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鋒派山腳處,一道數十丈的山門眼入眼簾,門頂上有一匾額,匾額上被利劍刻了青鋒派三個大字,字上劍意凌然,字型棱角分明,定是劍法與書法皆為上流的大家所鑄。
“嘖嘖嘖,這青鋒派果真大氣啊,這門面都不一樣!”王謹言驚嘆道。
“是啊,光這門面造價就不菲吧!”林燚陽在一旁附和道。
瞧著這兩人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周圍路過的青鋒派弟子都對他倆指指點點。馬良驥自然發現了這些人的行為,拍了拍林燚陽二人,說道:“走吧,別耽誤時間。”
青鋒派唯有山門前一路可走,無其他后路。這條路由一塊塊臺階組成,多達一千三百塊臺階。
王謹言不過爬了一半,便抱怨道:“我說馬良驥,這也太他娘的高了,你們天天這么爬不累么?”
“我還好,來這里不過幾年而已,而且我不是外勤弟子,不需要天天下山,所以我爬這山的次數,兩只手也數的過來。”馬良驥說道。
王謹言撐著膝蓋,半彎著腰立在臺階重要,氣喘吁吁道:“等等,老子不行了,要休息休息。”
前方林燚陽馬良驥二人嫌棄地看了一眼王謹言,齊聲聲說道:“廢物!”
“我他娘的,不說馬良驥了,你小子耐力怎么也那么好?”王謹言指著林燚陽說道。
“我從小便要隨著父親爬山狩獵,山路崎嶇,難走非常,不要說耐力了,這種路段眼睛稍不留神都會被樹叢絆倒,現在有這臺階走已經是很簡單了。”林燚陽回道。
王謹言現在很懊悔,自己平時為什么不多鍛煉鍛煉身體,導致現在被一個鄉野小子教訓。
“喲,馬良驥回來啦?”上方傳來一道人聲,三人聞聲望去,穿著統一的墨藍色道袍,腰間別著錢鈴,長相秀氣的一名少年。
“嗯,鐵齊師兄好!”馬良驥口中雖說著好,但是身體卻沒有任何行動,依舊靜靜地站著。
鐵齊嘴角抽了一抽,說道:“馬大少爺還是依舊這么傲氣啊!”
聽見鐵齊這句話,林燚陽與王謹言也發覺不對,估計馬良驥與這人有些沖突,不然以馬良驥的性格不會如此無禮。
“在下已非馬家人,此次回門派也是想稟明師傅,讓在下退出青鋒派!”馬良驥平靜地說道。
馬良驥這句話讓鐵齊措手不及,他本來就討厭馬良驥這種靠著家族名聲,自身卻沒什么本事,就這樣擠進青鋒派掌門親傳弟子的位置。
所以在馬良驥在青鋒派的這幾年,鐵齊有事沒事就會來找馬良驥麻煩,不僅僅是鐵齊,還有一些其他的親傳弟子也有如此行為。
見鐵齊半晌未回應,馬良驥招呼上林燚陽二人,繼續向門派走去。
王謹言落后于二人,走在最后,他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鐵齊,只見鐵齊臉上陰晴不定,似乎有些興奮,又似乎有些頓挫。
追上二人,王謹言問道:“這鐵齊是何許人啊?”
“我師父的第三個弟子,我的三師兄!”馬良驥回道。
“咦,那按理說你們應該合的很好才對啊,看你們剛剛的架勢,就差干一仗了。”王謹言說道。
“他覺得我是靠家族走后門才被師父錄取成為親傳弟子,所以處處針對我,這梁子便這樣結下了。”馬良驥說道。
王謹言一拍腦門,醒悟道:“噢!怪不得呢,人家辛辛苦苦從底層弟子做起,一步步地當上親傳弟子這等高貴的地位,結果你小子讓家中長輩動動嘴皮子,隨隨便便的就當上親傳弟子了,要我也不舒服,也得干你一干。”
馬良驥撇了王謹言一眼,回道:“首先,我不是自愿要來這青鋒派的,其次我也是經過師父的考核,正式錄取的。”
林燚陽此時插嘴道:“你們瞧,又來了一批人。”
因為先前鐵齊的出現,林燚陽難免對新出現的青鋒弟子有些防范,所以先和馬良驥明言,以防是與馬良驥有恩怨的青鋒弟子,提前準備。
馬良驥定睛一看,隨后說道:“無妨,只是外勤弟子。”
王謹言此時又說道:“馬良驥你說你把底子撂的透透的,他要真相信你被馬家逐出去了,再加上你現在又退出門派,會不會向你尋仇啊?”
