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回為了先主
“你說什么！主公竟然離開了陳留城？”
眾臣紛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消息，匆忙上前質問道。
柴洪嘯遂表現得頗為慌張道：“不錯，我親眼所見，就在方才，主公不顧城中百姓將士們的性命，策馬出了陳留城，不知去向了何處！”此話一出，群臣們皆一片嘩然，十分擔心。
眾人深知在這種危機關頭，倘若這消息傳遍軍中，別說是和顧弋陽抵抗了，恐怕陳留守軍會軍心不穩，甚至是不攻自破。
所以眾臣知曉這個消息之后，第一反應便是封鎖消息。
所有的大臣們圍聚在一起，十分慌張而又匆忙地商討著應該如何應對顧弋陽的軍隊。
然大臣們在這是卻是分成了兩個黨派，以柴洪嘯等人為一派的年輕大臣們認為顧云軒拋棄了他們，那他們也不需要再為顧云軒做些什么了，遂建議倒戈投降顧弋陽，以此換取陳留的和平，避免戰爭的傷亡。
當然同意這個意見的眾人都是已經早就倒向了顧弋陽的大臣們。
然剩下的少部分老派大臣們并不茍同，在他們看來，顧云軒雖拋棄他們，但顧云軒畢竟是正統君主，他們現在抵抗顧弋陽，并非是為了這個愚人，而是為了守護顧朝，守護先主顧靖元的基業。
一時間，兩派的大臣竟然是因為立場的不同而爭論的不可開交。
其實在這兩派人中，非要說個誰是誰非還正的說不清楚。
在這件事情上，本就沒有什么根本的對錯可言，只不過立場不同而已。
面對如此的情況，眼看顧弋陽的大軍步步逼近，柴洪嘯遂呵斥眾人道：“一幫朽木！眼下形勢如此明顯，豈能盲目反抗，斷送城中百姓與將士們的性命！”
話音未落，一老臣遂怒斥反駁道：“放肆！顧弋陽的行為乃是謀反，眼下你等倒戈投降，與他的行為有什么差別！此乃叛國！”
此話一出，眾人啞口無言，不知改如何應對，皆面面相覷。
爭論之際，顧弋陽已率軍來到了陳留城外。
天空之中陰云密布，透不出一絲的陽光。
顧弋陽立馬于軍陣之前，身后跟隨著浩浩蕩蕩的數萬大軍。
城墻上的眾人放眼望去，心中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顧弋陽的這陣勢看上去多少也有個五萬大軍的樣子，然現在陳留城中收兵只有區區三萬而已，倘若兩軍交起手來，陳留的軍敗恐也只是個時間問題罷了。
顧弋陽環視城墻上的眾人，卻不見顧云軒的身影，遂心生懷疑，不敢輕舉妄動。
然不多久后，城中傳來消息，說是顧云軒已經拋下顧朝眾人，獨自逃走。
如此一來，顧弋陽便是心中大喜，毫無顧忌，遂上前勸說道：“諸位，眼下我大軍在城外整裝待發，一聲令下便是攻入城內。而你陳留只有區區三萬的守軍，要想打贏我根本不可能，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早些投降的話，我必既往不咎！可好？”
然話音未落，一直離弦之箭便是以超乎尋常地速度飛向顧弋陽而來。
不過那箭卻是偏了點角度，落在了顧弋陽身前數米處。
城墻上一老臣張弓搭箭，見狀悔恨不已，遂怒斥道：“顧弋陽你這是謀反！我等顧朝男兒豈會投降反叛之人！”
“哼！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眼下顧云軒棄城而逃，你們群龍無首！我勸你們還不不要做無謂的犧牲罷了！”
顧弋陽一臉無奈道。
隨即顧弋陽的軍隊之中傳出陣陣嘲諷嬉笑之聲。
然這話傳到城中守軍耳朵里面，瞬間引起一陣聲勢浩大的騷動，軍心一下子便是完全崩潰。
這話的真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顧云軒除了剛開始以外的確沒有再度出現過。
數以萬計的兵士們紛紛開口質問顧云軒的下落，然眾臣們對此卻是不知改如何作答。
那射箭的老臣心中大驚，轉身怒目相視柴洪嘯等人，呵斥道：“你們！竟然在這種時候通敵！”
“我們只是遵照主公的做法，希望陳留遠離戰亂而已。”
柴洪嘯淡淡地說道。
一眾老臣便是氣不打一出來，為了穩定軍心遂立刻下令道：“弓箭手準備！”“放箭！”然命令已出，卻只有寥寥地兵士張弓搭箭，大部分的兵士都是立于原地，無動于衷，顯得十分的悔恨。
眼下看來除了大臣們，不少的兵士也是選擇避而不戰。
“看來你們是鐵了心要投降了對吧！”
老臣死盯著柴洪嘯為首的眾臣，咬牙切齒道。
柴洪嘯等人沉默不答。
“好！你們要叛國！我們可做不到！”
說罷，便是將手中的弓箭重摔于地，拔刀而出。
隨即老臣一派的眾人亦是拔刀而出，也是鐵了心要反抗到底。
