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8日,BJ舉辦奧運會。
她們五人在站中信城市廣場的大屏幕下,激動得忘乎所以。
夏天的風,潮濕,粘膩。
廣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高樓璀璨的霓虹,體現了這座城市,改革開放三十年的不凡。
她們站著天橋中央,仰望著地王大廈,手牽著手,放肆的吶喊。
“我要在地王大廈上買間房子!”
“我要在深圳開間大公司!”
“我要賺很多很多錢!”
“我要嫁個香港人!”
“哈哈哈哈哈哈。。。?!?p> 當時的愿望,是多么的天真,也是多么的真實。
天真的難以想像,真實的那么可怕。
一間20平的單間房,上下鋪。條件比學校寢室還艱苦,這就是她們來到深圳后的第一個家。
房東是一對五十多歲的老夫婦。房東阿姨姓蔡,大家都叫她蔡媽。這套三室一廳是他們租下來做小孩子托管用的。白天,有小孩子在這里寫作業,晚上,就是她們的溫馨小窩。
左邊房間,住著一個很痩很瘦的男生,他叫楊陽,是做工程設計的。右邊房間,住著一個女生。白天,她是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睡覺,晚上便出去了,直到天亮才回來。
相處久了,大家也都漸漸熟識了。
以前常聽家里人說,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
房東阿姨很節約,大熱天的,晚上只讓開電扇,一臺老式的窗機空調用布包裹得嚴嚴實實。
終于,有一天晚上,她們幾人實在是熱得受不了了,偷偷的拆開裹布,打開了空調。空調一起動,發出轟轟的振動聲,嚇得她們都不敢說話。
側耳聆聽,隔壁的房間沒有動靜,房東阿姨沒有發現,于是乎才安靜的睡下。睡覺時還不忘設定一個早上5點的鬧鐘,方便她們起床把空調關上。
陳舊的小區里,種滿了菠蘿蜜樹。這個時候,滿樹掛著足球大小的菠蘿蜜。生在祖國中部的幾個女生,自然是沒見過這玩意兒。
一天晚上,她們偷偷跑出去。
艾雯選了一棵最容易爬的樹,吃力的摘下一顆并未成熟的菠蘿蜜。
老套路,發了一條短信給楊陽,要他幫忙開門,五個小女生摸黑回到了家里。
好奇使然,田玲去廚房拿了一把小刀,深深的插入菠蘿蜜里。
哪知道一刀劃下去,小刀拔不出來了。
菠蘿蜜中分泌的乳白色液體仿佛就是502萬能膠,牢牢的粘住了刀身,幾個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小刀拔出來。
小小的洗手池前擠滿了人,她們用肥皂拼命的搓,可怎么洗,都是黏黏糊糊的。
于是第二天清晨,就傳來了蔡媽尖銳的叫喚聲。
“是誰把刀搞成這樣?是誰啊,是誰?”
幾個人睡眼朦朧,相互看了看,轉身又睡了下去。
深圳的夏天,炎熱難熬。汗水仿佛永遠止不住。
花了一百元,她們每人在人才市場辦了一張年卡,每天,穿著廉價的職業裝,手里抱著厚厚的一摞簡歷,穿梭在招聘會現場。
中午時分,就在肯德雞買午餐,那里的雪頂咖啡是她們的最愛。柔滑的冰淇淋搭配香醇的咖啡,加上餐廳的冷氣。炎炎夏日,真是最舒服的事,莫過于此了。
“雨晴,你投了哪幾家公司?。俊標愜耙е軉枴?p> “我投的幾家都是少兒培訓中心。還不知道有沒有下文呢?你們呢?”
“我投了幾家外貿公司,但是我的口語不太好,面試也蠻緊張的。反正沒看到什么好臉色?!標惷粢賄叧災苛芤賄叡г?。
田玲道:“我也是投的外貿公司,投的總秘一職,不過都是要有工作經驗的,他們要我回去等通知,估計也是沒戲了?!?p> “雯雯,你呢?”
“我跟你們一樣啊,投的也是外貿公司。我看那招聘位沒什么人,想著不用怎么排隊,就去投啦。哪知道剛坐下,那人看了簡歷就問我,你是沒有看招聘要求么?我當時一愣,馬上站起來退后一看,果然是有招聘要求,只招收211或985院校畢業生。接著那人又開始說話了。英語專業六級。你看看我們這收的簡歷,別人非英語專業的都六級了,你英語專業才六級,你大學除了學英文,還會什么呀?我當時就很憋屈嘛,是啊,我們學英語專業的除了學英文,是沒別的專業技能課了。這時,那男的又說,你看,這別人計算機專業的,除了英文,還會編程,還會修電腦,這物電專業的,除了英文,還會修微波爐,修電扇。你呢?”
“不會吧,還有這么直接啊。那你怎么說的?”
“是啊是啊,雯雯,你是怎么說的?”
“我能說什么啊,是什么都不會,難道跟他們說,我會洗衣、做飯、收拾房間么?只能認慫了?!?p> 此時的她們,看著門庭若市的招聘會現場,眼前一片茫然。不是名牌大學畢業,也沒有工作經驗。真的好難找到工作。
就這樣,迷迷茫茫找工作,差不多快一個月了。
一天,蔡媽來到她們房間。
“小田啊,你們幾個都在,正好,我有件事跟你們說一下。你們幾個小姑娘第一次來到深圳,也不容易。我們這里,不像你們內地,消費高,節奏快,壓力也大。我看你們每天在外面吃,吃不好,又沒營養。我真心把你們當自己姑娘一樣看。這樣,你們每人每月交750,我管你們三餐。保證吃得舒舒服服。怎么樣?”
說完后,幾個人愣了一下,頓時無人發聲。
“一個人750塊啊!蔡媽,那個,我們還沒有找到工作,手頭上也緊,我們先找家里商量支援一下。好不好,太謝謝您了?!卑┘皶r圓了個場。
“那也行,有什么想法直接跟蔡媽說啊,我是真的把你們當成自己的姑娘。”
“我們心里都知道呢,謝謝蔡媽。”
門被輕輕帶上,幾個人就圍了起來。
“什么情況?這是什么操作?”田玲如大夢初醒。
“變相賺錢唄。還把我們當自己親姑娘。一個人750啊,咱們五個人就去了3750,這個錢我們是不是可以租個很好的房子呀。這樣還不如搬出去呢?”陳馨一邊做著面膜一邊說著。
來到深圳,就是為擺脫家里的束縛。被父母念念叨叨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耳邊清靜了,她們可不想再次走進那道圍墻。
于是當天晚上,幾個人在58同城,趕集網上瘋狂找房源。這勢頭,比寫畢業論文時,通宵臨時抱佛腳還猛。

洛安貝
不好意思,最近在充電。不知道這種故事,大家會不會喜歡。我寫的東西比較慢熱,希望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