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西正站在路邊等著他的回復，當看到手機上突然跳出一長串的數字時，她條件反射地按上了接聽鍵，“你好，請問哪位？”

　　“是我。”

　　電話里傳來低低的男聲，磁性好聽，敲在她耳膜上，像是帶了電流，激得她耳朵不由一熱。

　　姜慕西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以盡量平靜的嗓音對他道，“季先生，你好。”

　　“姜小姐，餐廳我已經定好了，地址等會兒發你手機上，你直接過來吧。”

　　姜慕西淡淡應聲，“好。”

　　掛了電話，她點開微信，里面果然有一家餐廳的地址。

　　姜慕西看到餐廳名字的時候，有瞬間的失神，這是全華城最貴的空中旋轉餐廳，也是他們戀愛四周年去過紀念日的餐廳。

　　可惜在那家餐廳吃完飯沒幾天，她就跟他提了分手。

　　不管季寒川為什么選擇這家餐廳，她既然答應了請吃飯，那就必須得過去。

　　姜慕西呼了一口氣，順手攔了輛出租車，直奔餐廳。

　　季寒川比她先到，已經在包廂等著了。

　　見她推門而入，他掀起眼皮朝她看過來。

　　在他的注視下，姜慕西抓著包的手緊了幾分，面上倒是聲色未動，“季先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季寒川聽著她疏離客套的語氣，喉結上下動了動，到底沒有出聲。

　　姜慕西坐下后，順手把桌上的菜單推了過去，客氣道，“季先生，您看看想吃點什么？”

　　季寒川漆黑的眸子在她臉上略微停頓了兩三秒鐘，不冷不熱，“你點。”

　　姜慕西見他對點菜沒什么興趣，又把菜點拿回自己面前，“季先生，您有什么忌口的嗎？”

　　男人面色如常地回道，“跟四年前一樣，喜歡的照樣喜歡，討厭的也照樣討厭。”

　　也不知道他這話說得到底是人還是菜。

　　姜慕西也沒有再問，哪怕分手這么多年，她還不至于連他的喜好都記不住。

　　菜很快端上桌，兩人都低著頭，好像在專心切牛排，餐桌上只有刀叉揮動的輕微聲響。

　　這頓飯是姜慕西欠他的，總不能就這么一直冷著場。

　　她抿了抿嘴角，拿過桌角的那瓶紅酒，替他和自己都斟上，然后舉起高腳杯，語氣誠懇真摯，“季先生，明皓的事真的特別感謝您，這一杯我敬您！”

　　說著，她一仰頭，把杯子里的紅酒一口飲盡。

　　季寒川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把酒喝酒，往椅背上靠了靠，薄唇淡淡一勾，“姜小姐不會以為敬一杯酒就算完事了吧？”

　　姜慕西也彎起嘴角，淡笑著回道，“季先生放心，您的律師費我會按照市場價付，只是可能需要……分期。”

　　男人眉梢微挑，“你打算怎么個分法？”

　　“我去律師事務所打聽過，您的代理費是按小時收，您替明皓奔走了三天，按每天十二小時的工時算，總共是二十八萬。我每個月十五號發工資，只要工資一到賬，我就立刻打六千塊給您，大概四年可以還完，您看這樣可以嗎？”

　　她現在的工資總共也就不到八千，只給自己留了個生活費，其余的全部用來還他的債。

　　季寒川沉吟了片刻，回道，“我要現金，每個星期結一次，一次還一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