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蒼城的南區(qū)(qū),一派繁華景象,到處可見形形色色的各色人物。叫賣聲不絕于耳,各式各樣的商鋪售賣著各種商品。
江皓愜意的走在路上,雙手背在腦后,已經(jīng)(jīng)有兩寸多長(zhǎng)的短發(fā)(fā),在陽光的反射下,隱隱映出點(diǎn)點(diǎn)血色。
“好久沒有這么放松了!”江皓心底悠然的感嘆著。
將近兩個(gè)多月的血腥廝殺,時(shí)刻都要將自己的腦袋懸在腰上,無數(shù)(shù)次和死亡只差一線之隔。
陽光沐浴在他的身上,他漸漸地陷入了放松,渾身緊緊繃著的肌肉,突然徹底的放松了下來。在他的眸子里,血色殺意漸漸淡去。
“接下來,安心修煉到武靈境,便去那中州,參加稷下學(xué)(xué)宮的考試。”江皓一步一步的計(jì)劃著。
他摸了摸胸口,感受著一塊鼓鼓的,他安了下心。這塊‘風(fēng)(fēng)骨木’便是他修煉到武靈的保障,他修煉的功法,耗費(fèi)資源的數(shù)(shù)量可謂說是一個(gè)天文數(shù)(shù)字。就算是他現(xiàn)(xiàn)在以江族嫡子的身份回到江族,江族恐怕也拿不出這筆天文數(shù)(shù)字的資源。
畢竟,江族雖然勢(shì)力強(qiáng)大,但是卻也有著許多族人,除非能夠表現(xiàn)(xiàn)出極為妖孽的天資,否則是絕不會(huì)隨意的浪費(fèi)大量的資源。然而,就像是趙君雅所說的,世家門閥就像一把雙刃劍,它在幫助武者走上更強(qiáng)大的道路的同時(shí),卻也死死限制著武者的自由。因?yàn)槭蘭葉玫攪爍嗟餒Y源和向上的機(jī)會(huì),卻又必須要為世家奉獻(xiàn)(xiàn)出自己的一生。
江皓想要得到足夠自己修煉的資源,卻又不想就此而失去了自己的自由,也只有走上‘開拓北域疆土’這一條道路。
通過自己的實(shí)力,從無數(shù)(shù)妖族的手上,重新開辟出一塊人族疆域。而開辟這塊疆域的武者,便是這片疆域的領(lǐng)(lǐng)主,享有著這片疆域的一切。這一點(diǎn),受到了以太武皇朝為首的諸多人族勢(shì)力的保證,就算是諸圣都不能違背這一原則。
“開疆拓土啊!”江皓感嘆:“自從三百年前,人族無數(shù)(shù)英杰用無數(shù)(shù)血骨,將這北域染紅之后,就鮮有武者能夠再從妖族手里奪下一塊疆域了。距離現(xiàn)(xiàn)在最近的,也不過是五十年前,由我江族為主,凝結(jié)(jié)了十七大世家的力量,開辟的那江州城。”
江皓微微一嘆:“只是,那一次行動(dòng),讓參與的諸多勢(shì)力受到了巨大的損失。五家世家直接從一品跌倒二品,這么多年過去了,都沒有恢復(fù)(fù)元?dú)狻!?p>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燈火一盞盞的亮起,華光初上整個(gè)北蒼城,一片煙火人間景色。
就算是天色暗淡,北蒼城依舊是人滿為患,無數(shù)(shù)來自于九州各州的武者,匯聚于此。這座坐落在九州邊緣的城池,其繁華程度就算是整個(gè)九州,也是排的上前十。
這里曾經(jīng)(jīng)埋葬了無數(shù)(shù)熱骨,又將整個(gè)九州的血液源源不斷的吸引而來,像江皓這樣的武者,在這里數(shù)(shù)不勝數(shù)(shù)。
這就是人族重城,北蒼城!
