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劉仁突發的猛攻,馬良驥早已有所防備,抽下赤霄劍向胸前一擋,當的一聲,受到劉仁劍刃沖擊,馬良驥顫抖著雙手連連后退數步。
劉仁三流高手的實力此時便顯現出來,劉仁所修煉的功法不算上乘,與馬良驥所修的馬家祖傳功法《三目明清》相比還是有許多的差距,但是功法的差距在累積下來的實力差距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一擊不成,劉仁欲乘勝追擊,不料周遭突變,只見劉仁腳下草坪凸起,一張大網透草而出,劉仁冷笑幾聲,手中長劍揮舞幾下,便將大網切的四分五裂。
“馬少爺,就這點陷阱也想困住我劉某?”劉仁說道。
馬良驥不回話,提起赤霄迎戰向前,馬家沖霄劍法使出,與那劉仁戰在一起。
劉仁所習武功大多是不入流的江湖野技,無論是內功、招式、身法都不足以和馬良驥想比,奈何劉仁習武時間長,內力渾厚,流溪之態非馬良驥可比。
但憑借著上乘的內功與劍法,馬良驥還是與劉仁鏖戰數十招,此時馬良驥布置的第二道陷阱襲來。
馬良驥給予那九名村民的繩子長短不一,通過時間的把握,馬良驥能準確預判到哪個陷阱先行,哪個陷阱后置。接著在與劉仁打斗過程中,一步步地將劉仁引至陷阱的發生地。
這第二道陷阱是由兩道木板組成,這木板之上布滿尖銳的竹刺,兩道木板呈夾擊之勢。而劉仁被馬良驥引誘的位置,正好是兩道木板夾擊中心。
面對這突發情況劉仁不慌不忙,劍持與自身胸前,內力催動,左腳一踏,整個人旋轉起來。木刺還未接觸劉仁,便被他旋轉的長劍所破。
雖然劉仁應對有方,馬良驥的陷阱目前為止都未對其造成實際性的傷害,但此時在劉仁應對陷阱的時候,馬良驥卻還在一旁虎視眈眈。
馬良驥的《三目明清》對于眼功有獨特的功效,他此時能夠瞧見劉仁將內力全部傾注于腿腳部位,以此來達到高速的旋轉,密不透風。
但他遺漏了持劍的上半身,查看情況后,馬良驥雙腳一踏,運起輕功前來,赤霄一揮,隱隱之中,一絲內力透過赤霄而出。
附著著內力的赤霄威力驚人,一劍劈在劉仁的劍上,劍身應聲而斷,并且劉仁受到沖擊更是倒飛出去,馬良驥也不好受,虎口震裂,鮮血順手赤霄劍柄滴落在地。
劉仁倒地后,顫抖著握住斷劍的手站來起來。
“這家伙真是皮糙肉厚啊!”馬良驥自然一眼便看出劉仁毫發無傷,發起進攻的自己反而受傷,不由心中想道。
“不錯啊馬少爺,憑你這堪堪到四流的實力,把劉某逼到這份兒上!”劉仁惡狠狠的說道。
馬良驥死死地盯著劉仁,“這第三道,也該來了!”
馬良驥心中剛想,從一旁樹叢之中射出無數道竹槍,面積覆蓋極廣,就是連馬良驥自身都包含在內。
劉仁見此情形,提劍運起輕功便跑,“媽的,馬良驥你有種啊,自己不要命還要拉上老子。”
馬良驥一笑,大聲喊著劉仁說道:“嘿,就這還需要跑么?看看本少爺如何應對!”
