湖的自由,也許也會搭上自己的生命。
元海幾人走出直升機,孫巖并沒有馬上熄火。而是讓直升機怠速停穩,隨時準備應對各種想象不到的情況,可以馬上起飛。
他們抬頭向上,在大約100多米的位置,有一片霧蒙蒙的霧氣。
陽光被霧氣遮蓋,下面的光線很暗。
太子河湍急的河水,拍打著周圍的巖石,響亮的回響,與河水的聲音混合,帶有一種幽冥的旋律。
放眼四周,沒有植物,只有光禿禿的高大巖石。
由于成百上千年的雨水和河水的沖刷,惜壽澗,就像一塊光滑而高大的利劍,豎直的從天而降,直插在地面。
“方同……方大爺……方同……”風婉率先發聲。
幾個人也都喊了幾聲,根本沒有任何人回答,只有偶爾被聲音震動,掉下的石塊。
“不要喊了,讓我試試?!?p> 元海禪坐在地,他進入了沉思狀態。
他在周圍的空氣中,尋找靈氣加以感應。
靈氣與空氣一同流動,而他所能感覺到的,只有靈氣飄來的方向,沒有任何關于方同的氣息。
“哎,也許是我的修為太低,能感知的范圍還是有限啊?!痹8袊@道。
“方同會不會,落到河里,被沖走了?”燕子站在河邊,看著湍急的河水。
他將岸邊的一塊足有百十來斤的石頭,拋入河水,掀起巨大的水花,然后就翻滾著,被河水沖走了??梢姾铀耐募背潭龋阋跃碜咭粋€百十斤的大活人。
“風婉,據你了解,平山郡跳下惜壽澗的人中,有沒有存活下來的大佬?”元海想到風婉的第7區身份,也許她有一些關于以往跳下惜壽澗的人的資料。
“沒有,確切的說,應該是不知道。武界一直都很神秘,很多事情,因為過于秘密,連我們也很難掌握。我們的作用,主要是不讓武界傷害凡人?!?p> 風婉也很無奈。
“這里有血漬?!笔Y飛的呼喊,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惜壽澗靠近山體的地方,有一塊巴掌大的血漬。
“這不合邏輯!”風婉看了一眼繼續說:“一個人如果從這么高的地方,跳下來,掉到滿是巖石的石灘上,如果是摔傷,不會是這樣的血漬,而是會噴濺在周圍。”
風婉隨后蹲下來,摸了一下血漬,竟然畫出了一橫,然后繼續說:
“血液沒有干,和這里潮濕的空氣有關。另外我斷定,方同沒有死。這是鮮血,不是摔傷的淤血。而是因內傷吐出的血。方同在跳下之前或者之后,應該是受了內傷?!?p> 所有人都不住的點頭,都覺得風婉說的很有道理。
“可是他能去哪里?周圍是河,沒有水的地方,只有我們腳下踩著的這點地方。而這周圍也只有這一塊有血。”孫巖看了看周圍,提出了疑問。
“各位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的地盤在變小?!毖嘧油蝗徽f。
“不是我們的地盤在變小,而是水位在上升?!痹?粗铀^續說:“這是漲潮。太子河在漲潮?!?p> “轟隆隆……”
元海話音剛落,震耳的轟鳴聲傳來。
“這是什么聲音?!?p> 聽起來像是有千萬個大鼓在同時敲響,河水變得越來急。
“快看哪里……”
蔣飛突然大吼一聲。
所有人向著遠處望去,只見有十層樓高的水墻,在慢慢的向這邊移動。
“是大潮,我們趕快上去?!?p> 孫巖一邊向著直升機的方向跑去,一邊呼喊。
元海,蔣飛,只需三步兩步,就跨過了100多米的距離,來到直升機跟前,快速登機。
風婉的身形最慢,她只是一個武士修為的凡人。
燕子其次,在風婉前面。
孫巖雖然最先跑動,但也只比燕子快不了多少,作為石國血脈,他恐怕不善于奔跑。
原本看起來距離一公里的水墻,只在呼吸間就奔近了一半,原本看起來只有10層樓高,現在更是長高了一倍。
“風婉,你們快點。大潮的洪峰馬上就到了?!睂O巖這時已經登上飛機,坐上了駕駛位,提高了螺旋槳的轉數,飛機在輕微的跳動,只等風婉和燕子跳上直升機的一剎那,就可以起飛。
風婉跑到了一半,不知為何又回頭往回跑。
燕子回頭一看便也跟著跑了回去。
大潮此時距離他們只有300米。
“孫巖,你先起飛,過會兒接應我?!?p> 元海說罷,瞬間穿出直升機,一步就奔到燕子的身邊,伸手一抓,就抓住了燕子的腰帶。
元海真氣暗涌,手臂一揮,將燕子扔到了直升機的起落架上。
直升機此時已經慢慢升起,距離地面還不到10米的高度,燕子拼命的從起落架爬上直升機。
“快跟我走……”
元海追上了風婉,風婉蹲在地上,從隨身的裝備腰包中拿出了一個棉簽和一個試管。
“我要搞清楚,這血是不是方同的?!?p> 此時大潮已經距離他們只有100米不到。
直升機加速拉升。
元海一手伸出,摟在風婉的腰部,風婉手里的棉簽,只蘸了一下血液。但對于化驗也足夠了。
元海腳下生風,一躍,便夾著風婉,跳上了山體的巖石。
再一躍,跳上了一塊凸起的石臺。
第三躍,已經與直升機的高度平齊。
大潮翻滾著巨浪從元海的腳下沖過,而后面還有更高的大浪,元海再次奮力躍起,一只手,剛剛好抓住了直升機的起落架。
此時他們已經闖過了霧層,直升機終于又回到了平山公館的后院。
……
元海剛一走出直升機,一個女孩便撲到了他的身上。
“元師……元師……你要為我爺爺報仇啊……”
撲來的正是方明明,身后還跟著張遠。
元海幾人剛剛躲過一劫,已經耗費了巨大的體力,互相攙扶著,跟著張遠走上了平山樓。
而孫巖則拿著風婉交給他的血液試管,又從直升機里拿出了一些儀器,找了一個房間去化驗血液。
……
“昨晚我在學校,沒在公館。如果有我在,說什么也不能讓師傅單獨接受挑戰?!睆堖h強忍淚水,自責的說著。
“昨晚,姚家的人走后。又來了兩伙人?!狈矫髅鞒樘榈恼f著,接過了風婉為她遞來的紙巾,又繼續說。
“是吳東明和肖坤。他們借了惜壽澗,我爺爺接受了挑戰。因為在平山論劍時,我爺爺為了保護我,擋了神秘人的劍氣,已經受了內傷,他們兩個打一個,我爺爺帶傷應戰,最終還是輸了。我阻攔不住,我爺爺他……就……就……跳下了……惜壽澗。”
方明明哽咽著,勉強的說完了經過。
“他們還說,給我們三天時間,要我們搬走,他們要取代爺爺的位置,從此不再有八卦門,他們將成為鳳凰島的龍頭?!?p> 方明明止住了哭聲,堅強的說著。
“轟……”
方明明,剛一說完,就從樓下傳來了爆炸聲。
與此同時,元海感到了巨大的真氣波動,從樓下一擁而上。
整個平山樓,都劇烈的震顫。
“孫巖,什么情況?”風婉拿出對講機,呼叫孫巖。
“炸了,你給我的方同的血樣炸了?!眻笤挋C里傳來孫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