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人給你這個名字，自然是希望你快樂的?！?p>　　斯利辛用左爪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再摸了摸喬婭的。

　　“你覺得你快樂嗎？”

　　喬婭什么也沒有說。

　　手放在了胸口斯利辛粉嫩的爪子上。

　　“我真的不知道。”

　　喬婭有些生氣的掐住了斯利辛的手指。

　　斯利辛吃痛。

　　但他并沒有甩開她的手。

　　“我覺得，喬婭應該讓自己快樂。”

　　他的右爪移動到了喬婭的臉上。

　　此前，斯利辛已經注意到了。

　　那雙眼睛，它勾起了一段久遠的會議。

　　那雙眼睛和當年的那個一模一樣。

　　那是他曾經吃過的一份食物。

　　只不過，那一個的眼睛是藍色的。

　　那是他第一次對食用人肉產生反感。

　　他知道，鼠人必須要吃這樣的肉類才能讓自己的身體更強。

　　幼年期的鼠人，無論是魔法能力還是強健程度，都需要人肉、矮人肉、精靈肉這樣的東西來加強。

　　那個，是第一份讓他實在難以下嘴的食物。

　　通頌了數遍安魂曲后，饑餓的斯利辛一點一點的吃掉了那東西。

　　在鼠人的味覺中，那是一種酸與鮮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就好像是三文魚刺身一樣，但它的口感比三文魚更好。

　　斯利辛餓了。

　　他又想起了那東西的味道。

　　在吃了這么多人類的肉之后，對那事他已經沒有罪惡感了。

　　現在想起那件事，也不過是在腦中想起了這件事。

　　僅此而已。

　　斯利辛將右爪放到了自己的嘴邊舔了舔。

　　是的，這就是生態鏈。

　　鼠人需要使用這些東西，所以他吃了，如此自然，有什么問題嗎。

　　喬婭的眼睛里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也許是訝異于斯利辛被掐了這么久連表情都沒變過。

　　斯利辛低下了頭，拍開了她的手，又抬起了頭。

　　“我說了，你會得到恩賜，那么你就會得到恩賜?！?p>　　他這樣說道，尾音拖得很長，就像是那些在神廟中的灰先知們。

　　“為什么？”

　　斯利辛用右爪的食指堵住了喬婭的嘴，而后將左爪放在了喬婭的頭上。

　　“是啊，我也在想為什么呢?！?p>　　看著遠處的阿普契尼山脈，斯利辛搖了搖頭。

　　“但我現在確定了，這不需要為什么。我就是這里的領主，領主要做什么，領民必須接受。”

　　說著，他松開了右手，低頭看向了喬婭。

　　“你將成為我的學徒，成為第一個接受鼠人的一切的人類。這不由你的意志而決定?！?p>　　斯利辛撩起了喬婭的袖子，然后聽見滋的一聲。

　　一個黑色的印記出現在了喬婭的手上。

　　“無論多少次，都會發現，我到底還是年輕啊?！?p>　　斯利辛看著這個方正的印記笑道。

　　人總會回憶著曾經年輕的時光，并以過去的蠢事為恥，但多年之后，他們會發現，那依然是年輕的蠢事。

　　發現自己現在正在做一件蠢事是一種奇妙的體驗，最奇妙的是，斯利辛現在知道自己在做一件蠢事，卻絲毫沒有后悔。

　　“好了，你的全部，都交給我了，今后你是我的學徒了?！?p>　　拍了拍喬婭手上的那個印記，它便隱去了。

　　這是一個利用死亡之風創造的一個簡單法術。

　　簡而言之，喬婭的靈魂現在置于斯利辛的控制之下了。

　　“學徒？”

　　喬婭顯然還很迷糊。

　　顯然不明白斯利辛突然就要她做他的學徒了。

　　“抱歉，之后再跟你慢慢說，現在，我得先走了。我還有事情要處理?！?p>　　斯利辛在自己的袍子里摸了摸，摸到了一個袋子。

　　這個袋子了裝滿了一些對于鼠人來說并沒有意義的垃圾。

　　他打開了袋子，里面有著十幾種不同大小的錢幣。

　　斯利辛摸出了其中的一枚，放到了喬婭的手里。

　　“這是一枚銀幣，送給你做零花錢了?！?p>　　他的衣服

　　“天吶，那是銀幣?！?p>　　斯利辛聽到那個疑似喬婭父親的男人低聲叫道。

　　他當然該驚訝。

　　這是米拉格連諾在二十年前發行的一種，含銀量很高，據說一枚這樣的銀幣可以換到六十多枚現在最新發行的銅幣。

　　這個男人的眼睛都直了，他只在和村頭的鐵匠喝酒的時候，見過這種銀幣。

　　也僅僅是見過而已，這種銀幣他連摸都沒摸過。

　　他也就摸過一些近年發行的小價值銀幣，用于稍大規模的消費和結算罷了。

　　這個男人低頭看向了喬婭，那急切的眼神就好像要吞了她一樣。

　　他希望喬婭立刻把這銀幣拿到手。

　　在北方的帕文納，買一個喬婭這樣的女孩兒需要兩百多個銅幣。

　　四枚這樣的銀幣就可以買下喬婭了。

　　突然，他感覺到背脊發涼。

　　抬頭一看，那個白色的鼠人正看著他。

　　斯利辛的雙目看著他，閃爍著黑綠色的光。

　　漸漸的，他看清了。

　　那是一個黑綠色的奇怪圖案。

　　他感覺到一陣恍惚。

　　斯利辛不再看著他，將那枚銀幣放進了喬婭胸前的包里。

　　“好了，帶著她回去?！?p>　　說著，斯利辛的眼睛再次和他對在了一起。

　　其中的光不見了，只剩下了斯利辛那純凈的琥珀一般的紅眼睛。

　　但他從這雙眼睛里開出了幾分不屑。

　　“跟法師耍心眼，愚蠢?！彼估漣底越械?。

　　難道這個愚蠢的農夫以為他能拿走一個法師學徒的東西嗎？

　　就在剛才，死亡之風包裹了他的靈魂，一個典型的觸發式法陣已經鐫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

　　簡而言之，他現在不過是一具傀儡，還保留著意識的傀儡。

　　他將無法反抗斯利辛的意志，當然也就不可能對喬婭做出任何有威脅的行為。

　　喬婭未來也許會因此痛苦。

　　也許是她的運氣不好，她已經走到了斯利辛的這條船上。

　　今后，痛苦將伴隨著她。

　　可以肯定的是，一個女性的人類法師，眼淚是不會枯竭的。

　　不過，在斯利辛看來，這對于喬婭而言，實際上，是一件好事。

　　無論如何，一個法師，哪怕是再沒有天賦的法師，也要比一個農婦強多了。

　　“好了，菲斯提特，你等急了吧?！?p>　　看著遠處的工坊，斯利辛輕聲說道。

　　他已經感受到了菲斯提特的能量，清楚得就像是火炬一樣。

　　再在這里浪費時間的話，就讓他等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