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已定,她就跟魯大商量,出來(lái)(lái)這么久了,想回家看看阿娘和弟弟妹妹。魯大萬(wàn)(wàn)萬(wàn)(wàn)沒(méi)想到她會(huì)(huì)主動(dòng)(dòng)去找母親和解,心里是又喜又怕。喜的是一家人沒(méi)有隔閡才會(huì)(huì)和睦;怕的是老婆那邊如果重新生出讓采唐嫁給劉財(cái)(cái)主的念頭,該如何應(yīng)(yīng)對(duì)(duì)。
他那邊面色沉沉一言不發(fā)(fā),“采唐”這邊小嘴巴嘰嘰喳喳,不停地在講弟弟妹妹,一下子把魯大的心思也給勾出來(lái)(lái)了。自從開(kāi)始修石窟,魯大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數(shù)(shù)。兩個(gè)(gè)年幼的子女不知不覺(jué)中長(zhǎng)(zhǎng)大了。自己內(nèi)(nèi)心還是有很多虧欠的,也該回去看看了。雖然老婆讓他有點(diǎn)(diǎn)害怕,但是家里還有一雙兒女呢,回去看看孩子也是好的。
既然動(dòng)(dòng)了心思,父女倆匆忙收拾一下,急匆匆下山而去。
出了山門,南北一條筆直的官道,再往前走數(shù)(shù)丈,一條大河橫向開(kāi)來(lái)(lái),河面很寬,大約數(shù)(shù)丈,一架青石板橋橫跨河面上。可以看出,這座橋已經(jīng)(jīng)有點(diǎn)(diǎn)年月,橋面上的石頭好多都已經(jīng)(jīng)磨得圓潤(rùn)(rùn)光滑。橋上零零星星幾個(gè)(gè)路人,有挑著擔(dān)(dān)子的農(nóng)(nóng)夫,也有牽著黃牛的老者,還有幾個(gè)(gè)梳著兩個(gè)(gè)小揪揪的孩童。夕陽(yáng)(yáng)褪去白日的酷熱,如咸蛋黃一般掛在西山上。河岸上高大的柳樹(shù)如一蓬蓬濃密的綠色煙霧,在霧靄茫茫夏日黃昏的風(fēng)(fēng)中蕩來(lái)(lái)蕩去。
采唐緊緊跟在魯大的后邊,過(guò)(guò)了石橋,走過(guò)(guò)兩個(gè)(gè)路口,右拐進(jìn)(jìn)一個(gè)(gè)石板胡同,又走了一會(huì)(huì)兒,魯大停在了一個(gè)(gè)門前。
采唐定睛看,石頭壘成的院墻,整齊干凈,院門不大,黑色的垂花木門古色古香。魯大輕輕敲了幾下門,院子里有一個(gè)(gè)奶聲奶氣的聲音問(wèn)(wèn)道:“誰(shuí)(shuí)啊?”魯大聽(tīng)完,臉上的褶子都擠在了一處,立刻綻放出一個(gè)(gè)大大的笑臉,說(shuō)(shuō)道:“桑淇,是我,我是阿爹啊。”
那邊小奶音爆發(fā)(fā)出一陣歡呼,急急忙忙過(guò)(guò)來(lái)(lái)開(kāi)門。
“咔噠”,木門應(yīng)(yīng)聲而開(kāi),眼前是一個(gè)(gè)七八歲的小女孩,嫩綠色的衫裙襯著皮膚白白凈凈的,頭上梳著一對(duì)(duì)雙髻。
一開(kāi)門,就興奮地抱住了魯大,嘴里喊著:“你總算是回來(lái)(lái)看我們了,桑淇很想阿爹啊。”然后看看魯大身后,沖采唐露出一個(gè)(gè)大大的笑容,說(shuō)(shuō)道:“阿姐,你也回來(lái)(lái)了。真是太好了。桑淇也很想阿姐呢。”面對(duì)(duì)這樣一個(gè)(gè)漂亮活潑的孩子,沒(méi)有人不愛(ài),盡管柳月春之前從未見(jiàn)過(guò)(guò)桑淇,但是當(dāng)(dāng)她面對(duì)(duì)著桑淇那熱情的招呼時(shí)(shí),臉上也綻放了燦爛的笑容。
魯大一把抱起桑淇,邁步進(jìn)(jìn)了院子。采唐跟在身后,轉(zhuǎn)(zhuǎn)身把門關(guān)(guān)好。
那邊魯大媳婦已經(jīng)(jīng)走出屋外,雖然臉上沒(méi)有笑容,但看樣子也沒(méi)甚生氣。她的身旁站著一個(gè)(gè)小男孩,跟桑淇差不多大,看樣子應(yīng)(yīng)該是雙胞胎,魯大放下桑淇,沖小男孩說(shuō)(shuō)道:“云思,過(guò)(guò)來(lái)(lái),讓阿爹瞧瞧。”
小男孩看了一樣阿娘,然后飛也似得撲過(guò)(guò)來(lái)(lái),抱著魯大的脖子不撒手。
兩個(gè)(gè)孩子長(zhǎng)(zhǎng)得甚是好看,站在一起,璧人一般。
采唐擠出一個(gè)(gè)微笑,喊道:“阿娘。”
那邊阿娘沒(méi)應(yīng)(yīng),轉(zhuǎn)(zhuǎn)身往屋里走去。魯大忙招呼采唐進(jìn)(jìn)屋,云思和桑淇?jī)蓚€(gè)(gè)也左右拉著采唐,拼命往屋里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