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尺五聲音,田季這才安穩(wěn)了下來,周圍圍著的士卒看尺五和田季都沒有了反抗的盡頭,步伐反而慢了下來。
“抓住了,明天左尉會賞賜什么,大家都應該知道,沒有抓住,左尉的手段各位可還清楚。”軍官的話清清楚楚的傳到周圍的士卒耳中,所有的士卒瞬間變得兇狠起來,他們很清楚左尉的能耐,也明白軍官這么說的含義,那就是對這兩人不能留手,要是留手了,左尉的仇沒有報了,他們就要代替受罰。
獰笑的士卒一個個摩拳擦掌,手中的長矛直勾勾的指著尺五和田季,神氣在矛尖吞吐,隨時就會像蛇一般刺透尺五和田季的肉身。
尺五和田季知道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再停手了,如果他們不動手,只怕片刻的功夫之后,兩人就是一灘爛肉了。“動手吧,尺五兄弟,這些士卒已經起了殺心,再不動手,我們兩人都得橫死。”
尺五出乎意料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在權衡利弊,要是真的動手,十死無生,但不動手,但是不動手,這些士卒又怎么會放過自己,只怕這些士卒一動手,明天的太陽兩人是根本看不見了。
正在猶豫的關頭,尺五聽到遠方傳來腳步聲,似乎有幾十人逼近,伴隨著來到的是一聲虎豹雷音“軍營之中,怎么能徇私枉法?”
睜開眼,尺五發(fā)現(xiàn)一個新的軍官出現(xiàn)在士卒中間,看起來渾身都是肌肉,身上的盔甲都有點護不住膨脹的肌肉“虎百將,你這是什么意思呢?想給你那不爭氣的兄弟出口氣,也不需要這樣吧?”
“陳百將才是什么意思吧?”兩人一人是左尉的親兒子虎百將,一人是右尉的直屬陳百將。
“這兩個人犯了罪,我拿下這兩人難道有什么問題,難道我一個百將拿下兩個罪人都不可以嗎?”虎百將說話的時候,功法凝聚煞氣,身后似乎有一頭猛虎在山林之間巡邏,隨時都可能下山尋找自己的倀鬼。
可是陳百將沒有理會尺五的暴怒,反而眉開眼笑“不對吧,如果有更卒有憑證,遲了些許的時日也無傷大雅,而且尺五和這田季在這行伍之間也算是創(chuàng)下了盛名,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似乎有點不太對吧。”
虎百將臉色為之一變“我們本是同僚,何必這樣折辱我?”
說完之后,虎百將對著陳百將揮出一拳,尺五都忍不住詫異,這軍伍之中怎么能隨隨便便的動手,倒像是外面的潑皮混混,真是奇怪。
可陳百將的對虎百將的一拳卻反而沒有任何的詫異,似乎早就已經料到,對著虎百將的一拳就是一掌拍了上去,瞬間煙塵四射,短短幾息的時間竟然將虎百將的煞氣消磨的干干凈凈。
“這是什么?”尺五忍不住的驚呼一聲,竟然有東西快要直接消磨人的神源。
“沒見識。”跟著陳百將來的一個士卒開口解釋“這是律法的力量,當在軍伍之中擁有官職的時候,就會擁有對應的律法的力量,雖然在外面對戰(zhàn)敵軍的時候功效弱的可憐,但對付同樣在一個國家的同伴的時候,往往可以事半功倍。”
說話之間,兩個百將已經對拼了數(shù)百招,陳百將打的越來越暢快,竟然直接將身上的盔甲脫掉,虎百將的拳頭打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跡,反而激起了陳百將的兇殘,竟然直接扛著陳百將的招式,直接把虎百將壓倒在身下,掄起自己的拳頭,朝著臉就砸了下去。