原本正拼命逃命的劉仁聽見馬良驥的喊聲,抽空回頭一看,只見馬良驥踢開一團草團,下面顯露出一斜坡,馬良驥順著斜坡滑下,沒了蹤影,就這么輕易的躲過了竹槍群的攻擊。
這一幕看得劉仁是肝膽俱裂,心中不斷大罵馬良驥恬不知恥,各種惡語盡情朝馬良驥丟去,但也有些悔恨,自己持高而驕,低估了馬良驥的折騰能力。
此時,還會逃出竹槍范圍的劉仁,早已踩到了第四道陷阱,這第四道陷阱無需控制,便是獵戶們經常會使用的捕獸夾。
若是平時,這巨大的捕獸夾在草坪之中肉眼可見,更不要說內功進入內力流溪境界的劉仁了,但此時他先是慌忙跑路,后又被馬良驥的所作所為給氣到。就這么直勾勾地踩上了捕獸夾。
這捕獸夾乃馬良驥特別制作的,為了稍微能掩人耳目,馬良驥將巨大的尖嘴拆卸,取而代之的是鋒利而密集的針刺,劉仁這一腳下去,早已是腳生百孔之態了。
“啊!”腳心之上連接這人體數道穴位,極為敏感,這一刺,痛感極強,疼的劉仁是一聲吼了出來。
隨后跌倒在地,捂著腳丫子滿地打滾,卻是忘記了即將到來的竹槍。
等到竹槍射于眼前之時,劉仁才反應過來,拼命翻滾騰挪,但畢竟為時已晚,雖然躲開了許多竹槍,但還是中了三根。
幸好是躲開的致命部位,一根刺穿了劉仁的大腿,一根刺穿了腹部,最后一個最驚險,但也是傷害最低的。
這最后一根刺本是刺向劉仁的脖頸,多虧劉仁最后關頭硬生生的掰扯了一下,發出了一絲骨骼卡動的聲音,這才躲過致命一刺,僅僅是擦破了皮。
此時劉仁已是重傷,再與馬良驥交手勝少輸多,劉仁一邊不斷的后悔自己為何輕敵,一邊思索著脫身之計。
馬良驥一直趴在斜坡之下,這斜坡設計巧妙,若是隨意的鑿了一個地洞,是無法躲過竹槍群的攻擊的,馬良驥很聰明的只挖了一個小口子,足夠自己進入,接著將上面的土地鏟斜,如此即使竹槍射向此地,也會順著斜坡洞口處,直直地插入洞口上方的土地。
等竹槍群完畢后,馬良驥將洞口上的三兩根竹槍卸開,從洞口探出個小腦袋,此時若有其他人在,定是覺得馬良驥可愛極了。
倒也確實有個人在,但這個不會覺得馬良驥可愛,甚至會想將這顆頭顱就地正法。
劉仁就眼睜睜地看著馬良驥毫發無傷的從洞口里探出個腦袋,這一瞬間,光憤怒一詞無法形容劉仁此時的心情。他現在只想將馬良驥千刀萬剮。
劉仁跌跌撞撞地爬起,馬良驥也正好從洞口中爬出,兩人同先前一樣,站立對視。只是此時的情形卻大為不同,劉仁身受重傷,而馬良驥甚至內力都未消耗些許。
馬良驥拎著赤霄劍,緩緩向劉仁走去,赤霄劍尖劃過土地,留下一道長長地溝壑,劉仁看見這一幕,不由的一個踉蹌,向后退了兩步。
馬良驥說道:“本少爺還剩五道陷阱沒發,你便不行了,看來是本少爺高估了你!”
“哼!要不是劉某輕敵,此時你已是劉某的劍下之鬼!”
馬良驥淡然地回道:“若是可以想當初,本少爺此時會與你在此?”
劉仁咳了口血,伸手拭去,惡狠狠地對馬良驥說道:“今日是劉某栽了,但你想殺了我,卻還是太早!”
劉仁說完掏出一物向地上一甩,砰的一聲,一團煙霧突然升起,四散開來,一下子將劉仁的身影包裹,隱藏了起來。
馬良驥確實很冷靜,搓了搓鼻子,對著煙霧說道:“本少爺既然設置了九道陷阱,那便是不會給你任何的機會!”
此時劉仁一心想要逃走,他逃走的路線有限,除了通往村子的道路,只有前往雙峰山一路,無論那條路,馬良驥全都考慮到了。
雙峰山之上,數道巨石翻滾而下,發出轟隆轟隆的響聲,將無數片樹木壓折。而通往村子的整條大路突生猛火,這猛火頗為怪異,完全沒有蔓延之勢,僅僅在固定范圍燃燒,隔絕了村子與雙峰山的道路。
劉仁此時站在大火跟前,呆呆地望著火焰。
“這火焰你是否眼熟?”馬良驥從劉仁背后走來,靜靜地說道。
劉仁此時突然的平靜下來,對馬良驥說道:“你這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是的,你與那刀疤臉二人,以及受賄賂放火的村民,最后還有那個賈大人,一個個的都跑不了,人若施災,天不饒人。天若饒人,我馬良驥不饒!”
赤霄一過,頭身分離,這個修習了大半輩子才堪堪進入三流高手之境,還未多享受人們的仰望,卻早早的殞命在此,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
馬良驥一腳將劉仁的尸首踢入火海之中,死去之人若有殺孽,必要承受所害之人所經歷過得苦痛,這是書籍上記載的地府之中的規矩。劉仁的魂馬良驥管不著,那是閻王的職責,但這具尸首,馬良驥便要他承受逝去村民一樣的痛苦!
看著眼前的火焰,馬良驥不禁有些呆滯。
若說劉仁做錯了什么,他卻也沒做錯,這世道本就如同一座高塔,塔尖之人踩于踏底之人的腦袋,任意剝削,蹂躪,最后殺害,這是食物鏈的規矩,劉仁也不過是遵守規矩罷了。
但馬良驥從小便歧視這所謂的規矩,為何有人一出生便在塔尖,肆意妄為,卻無人敢攔。為何有人一出生便如同螻蟻一般,任人踩踏,卻無人問津。
馬良驥不服,母親的死給他幼小的心靈留下不可磨滅的創傷,他發誓,要摧毀這牢固的高塔,生而為人,不分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