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終于結(jié)(jié)束
江遺不知他要干嘛,只能焦急地看著。
樂(lè)(lè)正崇將道符打在胸口,道符瞬間沒(méi)(méi)入體內(nèi)(nèi)。他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沾染在手掌上,接著拍在身前兩寸的地面上,橫著畫(huà)(huà)了一道血線。
血線之上仿佛有一道隱隱約約的墻壁,隨著空氣流動(dòng)(dòng),蕩起一圈圈波紋。
“生魂出竅……破魍魎!”
樂(lè)(lè)正崇念出口訣,胸口那道符沒(méi)(méi)入的區(qū)(qū)域閃爍起深紅色的光芒,其亮度之高甚至透過(guò)(guò)了衣物的阻隔。
一個(gè)(gè)淡淡的人形虛影從樂(lè)(lè)正崇身上漸漸脫離了出來(lái)(lái)。
人形虛影漸漸清晰與凝實(shí)(shí),那面龐分明是樂(lè)(lè)正崇的模樣。
這是樂(lè)(lè)正崇的魂魄!
江遺抓起地上的眼鏡,簡(jiǎn)(jiǎn)單擦了擦后快速地戴回臉上,看清眼前的景象后,他心里驚疑地想,這不會(huì)(huì)就是傳說(shuō)(shuō)中的元神出竅吧?這家伙……到底要干嘛?
樂(lè)(lè)正崇的靈體完全脫離了自己的肉身,漂浮在了空中,他的肉身也因此癱軟地倒在了地上,毫無(wú)(wú)聲息。他之前失去的右手臂,還有骨折的左腿,在靈體狀態(tài)(tài)時(shí)(shí)完全復(fù)(fù)原。
那道樂(lè)(lè)正崇許久才畫(huà)(huà)出的道符,此時(shí)(shí)化作一圈紅色符文,在他的靈體周?chē)従徚魈剩坪醭蔀榱四撤N屏障。
一變成靈體狀態(tài)(tài),樂(lè)(lè)正崇二話不說(shuō)(shuō)便往前飛去,穿過(guò)(guò)了身前那道血線靈墻,徑直奔向冰拳六臂猿。
穿過(guò)(guò)血線靈墻的他,靈體瞬間變得更加凝實(shí)(shí),幾乎與實(shí)(shí)體一般。
江遺看著他無(wú)(wú)聲撞向被冰封住的冰拳六臂猿,竟是進(jìn)(jìn)入了冰拳六臂猿的體內(nèi)(nèi)。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下來(lái)(lái),江遺耳中只剩下了呼呼風(fēng)(fēng)聲與樹(shù)(shù)木窸窸窣窣隨風(fēng)(fēng)飄揚(yáng)(yáng)的聲音。
江遺目不轉(zhuǎn)(zhuǎn)睛地盯著毫無(wú)(wú)動(dòng)(dòng)靜的冰拳六臂猿,冰拳六臂猿此時(shí)(shí)依然被冰封著一動(dòng)(dòng)不動(dòng)(dòng),但江遺知道,那里面一定正在經(jīng)(jīng)歷一場(chǎng)(chǎng)無(wú)(wú)比激烈的戰(zhàn)(zhàn)斗!
不知過(guò)(guò)了多久,江遺感覺(jué)(jué)到腰部一顫,接著腦海之中傳來(lái)(lái)了系統(tǒng)(tǒng)提示:“警告,數(shù)(shù)據(jù)(jù)量不足,卡牌即將彈出……”
腰帶上隨即伴隨著腦海中“滴嘟滴嘟”的警報(bào)(bào),急促地閃爍起紅光,江遺緊張之余又無(wú)(wú)語(yǔ)(yǔ)地想,這時(shí)(shí)候還學(xué)(xué)什么咸蛋超人啊……
警報(bào)(bào)聲并沒(méi)(méi)有持續(xù)(xù)多久,半分鐘后,江遺的可用數(shù)(shù)據(jù)(jù)量已經(jīng)(jīng)見(jiàn)(jiàn)底,然后他便看到冰拳六臂猿身上的冰殼瞬間消融,化作數(shù)(shù)據(jù)(jù)流光點(diǎn)(diǎn),返回了自己機(jī)(jī)體腰帶,重新變成卡牌形態(tài)(tài)。
冰拳六臂猿卻是沒(méi)(méi)有任何動(dòng)(dòng)作,依然呆呆地站著不動(dòng)(dòng)。
江遺看著已經(jīng)(jīng)毫無(wú)(wú)束縛的冰拳六臂猿,心里正在糾結(jié)(jié)是否要趁這時(shí)(shí)候在它身上再多打幾拳,他的兩張【冰骨拳套】效果因?yàn)橐呀?jīng)“預(yù)(yù)付”了所有數(shù)(shù)據(jù)(jù),所以還沒(méi)(méi)有被解除,可又怕影響到還在它體內(nèi)(nèi)的樂(lè)(lè)正崇。
“對(duì)(duì)了!”江遺一拍腦袋,他可以問(wèn)(wèn)問(wèn)(wèn)向?qū)В屗鼟咼枰幌略囋嚢。?p> “向?qū)В≡趩幔俊?p> 腦中沒(méi)(méi)有傳來(lái)(lái)任何聲音。
江遺又嘗試呼喚了一下,可還是沒(méi)(méi)有聽(tīng)(tīng)到任何回應(yīng)(yīng)。
怎么回事?
沒(méi)(méi)電了?
