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何謂真相
第二天一早,江云與明誠沒有打擾任何人也沒有帶任何行李的出了關(guān),沿途一直向西域以西而行,過了前面的玉城,就到了黑懸山脈,而山脈之后便是西域。
日上三竿時,他們終于走到了玉城,玉城也是一座不算小的城鎮(zhèn),但是比起將軍關(guān)來,又有所不及,畢竟將軍關(guān)是西域最大的城關(guān),一般的城鎮(zhèn)是難以匹敵的。
在玉城略逛了逛就跟著明誠來到了他的家,不算太好也算不得差。
“娘,我回來了,”明誠有些急切的聲音傳來。
“是誠兒回來了嗎?”這是一個老女人的聲音,說話中氣不足,江云一聽就知道應(yīng)該是長年患病所致,跟著明誠走進(jìn)屋來,果然,床榻上有一個人在躺著,應(yīng)該就是明誠他娘了。
“這幾天你跑哪去了?要不是鄰居幫著,我早就斷氣了,”有些責(zé)備的聲音自那位生病的女人口中傳來。
“額,娘,我沒去哪,城主有些事讓我去辦了一下,您沒事吧,我走之前托鄰居幫忙照顧你的,”說完還看了江云一眼,在看到江云沒什么反應(yīng)后暗暗松了一口氣,“娘,你的病有辦法了,你先等著,我去給您煎藥。”
“什么?我的病有辦法了?誠兒,你莫不是騙為娘的吧,那么多大夫看過了都束手無策,你真的有辦法?”
“放心吧,這次是真的有辦法,我先去給您煎藥啊!”
明誠正要拿著藥爐去煎藥,江云突然道:“明誠,等會再煎吧,你先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明誠有些疑惑的看了江云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藥爐,跟著江云走了出去。
看了看這藍(lán)色的天空,偶爾有幾朵白云飄過,嘆了口氣,江云對著明誠說道“我想,舍利,在你的身上吧。”
明誠眼神微縮,旋即干笑道:“你說笑了吧,舍利不是在將軍手上嗎?怎么會在我的手上?”
“唉,我終究是沒有將案件真相徹底還原,莫青菡死時我并沒有見到那只藍(lán)鷹,也沒有在他們出城的隊(duì)伍中,它去了哪?”江云看向明誠。
看著江云的目光,明誠有些不自然,“它在哪我怎么知道?”
“不,你知道的,我記得不錯的話你是這玉城的馴獸師吧,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親口對我說的,只是那時候你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在一只藍(lán)鷹的腹中取得舍利。”
江云沒有去看一臉緊張的明誠,自顧自的說道:“我第一次見你時,是在一間客棧,客棧叫什么來著,我有些記不清了,不過我記得的是你所在桌的正對面就是佛音寺,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當(dāng)時的你就在想怎么趁祭祀典禮的時候偷舍利了,可是就在你想要行動的時候你看到了我,看到了我這容貌,你立馬改變了策略,只是令你也沒有想到的是舍利竟被人捷足先登了,所以你就跟在了我身邊,找機(jī)會得到舍利,其實(shí)在舍利丟失案的現(xiàn)場找到的那撮羽毛你早就知道是藍(lán)鷹的,我不信作為馴獸師的你會認(rèn)不出藍(lán)鷹的羽毛,盡管那很小。你故意說是像老鼠的毛,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你先找到那只作案的藍(lán)鷹罷了,我說的對不對,明誠。”
明誠此時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蒼白了,可是依舊倔強(qiáng)的說:“你說這些有證據(jù)嗎?沒有就都只是你的猜測,舍利不在我這里,”說著還朝江云喊了一聲,“舍利不在我這里!”
搖了搖頭,江云有些憐憫的看著明誠,“你看看你的右腳褲腿上是什么,”江云一說完明誠就趕緊看了過去,果然,在自己的右腳褲腿邊緣沾了一小撮羽毛,跟案發(fā)現(xiàn)場的幾乎一模一樣。
有些發(fā)愣的看著那撮刺眼的羽毛,明誠有些不知所措,看著不語的明誠,江云說道:“你不用緊張,我時間不多了,不會再回將軍關(guān)了,至于這舍利嘛,將軍那已經(jīng)有了一顆從泰威那拿到的舍利了,這顆就用來干些它該干的事吧,只是,我并不覺得它能治病。”
聽了江云這話,明誠明顯有些興奮,“可以,肯定可以的,那可是佛骨舍利,救治百病的。”
看著一臉興奮的明誠,江云沒有再說什么,他心里清楚,舍利只是一種象征罷了,其實(shí)并沒有什么實(shí)際的作用,將軍關(guān)的百年太平是將軍蒙夜用命打下的,將軍雖去,余威猶在,可不是什么舍利的庇佑,留在將軍關(guān)佛音寺只是個擺設(shè),還不如給身處疾病中的人一些希望,或許那種絕望中的一絲曙光才是舍利存在的真正意義。
太陽已經(jīng)有些偏西了,又到了下午了,江云輕吐了一口氣,也沒有轉(zhuǎn)身,便走了出去,“明誠,照顧好你的母親吧,飯就不用請了,我還有我自己的事要去做,就不多留了,”說完也不待明誠回話,便是灑脫而去。
走了也不知有多久,江云能看到的就是周圍的草地已經(jīng)開始稀疏了起來,原本很是高大的楊樹已被算不得強(qiáng)壯的黃楊與紅柳代替,江云知道自己離西域不遠(yuǎn)了,又走了幾個時辰,就在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時,江云看到了那座傳說中的黑懸山脈,整個山脈呈現(xiàn)一種黝黑的色彩,給人一種難以攀登的感覺,但是江云的心中隱隱有些興奮,在那年輕的外表下有著一顆充滿活力與激情的心,江云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多久沒有爬過山了,大概有七年了,他都已經(jīng)快忘了那是一種什么感覺了,江云的心在燃燒。
天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了,在這接近西域的地界,江云放眼望去幾乎看不到人煙,只有遠(yuǎn)飛的鳥能和江云做伴度過這個夜晚。
胸前的七色花只剩了一片紫色的花瓣,然而江云也只是笑笑,經(jīng)過一開始的驚心動魄,就算這最后的一瓣也飄落,江云也沒有太大的感覺了,人生自古誰無死?精彩才是活著的真諦,江云想著,在山腳下隨便找了顆比較粗壯的黃楊靠著樹干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