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混雜著尸臭撲面而來,窗簾緊緊的拉著,地上是橫躺的女尸和一把帶著血的水果刀。
案發現場位于BLOD酒店33層3304號房間,司炎趕到后,干警纏繞了一圈的警戒線,黑黃色條帶在燈光的照射下刺目極了。
幾個技術人員和法醫正在忙著拍照,驗尸體和勘察現場。身穿藏青色消毒服的勘察人員手里捏著一個透明的塑料袋,從里面走出來,抬頭撞見了司炎,皺了皺眉頭說:“你是新來實習的?”
“他是......”季羨龍剛想解釋,卻看見司炎擺了擺手,微笑的對勘察人員說:“是,我是來實習的,不好意思來晚了。”
這小子收了自身冷傲的氣息一臉的恭敬,一時間季羨龍也不知道說什么,看向司炎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上一次的投毒案,他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老局長。那個笑面狐貍聽了之后一言不發,只是一根一根的抽著煙,沒有質疑,也沒有認可,讓季羨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這次......
他看見少年接過消毒服就要往身上穿,季羨龍趕緊疾步走了過去,不可置否的說:“司炎,你要干什么?這不是你們玩的什么密室逃脫,別在這瞎湊熱鬧。”
司炎不聲不響的戴上白色橡膠手套,好像沒有聽見季羨龍在說什么,過了半晌,他淡淡說:“她手里握著的是什么?”
季羨龍順著司炎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橫躺在地上的女尸面目猙獰,順著脖頸向下看,他的視線停留在了女尸半握的右手上,忽然意會到司炎所說的“手里握著”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們來之后并沒有發現什么東西?!奔玖w龍搖搖頭。
司炎聽后,慢慢的走進去,消毒服有些肥大,所以他在身上勒了幾圈,整個人顯得略微瘦小,他的步子很穩,仿佛每走一步仿佛都要深思熟慮,實際上他就是這樣做的,整間屋子映入他的腦海中,任何一個小細節都收入眼底。
死者為女性,看起來不會超過35歲。尸體頭南腳北,呈仰臥狀,雙腿岔開。上身穿著白色露肩的宴服,喉嚨處被人用利器開了一個口子,脖頸下是大灘的鮮血,只不過已經凝固。白色的裙子被劃破多處,口子都很深,流出的血盡數染到了雪白的裙子上。
越靠近尸體尸臭的味道越重,猶如臭雞蛋的濃厚味道襲來,司炎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這個房間的空調溫度調的有些高,外面是深夏炎熱而這個房間的溫度頂多比外面高一點。常溫下,死亡3-6小時,腸道內的腐敗菌繁殖生長,開始產生腐敗氣體,這種氣體被稱為尸臭。司炎看了一下表,八點五十分,從這個角度推斷,死者的死亡時間在五點五十之后。
這個時間客人只來了一小部分,如果查找BLOD酒店入住名單,應該能篩選出一部分嫌疑人。
司炎伸出手,輕輕的捏了捏死者半握的右手,他半蹲著,并沒有注意到后面因為擔心他“不懂規矩”而跟過來的季羨龍。
“小子,你是不是高考完了?怎么樣,報的哪所學校?京都公安大學還是人民公安大學?”
“誰給你說,我報的公安大學?”司炎將死者的右手緩緩放下,然后站起來,看向季羨龍。
“不是公安?”季羨龍疑惑“你不是說從小喜歡偵探推理,對這塊‘小有研究’嗎?”
經季羨龍一提醒,司炎才想起來當初投毒案的時候,自己為了解釋怎么推理出來的,專門編排了一出中二愛上偵探推理的大戲,沒想到自己從戲里出來了,這人被騙的還活在戲中。
司炎走向旁邊的書桌,漫不經心的說:“我報的海州大學。”
“犯罪心理學專業?”
“市場營銷。”
“噗!”季羨龍差點沒把手中的攝像機摔地上,看來這小子不僅不想當警察,還跑去‘謀財害命’了。這么腹黑的一只,再學點忽悠人的法子,未來.....不敢想象.....
司炎將桌子上的文件拿到手里翻看,里面是HOLL集團的內部股份劃分明細,翻了兩三頁,司炎將文件放下,忽然他后退了兩步,朝著季羨龍的方向招了招手。
“這里,有半個腳印。”
季羨龍聞聲過來,司炎半蹲著接過照相機,咔嚓咔嚓的圍著這半個模糊不清的腳印360°攝像。
“行了,行了,不用拍這么多,兩三張就夠了?!闭f著,季羨龍叫過來鑒定組的人,讓他們錄入信息。
“死者的身份確認了嗎?”司炎問道。
“當然確認了!”季羨龍從懷里抽出來一根煙,拉著司炎到了房間外面。
他將煙點上,一個多小時的現場勘查讓人透不過氣,他吸了一口煙后,說:“顧士鑫,顧氏千金,兩年前嫁給HOLL集團董事長,那不,就是旁邊那位?!?p> 季羨龍朝著遠處被攙扶的人點了點下巴,然后將煙蒂抖掉,繼續說:“你剛剛應該看到了,死因雖是脖子上的那個口子,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多達四十幾處,都是死后兇手做的,并且有被死后奸尸的痕跡?!?p> 說道奸尸,季羨龍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眼中有厭惡流過。
“我們正逐個排查顧士鑫生前的仇人?!?p> 要不是有著天大的仇恨也不會在人死后,心中還怒意未平宣泄性的破壞尸體。
“她生前的情人是誰?”司炎問。
“你怎么知道她有情人?”季羨龍看了一眼遠處的秦董事長,小聲的說。
司炎挑了挑眉毛,淡淡的說:“呵,養情人,賭.博,吸.毒,有錢人神圣三人組。從你說的仇人宣泄,奸尸,所以聯想到情人這個方面,只不過......秦董事長還不知道這件事?”
遠處秦昌珉被人攙扶著,面色慘白,似乎腿腳還站不太穩。一米七幾的個子,圓滾的身子,還有集團高級領導標志性頭型----只剩幾根頭發的禿瓢,扔在剛剛的宴會人堆里沒什么特殊的地方。他龐大的身子壓在助手身上,嘴里哆哆嗦嗦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