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yè)(yè)班歡送會(huì)(huì)的那天，王莉不僅收到了大家精心準(zhǔn)(zhǔn)備的禮物，還被波波的情歌感動(dòng)(dòng)到哭泣。那個(gè)(gè)生日，是王莉過(guò)得最幸福的生日。

　　那天之后，高一年級(jí)(jí)的學(xué)(xué)生正式確定文理科走向。

　　黃佳佳絲毫不考慮她要學(xué)(xué)文科還是理科，因?yàn)樗厴I(yè)(yè)后肯定是要走藝術(shù)(shù)這條路的，所以，她便下定決心跟隨何歡——何歡選文，她就選文，何歡選理，她就選理。

　　“笑笑，你決定好了嗎？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王莉趴在周笑笑的課桌上，支著頭問(wèn)她。

　　“我——”她當(dāng)(dāng)然是想選文科，不僅是因?yàn)槔砜譜屗龑W(xué)(xué)起來(lái)很吃力，文科本身也是她自己喜歡的，但是，她卻害怕因?yàn)檫x擇文科而失去一些什么東西。

　　周笑笑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陸缺身上，她看陸缺的眼神中有疑惑，有期待，同時(shí)(shí)也有著搖擺。

　　“你看陸缺干嘛！”何歡看見(jiàn)周笑笑的反應(yīng)(yīng)，似乎有些不高興：“這是你自己的事情，陸缺能替你做決定？”

　　周笑笑被何歡說(shuō)得有些心虛，收回了目光。

　　“你既然喜歡文科，選文科不就好了，干嘛那么糾結(jié)(jié)?！焙螝g停頓片刻，咳嗽兩聲，降低聲音說(shuō)：“你要是怕孤單，我就陪你一起選文科?！?p>　　說(shuō)完，趕緊背過(guò)身去，面朝著窗外，不讓大家看到他的表情。

　　“我沒(méi)聽錯(cuò)(cuò)吧！”王莉吃驚到，不過(guò)片刻，她又略帶嘲笑地說(shuō)：“是誰(shuí)說(shuō)學(xué)(xué)文科的人沒(méi)腦子來(lái)著？”

　　何歡見(jiàn)自己被自己打了臉，急忙轉(zhuǎn)(zhuǎn)過(guò)身來(lái)，嬉皮笑臉地說(shuō)：“童言無(wú)忌，童言無(wú)忌?！?p>　　王莉見(jiàn)何歡認(rèn)(rèn)慫的樣子，滿意地笑起來(lái)，但與此同時(shí)(shí)，她也注意到了緊緊陸缺皺起的眉毛。

　　“陸缺你怎么了？你是還在糾結(jié)(jié)嗎？”王莉問(wèn)完，三人便都看著他，想知道他會(huì)(huì)作何選擇。

　　“我看啊，你就選理科?！焙螝g說(shuō)到：“你理科那么好，不選理科豈不是埋沒(méi)了人才?！?p>　　何歡說(shuō)完，推了推周笑笑問(wèn)到：“笑笑，你說(shuō)是吧？”

　　周笑笑被這么突然一問(wèn)，還未完全反應(yīng)(yīng)過(guò)來(lái)，于是連連點(diǎn)(diǎn)頭到：“嗯嗯，是?！?p>　　“你真這么想？”陸缺突然認(rèn)(rèn)真地看著周笑笑。

　　周笑笑看到陸缺認(rèn)(rèn)真中略帶生氣的眼神，以為是自己說(shuō)錯(cuò)(cuò)了什么。她突然覺(jué)得，陸缺是喜歡理科的。

　　于是，周笑笑堅(jiān)(jiān)定地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肯定地答到：“嗯?！?p>　　周笑笑回答完，陸缺的目光瞬間暗淡下去。

　　見(jiàn)兩人這樣，王莉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該說(shuō)什么，只好保持沉默。可何歡卻不耐煩了。

　　“我說(shuō)你們倆怎么回事，自己的事自己決定不就好了，干嘛看來(lái)看去的，從小到大還沒(méi)看夠是吧？”

　　“我選文科?！標(biāo)懭笨粗芐πσ蛔忠瘓淶卣f(shuō)。

　　“可是——”周笑笑既開心，又覺(jué)得有些遺憾，她想再勸勸陸缺什么，可話到嘴邊卻又什么都說(shuō)不出來(lái)。

　　放學(xué)(xué)后黃佳佳來(lái)了解情況，知道只有王莉選了理科，周笑笑，何歡和陸缺都選了文科，她顯得很吃驚。她知道何歡的成績(jī)(jī)雖然不好，但他或多或少是不想學(xué)(xué)文科的。陸缺就更不用說(shuō)了，他的理科成績(jī)(jī)一直名列前茅，居然也選擇了文科。

　　黃佳佳仔細(xì)(xì)思索著，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看了看陸缺，又看了看周笑笑，壞笑著說(shuō)：“陸缺你不會(huì)(huì)喜歡笑笑吧？”

