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覺得宋茹雪有用？一個(gè)小小的庶女而已，難道殿下還怕雪姬完成不了任務(wù)(wù)？”雪姬嬌笑了一聲，伸出手去，柔若無骨的身體像蛇一樣纏在蕭禹的身上。卻見蕭禹冷笑一聲，將她推開，雪姬一時(shí)不慎，狠狠跌在地上。
“憑你那點(diǎn)媚術(shù)(shù)，迷惑一下宋仲誠(chéng)便罷了，竟敢對(duì)本皇子施術(shù)(shù)！雪姬，你的膽子果然是越來越大了?！笔捰砭咀∷念^發(fā)(fā)，狠狠一扯，雪姬疼得差點(diǎn)叫出聲來，心頭一寒，跪在地上猛地磕了幾個(gè)頭：“二殿下饒命！雪姬再也不敢了！”
“宋茹雪不像你想得那樣沒用，說不定，她是比你還厲害的一顆棋子。別忘記了，她那樣的眼神，我從小便在一個(gè)人的眼里看到過。假扮柔弱，扮豬吃虎，就像一只蜘蛛，悄無聲息地布下自己的網(wǎng)(wǎng)，待時(shí)機(jī)成熟，便會(huì)在背后給你狠狠一擊。宋茹雪倒是和我那個(gè)六弟有幾分相似，若不是見了我六弟是如何做的，本皇子怎會(huì)做無用功?！笔捰淼哪橁幊林渎暤溃骸八裕掌鹉隳屈c(diǎn)小心思，別以為你在將軍府里，就能脫離我的掌控，我可以隨時(shí)讓你生不如死！”
雪姬身體一顫，緊緊地匍匐在蕭禹的腳下：“雪姬不敢。雪姬無論生死，都是殿下的人，絕無二心。”蕭禹微微瞇了一下眼睛，語氣變得憐愛了幾分：“是么？你這樣的美人，本皇子還真不舍得你死。限你半月之內(nèi)(nèi)，完成任務(wù)(wù)?！?p> “那……宋小樓怎么辦？殿下可要按照原計(jì)劃……”雪姬猶豫了一下。
蕭禹神色陰鷙了幾分：“宋仲誠(chéng)這只老狐貍！本想讓他把宋小樓嫁給本皇子，但他卻百般推脫。目前老六也緊盯著宋小樓，不好下手。不過，本皇子得不到的人，毀了也不能讓老六得到。眼下他若以正妃為聘，將將軍府勢(shì)力收入囊中，事情會(huì)更加難辦。你既然在這府中，該做什么不用本皇子提醒吧？”
雪姬看到他眼中劃過的寒光，不由得心中更懼：“是?！笔捰硌壑袆澾^一絲情欲，舔了一下唇，居高臨下地看著雪姬，笑道：“這才對(duì)。記住了，本皇子只喜歡聽話的狗。拿出你伺候那老頭的本事，也讓本皇子玩玩?！?p> 話音未落，他已撕開雪姬的衣服，將她抵在墻上，縱身挺入，房間內(nèi)(nèi)頓時(shí)傳出了靡亂的喘息聲。
煩悶。宋小樓嘆了口氣，翻來覆去也睡不著，終是起身打開窗戶。秋風(fēng)(fēng)吹過，使得房間內(nèi)(nèi)悶熱的空氣也涼爽了幾分。入了十月，竟來了秋老虎，悶熱不已。
咦？房頂上有人。宋小樓從窗戶里伸出頭，正好可以看見廂房低矮的房頂上，坐著一個(gè)人。那人是……清風(fēng)(fēng)？宋小樓輕聲喚了兩聲，朝他招招手。
清風(fēng)(fēng)顯然也看到了宋小樓，微微有些錯(cuò)愕，卻見她在那里張開嘴說些什么，只穿著一件單衣在那里又蹦又跳。宋小樓見他半天不動(dòng)，便自己開了門走過去，站在房檐下，叫道：“清風(fēng)(fēng)，我也要上去?！鼻屣L(fēng)(fēng)疑惑道：“大小姐為何……”
“我?guī)Я司啤Ｙp月怎可無酒?！彼涡潜е粔疲瑳_他眨了眨眼睛。清風(fēng)(fēng)見她十分堅(jiān)持，只好縱身一躍下了房頂，然后抱起她飛身而上。
