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qiáng)龍難壓地頭蛇,李流這邊是要摩拳擦掌,嚴(yán)(yán)陣以待的對付范賁了,沒曾想?yún)s撲了個空,那邊的過江龍范賁,見越人之亂已經(jīng)(jīng)擺平,輕飄飄的一句“大勢已定”后,直接就閃進(jìn)(jìn)了龍虎山,根本就沒和李流打照面,自然,也沒有和所有的揚(yáng)州官員接觸,神隱起來。
這算什么?擺出一副與世無爭的姿態(tài)(tài)麻痹自己?還是勾引出別人的好奇心誘敵深入?
李流不覺得這是個低調(diào)(diào)好相與的人,更不可能毫無野心,從目前掌握的信息看,能和老爸翻臉自立門戶,必然是個狠角色,能和王迪“臭味相投”,也肯定是個蔫壞,肚子里沒憋什么好屁,不把他放在眼里是要吃大虧的。
所以,李流來了個將計就計,順?biāo)浦郟哼@是你小子自己不出來的,我可沒孤立針對你,不出來是吧?正好,抓住這個機(jī)會團(tuán)結(jié)(jié)大多數(shù)(shù),恢復(fù)(fù)元氣。
主動上門拜訪你?做夢!
……
李流的硬氣只是持續(xù)(xù)了半個月不到就有些扛不住了。
范賁,還是關(guān)(guān)起門來忙活著內(nèi)(nèi)部教務(wù)(wù)事宜,一切都風(fēng)(fēng)平浪靜。
只是,這風(fēng)(fēng)平浪靜之下,總有些不尋常的感覺。
范賁不動,自己不動,架不住別人起了心思,比如葛家就派人前去交流互動了,理由還很拿的出手:大家都對道家養(yǎng)(yǎng)生方面有些心得,拿出來探討共享一番總沒有問題吧?葛家之后,其他的江東世家也紛紛蠢蠢欲動起來,理由也都是很簡單粗暴的養(yǎng)(yǎng)生學(xué)(xué)術(shù)(shù)交流。
關(guān)(guān)起門來誰知道你們在探討什么,該不會是要合起伙來算計自己吧?
而范賁,雖然不主動出擊,卻也是來者不拒,敞開山門歡迎。
……這是要孤立自己不成?
有些心慌意亂的李流決定和王迪攤牌了:你要是還信任我就把這里面的事兒說清楚,要是不信任了,我要么學(xué)(xué)習(xí)(xí)李庠就此墮落當(dāng)(dāng)個被架空的玩偶,要么拂袖而去,徹底不問世事,免得最后和李特還有孫皓那樣,死的不明不白。
沒想到,這封密函送出后便是石沉大海,再無回音,過了許久,才有人傳話過來:王迪,閉關(guān)(guān)中,勿擾。
閉關(guān)(guān)?范賁閉關(guān)(guān),你也閉關(guān)(guān)?就算我是白癡你也不能真拿我當(dāng)(dāng)白癡?。[明了是在躲我?。∵@里面定然有詐!
明刀明槍李流不怕,這暗箭傷人最是惡心了,不得已,又去求助李庠:哥哥別裝死了,救命??!
李庠呢,倒是沒有裝死,雖然是身處“百忙之中”,卻傳遞來了一條信息:我(李庠),悶聲發(fā)(fā)財就好,你(李流),做好自己本職工作,其他的事情,不要想不要問,即便看到什么也當(dāng)(dāng)做沒看到就是。
這是什么鬼?
本來是抱著死馬當(dāng)(dāng)活馬醫(yī)(yī)的態(tài)(tài)度咨詢的李庠,現(xiàn)(xiàn)在更懵逼了。
這是話里有話啊。
看來,李庠不光對眼前的蹊蹺知道,就連之前莫名其妙的墮落,也是有原因的,二者之間有關(guān)(guān)聯(lián)(lián)。
信息中,李流還能解讀出來的就是,只要裝傻下去,至少性命無憂,高官厚祿也能保證,除非李庠被人給挾持了故意坑自己(你要是被綁架了就眨眨眼,給個暗示吧,哥哥)。
只是,好奇害死貓,要讓明知有古怪的李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再三思考之后,他決定,親自拜訪范賁——等于是變相承認(rèn)(rèn),自己甘拜下風(fēng)(fēng),熬不過你。
明人不做暗事,打開天窗說亮話,既然所有的疑惑和變數(shù)(shù)都是在你范賁出現(xiàn)(xiàn)后才有的,那就直奔主題,在你的身上解開謎題!
對于李流的拜訪,范賁沒有拒絕也沒有驚訝,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和往常,和別人一樣,打開山門接見了。
于是……
“你……”
初次見面,李流便虎軀一震,先前數(shù)(shù)日未眠設(shè)(shè)計的臺詞、場景都化為烏有。
“玄通啊,好久不見了,近日可好???”范賁做出一個揣手的不雅姿態(tài)(tài),大大咧咧的笑說道。
換作別人,大約會腹誹范賁的粗鄙,但是李流卻是更加詫異:娘的,長的像王迪就算了,這猥瑣的姿勢和齷齪的神態(tài)(tài)也是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一樣,還有,我們素不相識,卻叫我玄通,還說什么好久不見了……
“你是……子均……?”李流有些遲疑,試探的問道。
“……也可以這么說?!?p> “王子均??!你這是在玩什么無聊的把戲?!”李流大聲叫著,心中卻也是暗自松了口氣:“合著這世上本就沒有范賁,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演戲呢?圖什么?!”
“圖什么?演戲?”剛才還是笑呵呵的“范賁”突然換了張面孔,神色變得冷峻起來,那股猥瑣的氣息渾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道骨仙風(fēng)(fēng),這無縫連接的切換自如令李流一愣。
氣場說變就變?這王迪什么時候修煉的本事?
“如果說剛才是王迪的話,那么,現(xiàn)(xiàn)在就是……玄通今日要見的范賁了。”
“……”
“其實咱們早先時候是見過的,只不過,玄通你也是貴人多忘事,所以……嘿嘿。”說話間,“范賁”又切換了一種表情,言談舉止蒼老了很多。
“這……你是……羊……”看著眼前這同一個人,只不過是調(diào)(diào)整了些許神態(tài)(tài)管理一下表情,就展現(xiàn)(xiàn)出了第三個身份來,李流,終于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只不過,終究是只有一面之緣,所以,名字到了嘴邊卻再也沒想出來。
“臨沅城,羊玄感?!薄胺顿S”給李流提了個醒(0205:迷離)。
是了是了!
李流心中叫到,這下子都想起來了,也正是因為想起來了,不由得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依稀還記得當(dāng)(dāng)初羊玄感說的話,他和王迪可能不是長得像,還有可能就是一個人,當(dāng)(dāng)時,把這句話當(dāng)(dāng)成了玩笑也沒放在心上,今日一看,未必不是啊,還多了個范賁的外殼,就更是詭異了。
“玄通也是健忘,看來也只能想到這一層了,不知道這樣的話還能回憶起什么來?”說話間,“羊玄感”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面巾蒙在了臉上,聲音嘶啞的說道:“這樣呢?還有印象嗎?”
“我……是你?!”李流眼睛瞪的溜圓,差點口吐芬芳(跟王迪學(xué)(xu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