老臣上前萬分激動道：“諸位將士，如今已是顧朝危急存亡之刻，然眼下卻有逆臣通敵！如此行徑，愧對列祖列宗，愧對先主！我們這幫老骨頭侍奉先主數十年，可做不到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眼下，我不強求你們什么！只希望將士們隨同我們一同出城作戰！以吾等性命捍衛顧朝！捍衛我們的尊嚴！捍衛先主！”
然此話說罷，回應者卻只有寥寥。
“好！我倒要看看有多少的將士們愿意捍衛自己的尊嚴！”
顧弋陽亦是來了興致，頗為興奮道。
遂下令軍隊后退一公里。
然就在距離顧弋陽軍隊很遠的某處森林之中，卻是有些無數的飛禽走獸在同一時間發出鳴叫，更是四散而逃，作鳥獸散。
這陣動靜更是帶動了顧弋陽身后山坡中鳥獸的異樣。
然命人迅速調查之后，卻是得到了沒有任何異常的答案。
……
不多久，一眾老臣們領著部分的兵士提刀出了陳留城。
因為人數規模并不算多，只有三萬守軍的半數差不多，所以并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
一將領上前道：“大人，將士們并非通敵叛國。只是主公離去令他們太過心寒……”
老臣卻是打斷無奈道：“我明白。或許是天要亡我顧朝。我們改變不了什么，只能拼死去捍衛！”
老臣轉身看著身后的眾將士，面露欣慰之色，遂道：“諸位，今日若勝，我必厚報諸君！今日若敗，我必先諸君而死！死戰！”
“死戰！死戰！死戰！”
盡管人數不多，但此刻城外的守軍卻是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氣勢，怒吼之聲，響徹天地之間。
然城墻上的柴洪嘯等人見之，卻是浮現出一抹十分不屑的笑容。
而留在城中的將士們卻是面露難色，十分的羞愧。
遠處的顧弋陽見狀，淡定從容的面色隨即凝重下令，拔劍而出直指城外守軍道：“全軍進攻！”
剎那間，五萬大軍浩浩蕩蕩，氣勢洶洶地朝著城外的守軍迅速進攻過去。
城外守軍見狀亦是面不改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二話不說便是在一眾老臣的帶領下向敵軍發起了沖鋒。
……
兩軍交戰之初，因為守軍那向死而生的氣勢，使得一時間兩軍竟然是不分勝負，戰局十分的焦灼。
然隨著時間的推移，顧弋陽的大軍便是展露出了人數優勢，將城外守軍給打得節節敗退。
并未花費太長的時間便是已經退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再往后退只能是回到陳留城中。
然眾人深知，倘若他們回城，柴洪嘯等人必定不會就這么坐視不管。
與其這樣，倒不如在城外拼一個你死我活。
城外的守軍憑借著區區一萬五左右的兵力，與顧弋陽的大軍拼死戰斗，接連不斷地轉所在密密麻麻的刀槍箭林之中，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卻是頹勢明顯，死傷人數也是急劇增加。
這也怨不得他們，不管是從人數還是從氣勢，軍心上來說，城外守軍都沒有絲毫的優勢。
……
“關閉城門！”柴洪嘯突然下令道。
“大人！這……”
城內守軍們看著城外死戰的眾人，十分的不情愿。
柴洪嘯瞬間怒上心頭，怒斥道：“不想死的就關閉城門！”
眾人無奈，遂將城門緊閉。
如此以來，城外守軍便是沒有了任何的選擇余地，只有拼死而戰。
老臣大喘著粗氣，持劍的一手瘋狂顫抖，淋漓的鮮血濺滿他的全身，如同是一個血人一半，幾乎所有的城外守軍皆是如此。
眼下他們已經沒有了選擇的余地，老臣遂下令，迅速地將剩余的守軍全部重新集結于一處。
此時城外守軍剩下的只有區區不到五千人左右。
五千人的部隊圍聚在一起，看著周圍浩浩蕩蕩地敵軍，雖情況危急，每一個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數道傷痕，然眾人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猶豫。
“為了先主！”
“為了先主！”
……
五千人的軍隊拼勁自己最后的一絲力量朝著敵軍發起了應該是最后的一次沖鋒，雖然氣勢很棒，但他們的動作卻是如此的緩慢和疲憊。
領頭的老臣更是面色慘淡，直接體力不支重重地摔倒在地面。
他顫顫巍巍地起身之際，卻是頓感面頰之上一陣溫暖和萬分刺眼。
老臣十分吃力地睜開雙眼出來，遂聽得一聲馬兒的長嘯，更見得敵軍身后的陡峭山坡之上，一男子持刀立馬。
老臣大腦恍惚，還未完全緩過神來，朦朧之中好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龐，下意識說出兩字道：“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