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為期十天苦不堪言的軍訓,去掉了整個人體內的水腫。軍訓的整個期間,時不時地會冒出若干個逃避的想法,但最終卻沒有將任何一個實現。就這樣,新的想法不斷地冒出,自己卻又不斷地堅持著每一天的各項訓練直至結束時的那一刻,乏力、疲憊、酸痛……所有的感覺傾瀉而出。
整個軍訓除了認識了系里的幾個同學外,偶爾也瞄了幾眼外系面容還算姣好的女生,其余剩下的只有身心疲憊,至于什么感召力、什么指示精神一類的東西統統沒有吸收,只盼著結束的那天可以隨便的找個浴池,舒服的泡上一天,不用出來。
梁曉晴在軍訓期間也冒出來過幾次。午休期間,她總是能給我拿過來些水果、零食,我問她從哪搞到的這些吃的,她總是笑而不答,她的幾次出現也引起了我身邊同學的注意,她也儼然一副我女朋友的姿態,除了和我沒有什么親昵的舉動。幾個同班的兄弟都八卦著問我和她的關系,但凡得到我否定的答案,都會被他們調侃一番,以至到后來我也懶得去辯解,他們也懶得再問。于是這就成了一個板上釘了釘的事實:梁曉晴就是我高中處的那個女友,和我考上了同所大學。有人會酸,有人會羨慕,也有人在預言著這種高中發展起來的愛情維持不了幾年。不管他們怎樣的舉動,仿佛都順應了梁曉晴的意圖,她試圖著開始認識我身邊的同學,試圖著讓更多班里的其他人注意到她。我承認這是一個女生天生的優勢,而且她看上去還是個不錯的女生,溝通、親和力都是那么的出眾。在人群中,我做不出刻意回避或把她晾在一旁的事情,我想如果那樣的不自然反倒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而對梁曉晴來說也是種傷害和不尊重,于是也只好在心里告訴自己等軍訓后開學上課了,一切都會自然起來。
而事實,并不是按著我的想法而進行,開學后不知梁曉晴從哪里拿到了我們系的課表,只要是她沒課我有課的時間,幾乎都可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見她陪課的身影,于是就這樣,食堂、圖書館、自習室、教學樓,幾乎在這座校園里,只要有我出現的地方,大多時間都可看見她的陪伴,而我自己也似乎漸漸的適應了她的陪伴,她不在身邊的時候,自己也并未覺得孤單,偶爾我會去想曹磊所說的平行空間,或許現在的他和梁曉晴,就像璇兒和我一樣都處于這個沒有什么交集的平行空間中,互不打擾。
開學后沒幾天的日子,是一個午后,和梁曉晴從食堂吃過午飯準備去上自習,學校主教學樓門前的廣場熱鬧非凡,遠望去都可見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我問梁曉晴這是個什么日子,她說差不多是社團日,也是她自己前幾天從其它同學那里聽到的消息。
“社團”這個概念在我的印象中并不陌生,小學時稱它為“興趣小組”,那時學校把每周四會將整個下午定為學校的“興趣小組活動日”,會把興趣活動小組分為書法、美術、舞蹈、合唱等若干個小組,這樣同年級興趣相同的同學就會在活動日當天聚集在指定的教室內,由校內或校外聘請的老師帶著同學進行學習,而這樣的興趣活動小組,在初中和高中便突然消失,執行了一切以學習為重的目標,而現在大學里又冒了出來,只是換了個新名字“社團”。
當我和梁曉晴走到近前時,完全被其中熱鬧的場景所吸引。廣場被劃分成若干個區域,每個區域便是一個獨立的社團在進行宣傳,他們拉著橫幅,展示著宣傳板,宣傳板上貼滿了各種可以證明社團歷史光輝形象的宣傳照并配以文字。文字或大或小,既有說明,又有口號,總之就是一片花花綠綠的東西,讓人分辨不清。此時穿梭在人群中,會隨時被招攬入團的師哥師姐攔住前行的去路,被強行的拉住向你介紹。我問著梁曉晴她想參加哪個,梁曉晴搖晃著腦袋說不知道。
我贊同著她的這種不知道,原本我們也只是來看個熱鬧,但我們卻被不遠處彈著吉他唱著歌的聲音所吸引,透過人群望去,幾個抱著吉他唱歌的人躲在了廣場的一角,他們正試圖著用歌聲在這吵雜的氛圍內獨樹一幟。我和梁曉晴湊到近前也只能站在圈子的外層透過人群的縫隙看著他們的演出。只見樂隊最中間的主唱是一個梳著中分發型、頭發中長的高個兒黑瘦男生,他躲在頭簾后側的雙眼時而閉合、時而睜開,睜開時也看不出他正在看著什么東西,就這樣迷離而又堅定的看著前方。他的左側一個拿著紅色吉他,合著音樂左右搖擺著的吉他手,帶著一副擋住了他二分之一臉的墨鏡;右側是一個反戴著帽子的貝斯手,身材明顯與主唱要強壯了一些,但是個頭卻比主唱和吉他手要矮了一些。鼓手是一個男生,帶著鴨舌帽,穿著黑色跨欄背背心,從胳膊上的肌肉線條能看出他或許愛好健身;除了主唱外,這支樂隊比較顯眼的鍵盤手是一個披肩直發的女生,她穿著淺藍色的背帶褲,里面穿了一個白色的短袖T恤,露出的白皙的胳膊,白的發光,我想即使她不處于這支樂隊中,走在馬路上也會那么的顯眼。
我從沒有聽到過他們唱的這首歌,我想差不多這是一只校園原創樂隊,除了他們在臺上正表演著,還有不到十個抱著吉他坐在他們宣傳板前面的同學及五六個正在宣傳的同學,我往后望著宣傳板上的文字“達梵音樂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