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點吃,怎么跟餓死鬼一樣,哎,少喝點酒。”在靠近天地武行的一處飯館中,江云與明誠正在享受著他們今天唯一的一頓伙食。
“嘿嘿,人活著,就該吃好喝好,管那么多干什么,哎,對了,江云,你學過詩嗎?”
此時明誠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嬉笑,從江云的角度看來,反而是有些灑脫,只見明誠斟滿一杯酒,輕抿了一口,“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饈直萬錢。”
看著臉色認真的明誠,江云也是豪氣頓生,想到自己的遭遇,以及所剩不多的壽命,猛然一拍桌子,“好,今日就陪你喝一回,不過,不能多喝,今晚還有事等著我們呢?”
看著江云古怪的面色,明誠顯然也是被激起了豪氣,“好,來。”
江云隨手拿過一個白玉制的杯子,倒了滿滿一杯酒,也是學著明誠抿了一口,“好酒,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詫異的看了江云一眼,明誠一口氣把杯子里的酒全喝完,“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江云似是興起了,又喝了一口,“零落棲遲一杯酒,主人奉觴客長壽。”再抿,“水調數聲持酒聽,午醉醒來愁未醒。”再抿,“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說著一口飲盡,接著拿起酒壺又要倒酒。
“好了好了,夠了夠了,你不說今晚還有事情要發生嗎?你再喝就喝醉了,”看著不停拿著酒杯自飲的江云,就連嗜酒如命的明誠眉頭也是不由得一皺,聽到江云隨口而出的詩,略有明了,看來這個家伙的身后也有不少故事啊,一把奪過江云又要倒酒的酒壺,“行了,今天以酒論詩就先到這里吧。”
“怎么,這還沒開始你就要結束了?人啊,真有意思,都是這樣,給你一個開始,馬上就要讓你結束,那還要這個開始干什么?”說到最后江云眼圈都紅了開來。
“江云,你冷靜點,萬物都有屬于他的規律,很多時候,人力是改變不了的,但這并不意味著人間不值得,也許現在的你正在飽受磨礪與挫折,但是涅槃重生的鳳凰更光輝閃亮不是嗎?苦痛不是我們所能選擇的,但是卻是我們必須要經歷的,你相信嗎?總有一天那些經歷的苦痛會成為我們身體中最強大的力量。”
似是笑了一下,“也許你說的對,可是……”江云又要喝酒可是發現手里的酒杯已經沒有酒了,沉默了片刻,“對,沒什么可是,你說得對,”江云閉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氣,最度睜開時,先前的痛苦與疲憊仿佛都消失了,“走吧,天色不早了,回天地武行,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今晚會有一些有趣的事情發生的。”
看著那走在前面的江云,明誠覺得此刻他有一種錯覺,先前那個與他喝酒論詩的江云不見了,此時的江云又回到了以前的狀態,搖了搖頭,明誠趕緊跟了上去。
黑夜又降臨了,這是江云在將軍關經歷的第三個夜晚,靜靜的站在窗子前,望著天空中不算太過明亮的殘月,江云一時間有些感慨,猶記得小時候最是欣喜于傍晚的月亮了,那柔和的光暈仿佛能照射到內心的最深處,讓得經歷一天浮躁的心安靜下來,雖是不常圓滿,但盈虧總有時候,哪像現在。唉,一聲莫名的嘆息搖搖的傳出。
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七色花,這個用柳鐵木制作的西域七色花已是七色不再,就連那片黃色的花瓣也搖搖欲墜了起來,一陣風吹過,江云感覺到了夜的涼意,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后半夜,月亮已是不在了,天變得黑漆漆的,江云正躺在床上熟睡,突然被一陣叫喊聲驚醒,連忙坐起來,江云懊惱的一拍腦袋,躺在床上想一些事情,怎么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呢?顧不得想那么多,江云草草的穿了衣服連忙趕出來。
此時天地武行的前院里站了很多人,大概都是聽到呼救聲而趕來的侍衛,在一群人中間,有兩個人,一個是莫氏雜技團的二師兄莫青虎,此時的莫青虎可沒有了往日的風范,兩個手捂著下體,臉上青筋暴露,渾身的衣服也破爛不堪,在他對面的黑衣人狀態也好不到哪里去,右臂上有一道口子,此時正有鮮血從其中流出來,臉上的表情因為帶著蒙面巾看不出來,不過渾身的衣物也不是那么整齊,那黑衣蒙面人想必也沒有想到這個莫氏雜技團的二師兄會這么難纏,盡管事先偷襲了莫青虎最薄弱的部位,可他那一身銅皮鐵骨依舊是刀槍不入,而且雜技團出身的二師兄又會點功夫,因此此次才沒有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殺掉莫青虎。
看了看周圍越來越多的人,黑衣人也知道今夜莫青虎是殺不掉了,因此也萌生了退意。
看到黑衣人那閃爍的眼睛,江云突然大聲喝道:“快,抓住他,他想逃!”
聞言眾多的護衛立刻一擁而上,跟黑衣人打斗了起來,但是黑衣人的武功明顯在這些護衛之上,想要抓住他很困難,因此也只有車輪戰了,那黑衣人明顯也看出來這些護衛的意圖,身法陡然加快,頓時便有幾個躲閃不急的護衛應聲倒地,黑衣人一聲低喝,身體拔地而起,然而就在黑衣人要沖破包圍時,不知是失手還是使力不及一道劍光從他臉頰劃過,露出了面巾后面的面容,這一露不要緊,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黑衣蒙面人竟然是藍悔列將軍。蒙面巾掉落,黑衣人冷哼了一聲,一個跳躍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看到黑衣人消失,護衛們剛想去追,江云的聲音從后面傳來:“不用追了,”接著又快步走到受傷倒地的二師兄面前,“你怎么樣?”
咬了咬牙關,二師兄說道:“沒事,死不了。”
點了點頭,“立刻去請常德恩大夫來給二師兄看一下傷勢,其余的人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