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林聽了再也無法沉默下去,問道,她們可是自愿的?
保合子道,這樣的事情勉強不來的。
涂林腦海里面突然閃現出一個詞隨即脫口而出,道,借種?
保合子低頭默認,不再言語,臉色開始變得蒼白。
涂林見保合子認可,心里仿佛一下子被抽空,道,你可以不必告訴我的。
保合子似乎在聚集勇氣,半晌抬起頭來道,我告訴你總比以后別人告訴你要好。
涂林道,那一次也是么?
保合子依舊點點頭,問道,涂君,你生氣么?
涂林道,如果那只是一場交易,我只會覺得很榮幸。
保合子聽了又開始哭了起來,道,我本不奢求涂君你的感情,但是淮州城外那一首送別傳到瀛洲時,我聽了日夜流淚后悔,心里的念頭生根發芽,時時刻刻想再見到你。
涂林聽了覺得可信,在二十一世紀,先上車后買票并不是稀罕事,逃票的也有,先洞房再培養感情也不少見。這件事情的關鍵在于保合子現在似乎想補票,這個事情原本應該是涂林來做的。
涂林道,這一千名女子都成功了?
保合子道,談何容易,目標并沒有那么好找,找到了也未必有那么容易得手,得手了未必就那么容易暗結珠胎,半年有余了,只回去了一半。
涂林道,你不妨細說,我不介意聽。
保合子繼續道,優選的目標是文人舉子,還要生得年輕俊郎,身材高大,最好,最好是未經人事,有家室的留待備選。
涂林道,這一千名女子都是良家少女?
保合子搖搖頭,有一半是處子,還有一半都是有夫之婦,遇到涂君前,我還是處子之身。
涂林道,處子可以理解,有夫之婦我不理解。
保合子嘆息道,我瀛洲名眾仰慕大周文化久矣,奈何民智不開,世代愚昧,皇兄與眾臣子商議出一個結果,就是派瀛洲女子渡海來大周借種,于是很多人自愿參加,有夫之婦也被鼓勵前往。
涂林道,果然舍不得媳婦套不著狼啊。
保合子道,那些未曾婚配的女子一旦受孕,回到瀛洲就會受到士族的青睞,換而言之,可以改變她一家人的命運。
涂林也是一聲嘆息道,何至于斯。
保合子道,瀛洲數島,不過彈丸之地,民眾不過千萬計,大周幅員遼闊,諸子百家先圣學說爭鳴,民眾億兆計,國力繁榮昌盛,大周皇室近千年來一脈相承,涂君你不會明白我瀛洲人連國號都稱瀛洲,其中的羨慕之情你不會明白。
涂林道,我等生在大周在你們眼里也是羨慕了。
保合子道,我寧愿生在大周,哪怕是一普通農戶之家,嫁一農夫,即使勉強夠生計,也不愿做瀛洲親王。
涂林聽罷臉色開始變化,低聲道,保合子,我錯怪你了。
保合子聞言頓時瞬間的委屈全部化作淚水,一時間哭得梨花帶雨,花容失色。
涂林俯身抱過保合子,輕輕拍手安慰。
保合子哭了一會,道,我都告訴你這些,并不祈求你的原諒,只打算回瀛洲之后孤老終生,日夜在千里之外替涂君吃齋念佛,祈求平安。
涂林輕聲道,不必如此,如今你是我的女人了,就不允許你如此打算了,在大周女人要聽相公的話。
保合子止住眼淚道,涂君,你愿意原諒我了。
涂林道,如今你我之間坦誠相待,只有信任支持。說真心話,換了我是瀛洲士族,我才舍不得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大周來借種。
保合子聽了這話開始笑了起來,道,涂君天賦過人,文星照耀,即使在瀛洲也是不得了的人物,自然不必如此。
涂林道,此言差矣,有道是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保合子道,涂君是說,這個借種的計劃會失敗么?
涂林道,大周人人皆知,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水土不同,即使同出一脈又如何。男兒有沒有成就,不在乎血脈傳承,在乎自己的努力。
保合子道,涂君如此說來有如當頭棒喝,只可惜我一女子,如何左右得了我那皇兄和那般臣子們,瀛洲竟沒有人明白這個道理。
涂林道,借種還不如請諸子百家的學士大家前往瀛洲講學授業,民智不開,風氣未成,即使有天賦的孩子也會白白耽誤。
保合子道,我會把涂君的話帶回去,要是能有涂君的親筆書信會使人信服。
涂林道,這有何難,書房就有紙筆,只是我一介書生,如何這般有說服力。
保合子道,涂君的詩詞遠揚,文名早就傳遍瀛洲上下,好幾首詞在瀛洲比在大周還受歡迎。
涂林聽得自己在瀛洲如此受歡迎,有點小得意道,難怪如此。
保合子面帶羞澀道,賴涂君之文名,淮州時,我皇兄給我發了一道密旨,讓你做我的,,,
涂林道,你的目標,只是你歸期在即,所以就來了那一出。
保合子點點頭,涂君,起初不是我的本意,但是這次來大周朝貢是我的本意。
涂林笑道,難怪當初在淮州,我的一個晚輩差點被陌生女子搶走了。
保合子臉紅成一片,事出有因,我也不得已為之,請涂君不要再笑話我。
涂林道,與公主成婚后,我會前往封地東州就蕃,東州與瀛洲隔海相望,正好與你照應。
保合子聽了這話喜出望外,道,如此甚好。
涂林道,有一事我要問你,你可知瀛洲與大周存在金銀比差。
保合子摟緊涂林的肩膀道,我本一女子,對這些不了解,以后也不想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