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目睹世界,盡失初樣,但我自持年少輕狂,不懼歲月漫長,所以在那個時候發生的很多事,我認為沒有什么是走不過去的,因為我還年輕,如果因為遇到一些困難挫折走不出來,那就多走幾步,反正我還年輕,沒有什么是用時間不能解決或者淡化的,這樣一來即便有著再大再寬的坎都能走出。
我覺得,年輕帶給我更多的好處是自己能夠有著一個好的心態去面對生活,那時候的自己更多的經歷只是來自于家庭層面,所以我不懼大人口里的社會現實,社會殘酷。
在我看來,沒有什么比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母大動干戈更為殘酷,也沒有什么比白紙黑字的離婚協議更加現實。
可我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以至于沒有想到我和母親有著同時走出那個家庭的一天,然后在面對社會上的某些生活,我竟會如此無措。
我和母親初來乍到,所以一路上的游玩自然是舅舅和舅媽當導游,我以為舅舅會真的盡到一個地主之誼,但是很多東西始終是我想得太天真。
在面臨購物時,母親說好久沒給我一套像樣的衣服了,于是便讓舅舅帶著我們去了周圍的一家大型服裝店。
那個城市的氣候宜人,就算是冬天也不至于太冷,所以大多數人買衣服多是挑著比較薄一些的買,然而母親給我買時,卻是不論薄厚,只要是她喜歡的,統統都要拿給我試一遍,待我穿在身上給她看詢問其意見時,她總說著這么多年一直都在說的那句話:“我兒子真的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是那么好看。”
我知道自己什么樣,但是每次只要被母親這么一說,我就會很開心的回答:“那也不看是誰生的。”
確實,在高中的時光,母親那時候因為要給父親還債,所以剛賣掉一直開著的大巴車,然后留著為數不多的積蓄伙同父親的朋友在家里附近開了一家水泥磚制造廠。
因為那幾年逢得經濟發展的好時光,所以縣城的很多地方面臨修房子這一問題給了家里水泥磚一個頗為不錯的銷路,一年到頭生意也還過得去。
但是讓我憤怒的是,懶惰的父親自從和朋友弄好磚廠的規模以后,每天大多數時間都是游手好閑的和其朋友聚眾賭博,吃飯喝酒,然后在我找他理論時,他卻總說在外面有著自己的生意,因為忙不過來所以家里就交給母親打理。
那時候他和母親畢竟已經離婚,我不知道為什么母親還會選擇幫助父親,也不知道父親為什么可以那么清閑。
烈日炎炎下,母親只用著一條濕毛巾搭在肩上,然后用著鏟子不斷的鏟沙進入攪拌機,期間因為人手偶有不夠,加上工人突然請假,所以每到周末或者假期,我也會和母親一起做。
我深刻的感受到那種肌肉極度酸痛卻仍然繼續下去的痛苦,也感受到把經過太陽的烘烤,從而達到一定硬度的水泥磚每四塊抱上諾大的工程車的勞累,畢竟對面要貨要得緊,所以每次只要遇到有人訂磚都會匆忙的送貨。
可是那些沉重的磚豈是母親能夠承受的,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啊。
在一次暑假我放假回家時,母親說自己想休息幾天,于是便叫我頂替她,本來我早就心疼母親這樣勞累了,所以想都沒想的便答應。
我懷著一個男人的心態答應,因為我十分不喜父親,所以就算再苦再累,只要有著一些機會可以諷刺他,我一定不會放過,我一定要讓他明白,同樣是男人的我們,你做不了的,不代表我不能做,你忍心傷害的女人,還有我來保護,如若我的幫助沒有絲毫的作用,那大不了我痛苦母親的痛苦,勞累她的勞累,因為終有一天,我會帶著母親走出這個家庭,走出這個是非之地。
我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能夠稍微刺激到父親,能夠讓奶奶有所感悟,然后控告下父親,但是一切真的只是我想太多。
記得那一次,臨近下午兩點左右,我和母親剛吃過午飯便在院子里吃著西瓜納涼,父親在一旁抱著他的小兒子,也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我97年出生,他11年出生,大了他足足14歲,高中那年我15歲,他才一歲,所以在那個剛學會走路沒多久的年紀,他無比依賴著周圍的親人,更多時候,我和母親也會拋開所有的成見,時而抱著他給予一定的關懷。
那個年紀的我面對很多事情的思考都是懵懵懂懂的,對于一些問題的處斷上都是跟隨著母親的方向,她喜歡的,我就喜歡,她接受的,我就接受,同樣,她恨的,我也恨。
但是至今想來,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在母親身上,我始終學不會怨恨任何人,相反的,因為她的教導,我反而接納了很多人。
剛吃過西瓜沒多久,母親便接到一個要磚的電話,所以便叫上我帶著手套連同工人門一起把沉重的磚送上那高而大的工程車上。
下午的太陽絲毫沒有消退,反而因為這是夏天的緣故,似乎更加飛揚跋扈了幾分。
我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袖,剛忙活沒多久便濕透,斗大的汗水順著額頭滑落,胸間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因為是近視眼的緣故,所以當汗水滑落進眼里時,使得眼鏡發癢想輕微撓一下都頗為不便,更多時候,我都是忍著,因為母親和工人遞上來的磚需要有人擺放整齊,不然一路上若是動蕩太大,磚很容易損壞,這樣一來,訂貨老板不認帳,我們這邊便也白忙活了。
一邊我們對外宣傳我們的磚很堅硬,一邊卻在這份堅硬上小心翼翼的去呵護,使其在交貨時可以很自信的面對。
雖然我們都知道,就算一路上的動蕩太大,但是能夠損壞的磚也很少,因為每一塊青色的水泥磚都是母親我們認真用心去呵護的。
烈日炎炎下的烘烤,為了使其不因高溫而裂開,所以每天中午都會對其灑水從而保持一定的濕潤,這樣整個磚塊看上去就會變得飽滿而又不失其分明的棱角。
我們足夠有自信保證每一塊磚的質量,但是卻因為迫不得已的經濟讓得我們什么都變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