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彩靈兒越說越多,云朗對她的父親和魔土也漸漸認識了一個大概。
那邊的人們,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所以秩序十分混亂,為了一點吃的而大打出手甚至傷及性命的人比比皆是。而彩靈兒的父親肩負著拯救魔土的重任,他的壓力可想而知,也正是因為平日里事物繁忙,才會冷落了彩靈兒母女。
想來那位遠在天邊的魔土之主,或許也會在繁忙之余擔(dān)心著自己的女兒。
但是有一點云朗始終無法釋懷,那就是魔土對于大灜王朝的侵略。
也不知道是彩靈兒的父親一手策劃的,還是魔土的民眾自發(fā)組織的。
就以夫子元三問所說,在上次魔土滲透的時候,他的弟子全部犧牲,可以想象到戰(zhàn)況的慘烈。
自己作為大灜王朝的子民,真的有資格去憐憫魔土的百姓么?
云朗不知道,他也不敢想像是否有一天會跟彩靈兒站到對立面。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話,他要用什么樣的姿態(tài)去面對彩靈兒呢?
“靈兒,答應(yīng)我,無論什么時候,我們都不要成為敵人好不好?”云朗憂愁道。
彩靈兒聞言一愣,知道云朗在擔(dān)心什么。她想要做出承諾,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
“朗哥,我只能保證,我永遠不會與你為敵。”彩靈兒輕聲道。
一聲嘆息拉了很長,云朗心中苦澀,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些事情。
遠處傳來一陣凄婉的二胡聲,讓兩人的心情更加沉重。
隨著二胡聲越來越近,云朗漸漸從先前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好厲害的二胡!”云朗由衷贊嘆道,不禁對二胡的主人感到好奇,連步伐也加快了一些。
終于,遠處出現(xiàn)了一位坐在路旁的身影,神態(tài)佝僂,懷中抱著一把二胡,正在自我陶醉地拉著。
二人走近了些,那二胡先生也未有所動,仿佛恍然未覺,只是自顧自地拉著他的二胡。
良久,一曲奏罷,云朗由衷地贊嘆道:“先生的二胡當(dāng)真是鬼斧神工啊,小子佩服的緊。”
那二胡先生并不意外,顯然早就察覺到了二人接近,不緊不慢地說道:
“小兄弟,過獎了,不過小道而。”
“先生謙虛了。”云朗說道。
二胡先生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顫顫巍巍地起身就要離開。云朗想要攙扶一下,又是被拒絕了。
就在二胡先生走過彩靈兒身邊時,他忽然頓住了,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
“二位,萍水相逢即是緣分,二位可否幫我一個忙?”
云朗錯愕,隨后說道:“老先生,您盡管說,只要是小生力所能及的,小生一定盡力。”
彩靈兒有些不悅,心想你個你個糟老頭子先前還很目中無人來著,怎么這會又要讓咱們幫忙了。悄悄看了云朗一眼,只見他微笑著點頭,彩靈兒也就沒有多事。
“二位,聽說這山中有一口神仙泉能夠包治百病,可是老夫眼睛不便,無法自己尋找,二位能否幫老夫取一些來,我也好試試能不能治好我的眼睛。”二胡先生接著說道:“若是不方便的話,就不勞煩二位了。”
云朗略微思索,想來也不是什么難事,若真是有這種神奇的泉水,自己可一定要好好見識見識。
“老先生,你可知道方位?”云朗詢問道。
二胡先生點點頭,不緊不慢地說道:“就在這山道西側(cè)二里地的范圍,具體方位我也不清楚,那就勞煩二位了。”
此人言語沒有絲毫敬意,一點都不像求人辦事的樣子,彩靈兒眉頭微皺。
“沒問題,老先生,您就在這里等著就好。”云朗爽朗道:“靈兒,你就在這里陪著老先生吧,我去去就回。”
彩靈兒想要說些什么,就看到云朗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眼神。略一思索之后,彩靈兒輕輕撫摸了一下幻月貓依依的頭。
依依幽怨地看了彩靈兒,隨后不情愿地跳到了云朗的肩膀上。后者微微一笑,沒有多說,情意自在心中。
快步不遠之后,云朗不再保留,不惑境的修為爆發(fā),配合清風(fēng)游一閃而逝。
一道靈光閃過云朗的腦海,他突然生出了一絲疑問:“這老先生雙眼失明,先前為何能夠準(zhǔn)確地說出自己這邊是兩人呢?”
不過云朗也沒有多想,就當(dāng)是老先生目盲這么多年練就出來的獨門本領(lǐng)了。
按照那二胡先生所說,這神仙泉就在這片范圍之內(nèi),可是云朗游覽了一遍之后,卻是連一滴水都沒有見著。
“看來這只是一個傳言罷了。”云朗私以為:“要真像那這先生所說的那般神奇,這里也不會變的無人問津了,甚至連修士,想必也會垂涎三尺。”
找尋良久之后,云朗打定這只是一個傳言,于是便準(zhǔn)備返回。
彩靈兒是個不會說話也不愛說話的,那二胡先生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么一直干等著。
“姑娘,老夫背上癢得很,可是年紀(jì)大了手腳不便,你能不能幫老夫撓一下。”二胡先生突然說道:“放心,老夫不會得寸進尺,姑娘隔著衣服撓一下就好。”
彩靈兒聞言就要發(fā)怒,就連膽小都瞪了那二胡先生一眼。
可是她突然想到:若是朗哥在的話會怎么做呢?
片刻之后,彩靈兒輕輕翻身下馬,身上的傷勢還在,她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甚至連站都有些站不穩(wěn)了。
“老先生,你哪里癢?”彩靈兒輕聲問道。
“哈哈,姑娘真是個大善人啊,謝謝姑娘不嫌棄老夫。”二胡先生哈哈大笑道,隨后艱難地伸手指了指一個大概的位置。
彩靈兒了然,隨后虛弱地幫二胡先生撓了幾下:“老先生,好了嗎?”
“哎呀,姑娘,你這力道太輕了啊。”二胡先生不滿地說道。
彩靈兒壓下心中怒氣,長長地舒了口氣,接著幫老者撓癢。這次彩靈兒用盡了力氣,臉色顯得有些痛苦。
“好,好,這下舒服了,謝謝姑娘。”二胡老者開心道。
云朗剛一返回就見到了這一幕,當(dāng)下十分擔(dān)心,也不顧及是否會被老者察覺,全力閃到彩靈兒身邊。
快速移動形成的風(fēng)吹亂了老者糟亂的長發(fā),他微微抬頭,好像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