這里有著無數(shù)(shù)的機(jī)緣,這里是整個(gè)人族最有活力的地方,這里一派新生氣象。
江皓手里提著一個(gè)約莫巴掌大小的絲綢袋子,袋子上幾道金線刻畫,一顆米粒大小的灰白色晶石隱隱發(fā)(fā)光。
虛空袋!借助虛空石,使用須彌納介子之術(shù)(shù),開辟出來的一方用來儲(chǔ)物的法寶。虛空石并不想虛空靈晶那般稀少,這種礦石,盛產(chǎn)(chǎn)于九州之一的西漠荒州。
像江皓手上的這一個(gè)虛空袋,大約有一個(gè)水缸大小的空間。但就是這樣的一個(gè)虛空袋,便花去了趙君雅給江皓的一半財(cái)物。
江皓辭別之時(shí),少女給了江皓一個(gè)錦囊,里面赫然放著十七枚人元丹。
九州以金幣為基礎(chǔ)(chǔ)貨幣單位,雖在其下還有銀和銅兩種貨幣,但是對(duì)于武者來說,金幣已經(jīng)(jīng)是最基礎(chǔ)(chǔ)的貨幣了。事實(shí)上,任何和武者有關(guān)(guān)的物品,價(jià)格都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單以武者中最為便宜實(shí)用的凝血散來說,這樣一副不如品的藥散,其售價(jià)在三枚金幣。而三枚金幣足夠一個(gè)普通人家庭,富裕的過上一個(gè)月的生活。
在金幣之上,九州以丹藥代替貨幣的功能。人元丹、地元丹、天元丹,這三種對(duì)武者修行有著作用的丹藥,就成為了通用的貨幣。真正的武者,便是使用這種丹藥作為貨幣。
一枚人元丹價(jià)值在百萬金幣,而一枚地元丹則足足價(jià)值一千枚人元丹,至于天元丹,這種丹藥對(duì)于大能都有著極好的修煉效果,所有一般不會(huì)使用這東西交易的。
趙家豪富在九州都是世人皆知的,少女隨便出手就是十七枚人元丹,這可是一筆天文數(shù)(shù)字。
江皓幽幽一嘆,卻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不然就算是趙家再有錢,少女也不會(huì)對(duì)自己如此大方。
“我還是不想回去!我只想靜靜的修煉,離那些煩心事遠(yuǎn)(yuǎn)一些。”江皓抬起頭,目光一如自己的孩童時(shí)期,那是對(duì)著星空的向往。
“白銀神座說她要去一片新的世界,那將是一片怎樣瑰麗的世界呢?”江皓的眸子里一切神異的色彩盡數(shù)(shù)褪去,只剩下深邃的黑色,一如夜空,深邃寧靜。
至此,江皓一身殺氣盡數(shù)(shù)散去。他道種輕輕顫抖,五道白玉臺(tái)階收斂各自的色彩,只留下最純粹的白玉。
短短兩個(gè)月便修煉到武師境,而且肉體更是武靈巔峰,這速度如果是放在那人才輩出的諸神時(shí)代、或者是那萬物歸一的蠻荒時(shí)代,都不算什么,可是放在現(xiàn)(xiàn)在,就算是占據(jù)(jù)天元大陸九成的妖族,也沒有像江皓這樣的怪物。
人族講究心境,認(rèn)(rèn)為萬物一如流水,水到渠成即可。可是,江皓的修煉進(jìn)(jìn)度,卻宛若洪水一般,有著崩坍的可能。
但是,當(dāng)(dāng)江皓觀望星空之時(shí),心神自然合一,這一顆,他的道心就像是這亙古不變的夜空。
他緩緩睜開如嬰兒一般純凈的眼睛,眼中再無其他神色,唯有一片深邃,一片如星空的深邃。
另一邊,北蒼城北親王府。
武易親王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嘴唇不斷蠕動(dòng),對(duì)著虛空似是在說些什么。
“道兄,這次事情便是如此,那個(gè)神秘人,根據(jù)(jù)被打昏的幾位學(xué)(xué)宮負(fù)(fù)責(zé)(zé)人說,偷襲他們的是一只巨大的兔子。”一提起這個(gè),武易親王的臉上就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
堂堂學(xué)(xué)宮負(fù)(fù)責(zé)(zé)人,最低都是尊者級(jí)的武者,居然被一只兔子給打翻了,這讓學(xué)(xué)宮那幫老家伙的臉放到那!那幫老家伙一個(gè)個(gè)眼比天高,居然栽在一個(gè)年輕人的手上,真的是太有趣了!
虛空之中,一聲尖銳的冷哼響起:“哼!老夫等人去求見孟圣。孟圣施展春秋一夢(mèng),再現(xiàn)(xiàn)那日?qǐng)鼉埃瑓s發(fā)(fā)現(xiàn)(xiàn),時(shí)光長(zhǎng)河里根本找不到這樣一個(gè)生靈!”
武易臉色一僵:“這就是說!”
“那只兔子根本就不屬于這方世界!怕是其他世界的客人,巧合之下來到這里的。”虛空之中,一道滄桑的聲音代替了尖銳,回應(yīng)(yīng)道。
武易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只有這等不屬于這方世界的生靈,才會(huì)逃脫精通時(shí)空之道的孟圣的探查,他轉(zhuǎn)(zhuǎn)念又問道:“那君雅和百鬼家那小子所說的‘青衣’又是何人?”
“那青衣倒是我九州人族所屬,只是,他似有一件異寶,讓他可以逃過天衍圖和圣人的探查。看他的所作所為,當(dāng)(dāng)真是一代梟雄啊!”虛空的聲音充滿著對(duì)于青衣的贊嘆。
武易親王摸了摸臉上的胡茬,突然臉上涌現(xiàn)(xiàn)出一抹奇異的笑容:“公孫道兄,聽說你的女兒嫁到了江族,生了四個(gè)孩子全是天才啊!倒真是讓人羨慕啊!江族的血脈當(dāng)(dāng)真是神異無比。”
“哼!雪兒嫁給那混球,真的是白菜被豬拱了,就連自己的兒子都護(hù)(hù)不了,現(xiàn)(xiàn)在皓兒也不知在那里。等老夫這次事了,必要親自去求孟圣出手,若皓兒不死,定要接到我身邊來!”虛空之中那道滄桑的聲音突然罵罵咧咧的。
武易親王眼中神光一閃,臉色詭異的笑道:“公孫道友真的是偏愛啊!在下相信,道友肯定會(huì)找到外孫的。”
“多謝道友吉言了!”滄桑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這么多年過去了,皓兒是生是死都尚未知,他畢竟被那物……”
“此次北域事情詭異啊!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那些沉睡的老家伙們,估計(jì)也快醒過來了吧!”
虛空突然安靜了下來,平靜的夜空灑落點(diǎn)點(diǎn)星光,顯得清冷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