“我認為不會!”林燚陽在一旁插嘴道。
“噢?說來聽聽?”馬良驥詢問林燚陽道。
“因為那鐵齊與馬少爺的仇恨不過是因為瞧不上馬少爺進入門派的方式,這種恩怨說實話只是小事情而已。此時馬少爺透露已被逐出馬家,并且還會退出門派,鐵齊心底只會高興,因為這是他期望已久的。所以他絕不會所謂的報仇,甚至可能在馬少爺走前,還會來祝福呢!”林燚陽說道。
“嗯……說的有點道理。”王謹言扶著下巴說道。
馬良驥并未多言,林燚陽所言基本是正確的,馬良驥之所以透底便是想讓這鐵齊不要找自己的麻煩,想讓這退派之路風平浪靜,省些麻煩。
走完臺階,又是有一掛著青鋒派匾額的山門矗立在臺階出口,只是體型比山下小了數倍。此時的王謹言是每力氣贊嘆了,他此時滿腦子里只想要喝水。
“天色不早了,今日恐怕得在派里睡一晚,那也不著急去找師父,先去休息休息吧!”馬良驥說道。
“他娘的,馬良驥,這是我認識你以來,說過最對的話了,哪里有水?老子要渴死了。”王謹言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
馬良驥指了一個方向,說道:“進了門右拐,走到頭再直走,接著再右拐有個水缸,還有這個你接著,不然你連門也進不去。”
馬良驥講解完水缸的位置,最后丟了一枚令牌給王謹言,令牌通體金黃,印著血紅的一個大字——鐵。
“你不和他一同去?”馬良驥問林燚陽道。
林燚陽搖搖頭,回道:“我不累,也不渴。”
“那你也可以去歇息歇息,不用跟著我。”馬良驥說道。
林燚陽盯著馬良驥,此時馬良驥的行為正印證了林燚陽心中的想法。想辦法支走自己與王謹言,并且來到山門不第一時間拜訪師父,拋棄禮節,馬良驥一定有什么隱瞞著。
“馬少爺,您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們?”林燚陽問道。
馬良驥看了一眼林燚陽,眼前這少年與自己相處不過數月,不僅對于江湖的知識方面進步神速,就連思考也進步非常,已經學會觀察、思慮、推論。
“既然如此,便跟我來吧。”馬良驥說道。
林燚陽就這么跟著馬良驥繞過了正面的青鋒派大門,沿著墻面,一直走到青鋒派左面的荒涼之地。
此處滿地黃沙,無任何花草,甚至連鐵檀樹也沒有。而且離青鋒派也已有些距離,連青鋒派弟子都未見到一個。
林燚陽向一旁的馬良驥望去,他不了解馬良驥來此處要作何事情,詢問道:“馬少爺,此處有何重要的?”
馬良驥看了一眼林燚陽,走到不遠處一顆嫩芽的地方,彎下腰去,一把將嫩芽拔起。正當林燚陽驚訝于馬良驥的心狠時,只見馬良驥手中嫩芽根部連接處,竟是一根皮筋繩。
轟隆一聲,嫩芽一旁的黃沙地突然上升,并朝一旁挪開,露出了一個容一人進入的洞口,洞口內漆黑無比,無任何光亮。
林燚陽張大嘴巴,心中想著馬良驥到底還隱瞞了多少?竟然能在青鋒派這樣的大派之中建立一個密道?還建立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著人家的面?真是不可思議,馬良驥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馬良驥松開手中嫩芽,嫩芽跌落到地之后,只見它緩緩的順著皮筋繩回歸原位,而黃沙地也緩緩地朝原位挪動。
“趕緊走吧,不然還得拉一次。”馬良驥說完便走下密道。
聽聞馬良驥所言,林燚陽趕緊回過神來,跟上馬良驥的腳步,走入密道。
起初走入密道時,因眼神不適應密道之中黑暗的環境,林燚陽腦袋磕碰了許多地方,但隨后運起天巫解體后,在這黑暗的環境中也能看清一些事物,至少不會再碰到腦袋了。
密道內也只容許一人通過,甚至林燚陽需要稍微低些頭,才能正常通過,這也是他先前為何總是碰到的原因。
而馬良驥因個子比較小的原因,是能正常通過的。
“這馬少爺,建個密道也不想想周到,就知道按著自己的尺寸來,沒想過別人的感受么?再者說了,你也會長大的好么!”林燚陽心中如同王謹言一般抱怨道。
因為密道前方被馬良驥的身體擋的是正正好好,所以林燚陽也無法看清前方情況,接著有限的環境,林燚陽稍微也能推斷出些東西。
首先這密道所用的磚塊較新,應當是近期所建,至少不會超過五年時間,因為林燚陽曾經跟著胡嘯修建過家中房屋,所以明白。
其次林燚陽從進來便小心翼翼,以防自己觸碰到蜘蛛網之類的東西,但這一路走來,卻并未見到,這更是說明了密道建立時間極短。
最后便是馬良驥,從進入密道開始,馬良驥便再沒和林燚陽說一句話,只是自顧自的走著,但周圍環境漆黑,林燚陽自己也是憑借著天巫解體對于眼睛夜視能力的功效,勉強看清眼前環境,但馬良驥卻仿佛能夠完全看清一般,走的悠然自得。
這也更加讓林燚陽的心確信,這密道是馬良驥所造,而且馬良驥來密道的次數不少,已是達到閉著眼睛都能走通暢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