江遺想到自從他被冰拳六臂猿抓在手里后,機(jī)(jī)體空間就變得有些奇怪起來(lái)(lái),不僅是向?qū)](méi)(méi)再出現(xiàn)(xiàn)過(guò)(guò),只有系統(tǒng)(tǒng)的簡(jiǎn)(jiǎn)單提示,還有視野中突然出現(xiàn)(xiàn)的奇怪提示,忽然被修改的卡牌……
“這個(gè)(gè)機(jī)(jī)體系統(tǒng)(tǒng)真是越來(lái)(lái)越讓人看不懂了……”
就在這時(shí)(shí),江遺感覺(jué)(jué)到那冰拳六臂猿動(dòng)(dòng)了動(dòng)(dòng),他立刻拋開(kāi)(kāi)雜念,死死盯住眼前的家伙。
江遺先是看到了一個(gè)(gè)影子。
這是一個(gè)(gè)與那中年人的靈體類(lèi)(lèi)似,但模樣完全不同的影子,這個(gè)(gè)影子比起樂(lè)(lè)正崇的靈體小了許多,并且更加透明。
定睛一看,那虛影長(zhǎng)(zhǎng)著六條胳膊,竟是一只縮小版的冰拳六臂猿。
那只迷你冰拳六臂猿似乎被什么東西推動(dòng)(dòng)著,極其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被“擠”了出來(lái)(lái)。它六條虛幻的小手臂扒著自己的肉身,在它眼神里江遺竟似乎看到了一絲哀求與驚恐。
當(dāng)(dāng)然,它的求饒毫無(wú)(wú)用處。
一只同樣虛幻,但比它更加凝實(shí)(shí),還流轉(zhuǎn)(zhuǎn)著紅色符文的手臂從它肉身中伸了出來(lái)(lái)。
樂(lè)(lè)正崇的靈體一拳打在了冰拳六臂猿的妖魂上,它直接被打飛出去,整個(gè)(gè)魂體暴露在了陽(yáng)(yáng)光下。
一脫離自己肉身照到陽(yáng)(yáng)光,它便開(kāi)(kāi)始嗷嗷慘叫起來(lái)(lái),整個(gè)(gè)魂體仿佛一支風(fēng)(fēng)中的蠟燭,開(kāi)(kāi)始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消散。
它一邊慘叫著,一邊不死心地要回到自己的肉身,但樂(lè)(lè)正崇完全不給它任何一點(diǎn)(diǎn)機(jī)(jī)會(huì)(huì),他飄出冰拳六臂猿的肉身,接著抓住它的魂體,不停地對(duì)(duì)其進(jìn)(jìn)行從上至下,多點(diǎn)(diǎn)位的直拳攻擊,一點(diǎn)(diǎn)花里胡哨的操作都沒(méi)(méi)有,是最原始最粗野的打法。
而冰拳六臂猿看起來(lái)(lái)毫無(wú)(wú)招架之力,魂體狀態(tài)(tài)的它就像個(gè)(gè)幼兒園的小朋友,沒(méi)(méi)有了強(qiáng)(qiáng)橫的肉體優(yōu)(yōu)勢(shì)(shì),它完全是在單方面地接受毆打。
再加上冰拳六臂猿還要忍受陽(yáng)(yáng)光荼毒生魂的痛苦,它現(xiàn)(xiàn)在的模樣簡(jiǎn)(jiǎn)直慘不忍睹。
樂(lè)(lè)正崇身上的符文似乎減弱了一些,他大概也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于是手上動(dòng)(dòng)作更加兇狠,他左手按住冰拳六臂猿魂體肩膀,右手抓住它的一條胳膊,猛的一用力,生生地將之扯下。
江遺聽(tīng)(tīng)到冰拳六臂猿撕心裂肺的嚎叫,竟有些同情起來(lái)(lái),但不過(guò)(guò)也只是對(duì)(duì)痛苦的一種感同身受罷了,他之前烙印那遺物的時(shí)(shí)候,也同樣經(jīng)(jīng)受了類(lèi)(lèi)似的痛苦。
不,應(yīng)(yīng)該更加痛苦。
江遺不免有些后悔,那個(gè)(gè)所謂的遺物好像也并沒(méi)(méi)有那么強(qiáng)(qiáng)大,根本比不起自己付出的代價(jià)(jià)……
樂(lè)(lè)正崇如法炮制地撕扯起冰拳六臂猿的其他身體部位。
江遺捂住耳朵偏過(guò)(guò)頭,有點(diǎn)(diǎn)不敢看眼前的情景。
等他再次回過(guò)(guò)頭,便再也看不到冰拳六臂猿完整的魂體了,樂(lè)(lè)正崇面前只剩下了一縷縷透明狀的青煙。
“砰”一聲,一旁冰拳六臂猿的肉身轟然倒地,這個(gè)(gè)曾經(jīng)(jīng)不可一世的千年靈獸,終于在兩個(gè)(gè)小小的人類(lèi)(lèi)前憋屈地死去,完全失去了生命氣息。
“終于結(jié)(jié)束了!”
江遺不顧地上的污泥,整個(gè)(gè)人往后仰倒在地,緊繃這么久的神經(jīng)(jīng),終于放松下來(lái)(lái)。
眼前強(qiáng)(qiáng)烈的陽(yáng)(yáng)光忽而蒙上一層陰影。
樂(lè)(lè)正崇并未回到自己的肉身,而是在解決掉冰拳六臂猿后,徑直飄到了江遺的頭上。
他看著江遺,眼神里帶著些許復(fù)(fù)雜……甚至……還有一絲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