　　“我——”陸缺想說(shuō)些什么，但又什么都沒(méi)說(shuō)。因?yàn)櫬絲蹋芐πφ跇O力否認(rèn)(rèn)。

　　“佳佳你別胡說(shuō)，我們只是朋友?！?p>　　“男女朋友也是朋友啊。”黃佳佳看著兩人，繼續(xù)(xù)調(diào)(diào)侃到。

　　“什么男女朋友？還有完沒(méi)完？”何歡說(shuō)著，伸手就去戳黃佳佳的腦門：“你這腦袋里還能不能想點(diǎn)(diǎn)其他的?！?p>　　黃佳佳被何歡輕輕地戳了一下，她不但沒(méi)有生氣，反而還很開心，因?yàn)樗X(jué)得這個(gè)(gè)動(dòng)(dòng)作是親密的。所以，她甚至覺(jué)得溫暖。

　　她稍稍躲開何歡，笑著說(shuō)：“能啊，我還能想你。”

　　“哎喲，我先走了，不然我得被肉麻死。”王莉說(shuō)完，對(duì)(duì)大家做了個(gè)(gè)再見(jiàn)得動(dòng)(dòng)作，就迫不及待地走向校門口。

　　黃佳佳看著王莉得背影，嘟著嘴說(shuō)：“還好意思說(shuō)我，她還不是天天肉麻?！?p>　　說(shuō)完，嬌羞地看著何歡，一邊用身體輕輕地撞著他，一邊小聲問(wèn)：“對(duì)(duì)吧？歡歡?！?p>　　她話音一落，何歡立刻跳開了：“你別刺激我了行嗎？算我求你了。”

　　“求我?。俊秉S佳佳一步步走進(jìn)(jìn)何歡，笑著說(shuō)：“求人總該給點(diǎn)(diǎn)什么意思意思吧，我看你長(zhǎng)(zhǎng)得還不錯(cuò)(cuò)，不然啊，你以身相許好了?！?p>　　黃佳佳說(shuō)著，就要伸手去撩何歡得下巴，何歡急忙躲開了向前跑去。

　　跑出幾步后他停下來(lái)，回過(guò)頭來(lái)說(shuō)：“我說(shuō)你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矜持點(diǎn)(diǎn)。”

　　“能啊，只要你答應(yīng)(yīng)以身相許，我就矜持。”

　　“黃佳佳你夠了！”

　　何歡無(wú)奈地說(shuō)著，惹得陸缺和周笑笑忍不住笑起來(lái)。

　　“笑什么笑，你們倆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焙螝g看著笑得開心的兩人，有些氣惱。

　　他轉(zhuǎn)(zhuǎn)過(guò)身，一個(gè)(gè)人賭氣地向前走去。

　　“哎，等等我?！秉S佳佳看何歡加快了步伐，急忙追上去。

　　周笑笑和陸缺緩緩地走在后面，看著兩人——黃佳佳伸手拉住何歡的胳膊，何歡掙脫開，黃佳佳再次拉住，何歡再掙開，黃佳佳再拉住。如此反復(fù)(fù)幾次，何歡便由著她了。

　　看著這樣的兩人，周笑笑竟然有些羨慕——陸缺是從來(lái)不會(huì)(huì)與人這般玩笑的

　　小時(shí)(shí)候，他是一副大孩子的樣子；長(zhǎng)(zhǎng)大了，他又顯得比同齡人成熟許多。

　　周笑笑不知道是什么使得鶴這個(gè)(gè)樣子的，或許，是遺傳吧，因?yàn)殛憢寢尩男愿?，也是這樣不喜言笑的。與陸媽媽比起來(lái)，陸缺似乎不算什么了。

　　“想什么想得這么出神？”陸缺突然問(wèn)到。

　　“啊，嗯，我在想，你真的要學(xué)(xué)文科嗎？”

　　周笑笑說(shuō)完，轉(zhuǎn)(zhuǎn)頭看著陸缺。

　　陸缺笑了笑：“你覺(jué)得我不適合嗎？”

　　“嗯?！敝芐πφf(shuō)罷，覺(jué)得有些不妥，于是補(bǔ)(bǔ)充到：“我是說(shuō)，你更適合學(xué)(xué)理科?！?p>　　陸缺看著周笑笑急于解釋的樣子，會(huì)(huì)心地笑起來(lái)。

　　“沒(méi)有適合學(xué)(xué)習(xí)(xí)的科目，只有想陪伴的人。”

　　陸缺說(shuō)得很平淡，可周笑笑的內(nèi)(nèi)心卻已經(jīng)(jīng)淡定不起來(lái)。

　　“陸缺，我——”

　　“怎么了？”

　　“我喜歡——”周笑笑閉上眼睛，準(zhǔn)(zhǔn)備說(shuō)出埋藏了許久的話。

　　可何歡卻好巧不巧地出現(xiàn)(xiàn)了。

　　他一只手搭上陸缺的肩膀，喘著氣問(wèn)：“你們?cè)趺茨敲綽?？?p>　　陸缺見(jiàn)黃佳佳沒(méi)有跟上來(lái)，好奇地問(wèn)：“你的黃佳佳呢？”

　　“什么我的黃佳佳，你才是我的好吧?！焙螝g眨著眼說(shuō)。

　　陸缺無(wú)奈地嘆了口氣：“行行行，我是你的。”

　　周笑笑像個(gè)(gè)泄了氣的氣球一般，無(wú)精打采地看著兩人。

　　也許，想陪伴的人，不是她吧。也或許，不只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