一輪皎月掛在夜幕當(dāng)(dāng)空，今夜無云，月光如銀線般泄下來，滿天的星空如同遙遠(yuǎn)的夢(mèng)境。宋小樓仰頭喝了一口酒，將酒壇遞給他道：“我酒量太差，喝不了太多。”清風(fēng)(fēng)無言，半晌才接了過去，宋小樓挑了挑眉：“怕我下毒？”
“大小姐說笑了?！鼻屣L(fēng)(fēng)勾起一抹笑，仰頭將酒灌下去。今夜他的表情似乎分外柔和。宋小樓見他眉間舒緩，不知為何心中有些隱隱作痛。他本來，應(yīng)(yīng)該有更好的人生吧？卻是因?yàn)榇簖R，因?yàn)樗螌④?，或許還是因?yàn)樗涡?，而變成了這樣，拋棄了皇族的尊嚴(yán)(yán)，隱姓埋名，滿身傷痕，以色侍人。
“對(duì)不起。”宋小樓歪著頭，眼睛卻盯著星空，十分認(rèn)(rèn)真地說了一句話。清風(fēng)(fēng)放下酒壇，微微有些驚訝：“大小姐為何這么說？”
“你很討厭我吧？不，是非常恨我?，F(xiàn)(xiàn)在的我，不管做什么，都不能抵消你的恨，或許也沒有資格讓你原諒?！彼涡翘稍诜宽斏?，語氣十分平靜：“每個(gè)人都有身不由己的事情，在某些場(chǎng)合下所做的事情，也許并不是出自本意?！?p> “是么？那如果是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呢？為什么還要以折磨別人取樂？”清風(fēng)(fēng)忽然冷笑一聲，神色有些猙獰，只是一個(gè)反手，他便死死地掐住了宋小樓的脖子。宋小樓的臉漲的通紅，卻毫無反抗，眼中平靜，既無驚恐，也無怨恨。
清風(fēng)(fēng)被她眼中那一抹無悲無喜震驚，一時(shí)間神色復(fù)(fù)雜地緩緩松開手：“為什么不反抗？”
宋小樓猛地咳嗽了幾聲，聲音有些疲憊：“你不會(huì)殺我。我對(duì)你還有利用價(jià)值。你如此恨我，卻能這般理性潛伏兩年，心志已非常人。”
“你變了很多?！鼻屣L(fēng)(fēng)蹙眉，緩緩地開口。有時(shí)候，他竟然覺得眼前的女子不是宋小樓，但一切都實(shí)實(shí)在在地證明，她就是宋小樓。
宋小樓輕聲笑了笑：“是么，今晚只賞月，不談別的。”
宋小樓抱起酒壇，仰頭喝下。秋風(fēng)(fēng)吹散她的頭發(fā)(fā)，星光環(huán)(huán)繞兩人之間。兩人一時(shí)靜默無聲，彼此間的氣氛卻比之前融洽了幾分。
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者爾。
宋小樓松開酒壇，閉著眼睛，呼吸均勻地躺在房頂上睡著了。她的臉在夜色里變得十分柔軟，她的表情再也不像記憶中的猙獰冷酷，而他的心，似乎也不同往日般堅(jiān)定，如今竟有些動(dòng)搖了。
清風(fēng)(fēng)神色復(fù)(fù)雜地看著宋小樓，目光里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柔和。近期沒有得到那邊的指令，竟暗自松了一口氣，不想讓她死得太早。
這個(gè)宋小樓，明知道身邊的人有多危險(xiǎn)，卻如此放心地睡著了，真不知道是愚蠢還是過于淡然。清風(fēng)(fēng)抱起酒壇，仰頭喝下，一夜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