邊打還邊叫“你說被我從小打到大,還是不明白,你爸什么樣,你就是什么樣,我讓你犯渾,說,你是不是蠢貨。”
被按到在地上的虎百將卻沒有絲毫的服軟,縱使陳百將的拳頭一拳一拳,雖然不會真的打死虎百將,但看凹陷的地面,尺五都能想象到虎百將的疼痛。
“陳大肉,你個王八蛋,當初要不是我,你現(xiàn)在早就餓死在路上了。”陳百將聽聲音,卻是哈哈大笑“當初是你救了我,可是要不是我,你早就被死在戰(zhàn)亂之中了,咋們誰也不要說誰,按照老規(guī)矩,拳頭說話,看你這些年懈怠的,我就這么幾拳,你就受不了了,還是早點認慫吧。”
“我們虎家只有戰(zhàn)死在沙場的,可沒有認輸在校場上的,你有本事打死我。”
話說到這里,陳百將的拳頭反而停了下來,大馬金刀的坐到虎百將的身上“我就打不死你,但我坐哭你。”
尺五和田季看戰(zhàn)局已經結束,急忙對著陳百將行禮“多謝陳百將出手相助。”
“客氣了,都說你們有勇有謀,我老陳還不信,今天一看名不虛傳,要是你們真的動手了,只怕我都保不住你們。”
“小人兄弟二人,只是匹夫之勇。”
“行了,你們既然來了,今天天色也晚了,還是先去更卒服役的地方先休息一晚,今天晚上我還要和這個家伙好好聊一聊呢。”說完陳百將還伸出自己碩大的手掌拍了拍虎百將的屁股。
跟著陳百將一起過來的一個士卒走到前面,帶著尺五和田季離開了校場的門口,路上田季忍不住唏噓,幸虧自己今天出乎意料的冷靜,要不然今天兩個人說不得要喪命在這里了,尺五很尷尬,要不是他今天拼命攔著田季,只怕田季早就出手了。
可還在尺五愣神的時候,田季已經和旁邊的士卒搭上話了,原來這士卒和田季竟然是同鄉(xiāng),名為“列”,說是縣城里面的士卒,其實和尺五和田季沒有什么區(qū)別,都是弱勢群體,甚至爵位比尺五還要低一級。
一路走下來,兩人便熟絡了起來,尺五忍不住稱奇,這田季看起來沖動易怒,但交際的本事比尺五要高上很多,他悄悄的拉過田季,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田季點點頭,湊到列的跟前,一臉好奇的問道。
“列兄,陳百將和虎百將是什么關系呢?”
列笑了笑“這在咋們縣里面都算不上什么大秘密,其實陳百將和虎百將還沒有參軍的時候算是難兄難弟,兩個人共同扶持,可是等到兩人進入隊伍之后,虎百將跟隨他的父親,但是陳百將卻看不慣左尉,加入了右尉,兩人也從好友變成了對手。”
“那縣里面的左尉和右尉是不是也不和?”這一次尺五沒有再跟田季說話,而是田季自己問的問題。
這個問題關系到尺五和田季的性命,雖然他們在外面的時候早就打聽過了,而且陳百將和虎百將之間的矛盾也可以證明,但最后的證明還是不能缺少的,一錘定音之前也是需要反復推敲的。
這一次列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看了一下周圍,發(fā)現(xiàn)并沒有人注意到三人,這才壓低自己的聲音說道“其實地方上每隔一段時間右尉就會更換,但左尉卻一直不會有太大的變化,虎左尉把持地方太久,右尉又是初來乍到,所以兩位大人一直都在競爭,一個是想捍衛(wèi)自己原來的利益,一個是想立下功績,方便之后的晉升。”
尺五這個時候才明白兩個大人之間的糾紛,只要是涉及利益的矛盾就不好解決,這樣尺五的安全就能有更多的保障。
不知道是不是現(xiàn)在是雨季,說話之間,天空中烏云又密布起來,細小的雨滴從空中落下“快走吧,不然一會濕了身子,會得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