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邢辰一臉的面若冰霜,對面的葉寒也毫無示弱,禮貌性伸出的手懸在半空,那神情里滿是年少時的得意模樣。我了解邢辰,這樣的場合如果他拂袖而去,或許對在座的幾位都是最好的結局,如果他留下迎戰,那無疑這將是一場鴻門宴,當然共赴鴻門的還有我。
邢辰半晌沒說話,我看著他的臉色也不敢貿然行事。良久,他伸出手象征性的和葉寒握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葉寒轉向我噓寒問暖,“梓星,最近好嗎?”
一旁的孫總不分青紅皂白的搭腔,“你們果然認識?我們都以為葉經理信口開河。”說完他竟尷尬的笑著。
葉寒朝向孫總一臉的理所應當,“我們當然認識。”
“那你們關系好嗎?你可得代表公司在邢總面前好好美言幾句。”孫總突然作鵪鶉狀。
未等葉寒開口,邢辰搶在了前面,“孫總,我們坐吧。”
我們四個各自心懷鬼胎的坐了下來,孫總招呼著邢辰坐在正座,我和葉寒一邊一個左右護法遙遙相望。
服務員拿著四只杯子和分酒器朝我們走來,我心里琢磨著邢辰待會兒喝大了會不會讓我們下不了臺,然后和葉寒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對著服務員說道,“他/她不喝酒。”我指著邢辰,葉寒指著我,桌上的人兩兩相望,躲過了葉寒詫異的目光,迎面而來的是邢辰的面露慍色,和孫總一臉看好戲的八卦相。
我和邢辰各自拿過酒杯,一桌人沉默無語當做方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倒是老謀深算的孫總時刻察言觀色,然后適時的打破這微妙的尷尬,“來來!我們先干一杯,感謝邢總和劉小姐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
我看著邢辰一反常態的灌了一杯酒,擔心他意氣用事跌了面子,到時怪罪在我身上那是萬萬不可的。我在桌子的掩護下伸出手勾了勾他的小指,提醒他一定要少喝。他倒是大方,一把反握住了我的手,方才見到葉寒瞬間的不安在他的庇護下土崩瓦解。
葉寒見邢辰如此爽快,心懷不軌的又幫他滿上一杯,這紅酒雖沒度數,卻也不是葉寒這般用來當啤酒倒。我看著他故意刁難邢辰,而邢辰一臉臨危不亂的表情,心下驚呼大事不妙,然后伸手想幫他擋掉這杯,豈料邢辰那廝眼疾手快,趕在我動手前,一只手大力的抓著我的手不放,另一只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孫總像老狐貍一般洞悉一切,然后假模假式的遞給葉寒一杯酒,“小葉啊,你和邢總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有的話可要趁著今晚解釋清楚,當面賠不是。”
“沒有。”邢辰摸透了孫總的套路。
“喔?那一定是和劉小姐有關?小葉啊,怎么回事?”孫總見招拆招,一臉諂媚相。
“之前確實和劉小姐有些誤會。”葉寒拿起酒杯,面向對面的我,“今天也借此機會敬劉小姐一杯,還希望你喝了這杯酒,我們之間的不快就此煙消云散。”
我心里自然是不樂意的,但入職第一天老板就教我們要公私分明,況且客戶還在旁邊呢,我也不能端起一杯酒潑向葉寒這大尾巴狼,琢磨著究竟要不要喝了這杯酒,從此兩不相欠,咫尺天涯。
說時遲那時快,身旁的邢辰一把拿起我面前的酒杯,“葉經理多慮了,梓星身體不舒服,這杯酒我替她喝了。”語畢,在葉寒面帶怒色的目光下,邢辰喝掉了手里的酒。
“不好意思孫總,時間不早了,我們開了一天車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了。”邢辰不容反駁的向孫總告辭,然后拉著我走出了餐廳。
我一路小跑的追著邢辰,大堂里,他突的停下然后轉身,我一個慣性撞在他身上,吃痛的齜牙咧嘴,扶著腦袋裝可憐,“邢辰,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他會在這。”我看著邢辰逐漸緩和的面色,安心了些許。
誰知邢辰還沒接茬兒,身后竟傳來那熟悉的聲音,“劉梓星!”
葉寒大步向我們跑來,邢辰上一秒鐘的和顏悅色瞬間蒙上一層霜,像在表演變臉。
葉寒跑到我面前站定,然后他無視著身邊的邢辰,斬釘截鐵的開口,“我們單獨聊聊。”說完他拽著我的胳膊徑自往大門口走。
另一邊的邢辰一把攬住我,大手一揮,輕而易舉的把那只鉗著我胳膊的手打開,語氣里是一成不變的冷漠,“你沒有資格。”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葉寒紅了眼,徹底被邢辰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