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梅走在宮內(nèi)長街之上,寒風(fēng)吹起她嫣紅的裙擺,顯得那樣瘦弱可憐。
“攝政王殿下千安。”
不遠處傳來內(nèi)侍問安聲。若梅抬頭,玄衣銀紋映入眼簾,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明秋霽正與幾位大臣談?wù)撝裁矗瑫r而蹙眉,似乎事情很難處理。
抬眸,只見若梅已至眼前。
天寒地凍,她面頰微紅,看著他竟紅眼落下淚來。
幾位大臣早已識趣的退開,連內(nèi)侍也不敢多留一步。
“若梅公主吉安。”明秋霽疏離的問了禮。
見若梅并不說話只一個勁兒的掉眼淚,還是遞了一方帕子過去。
“天寒,若梅公主還是將淚珠拭去罷。”
若梅愣愣的看著遞過來的帕子,伸手接過。
見若梅還繼續(xù)掉著淚珠,明秋霽挑眉:“年初一的吉祥日子,若梅公主再哭下去怕是不妥。”
“阿霽……”若梅抬頭“阿霽,我們相識至今有十?dāng)?shù)年了吧?在你心里我可是不念舊情之人?”
“何以如此發(fā)問?”明秋霽不解。
若梅不言,身旁的婢女適時答道:“回攝政王殿下,今兒我們公主一大早便去了您府上拜年,卻是得了攝政王妃好大的威風(fēng)。”
“哦?”明秋霽看向若梅“不知王妃作何竟讓公主如此委屈?”
“今兒年初一,我本備下好禮前去拜賀,也是見一見白家姑娘。”若梅頓了頓“也是忘了白家姑娘今兒一早禮賀辛苦,冒昧前去唐突了。原也怪不著旁人,只怨若梅自己個兒不懂規(guī)矩。”
明秋霽低眸:“離宮可曾拜會太后娘娘?”
“今兒早起是去過的,太后娘娘未起,我便先去了阿霽你府上。誰知你忙于政事并未回府,才遇上了白家姑娘……是若梅唐突了。”
若梅公主突然行大禮拜道“還請殿下替若梅同白家姑娘請罪,今兒是若梅無禮,還請她莫要怪罪生氣了。”
隨后陣陣抽泣聲傳入耳中,瞧著若梅顫抖的身體,明秋霽蹙起了眉頭。
難不成小蘆真的……
“快起來。”明秋霽伸手扶起若梅公主“這事兒怪不得誰。王妃出身世家,向來注重禮字。你未曾拜會過宮中便去了我府上,于禮不合。”
“到底還是若梅不懂規(guī)矩,沖撞了。”若梅依舊低聲抽泣。“白家姑娘責(zé)罵也是應(yīng)當(dāng)。”
“責(zé)罵?”明秋霽一愣。
若梅立刻反駁:“沒有沒有。是……是若梅口誤,是……教導(dǎo)。”
“她出身世家,又是太后義女,自小嬌寵一些,性子開朗慣了。有些話難免不知輕重,你不必放在心上。”
“是。”若梅瞧出明秋霽眼底對自己的幾分心疼,剛要伸手想去摸一摸那張日思夜想的面頰,卻被明秋霽躲開了。
她卻只是笑,言中多有羨慕道“白家姑娘真是好福氣,能許與阿霽你。該是讓多少閨秀咬碎了牙根。”
“卻不知是誰的福氣了,小蘆與我卻是良配。”明秋霽眼種溫柔起來,連帶著語調(diào)都是令若梅不可思議的溫柔。
心中嫉妒之火快要將若梅吞噬,她面上缺依舊淡若春風(fēng),但眼中強烈的希望卻讓人無法無視:“我以前也想著能嫁給如同阿霽一般的男子,氣宇軒昂的大英雄。如今……卻也不知自己前路為何。到底是白家姑娘好福氣,該好好珍惜阿霽你才是。”
“來這一路上我曾想到了我們小時候,童言無忌。阿霽你可還記得說要娶我的,當(dāng)時說的可是有模有樣,什么金屋藏嬌都用得上……”
若梅還沒說完,便聽明秋霽出言打斷:“如你所言,童言無忌,戲言而已。”
若梅尷尬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只能笑了笑“是啊……童言無忌。轉(zhuǎn)眼都這么多年了,我的阿霽哥哥都娶親了。”
“時辰不早了,夫人應(yīng)當(dāng)還在府中等候,本王不宜多有耽擱。你早些去請了安歇歇,若想再來府中,便差人提前通報一聲好給你備下。”明秋霽說著便繞開若梅往宮門而去。
瞧著明秋霽頭也不回的背影,若梅捏著帕子的手越發(fā)收緊。
“公主?咱們……”侍女試探的問著。
“去太后宮中。你去差人細(xì)細(xì)打探打探這個白家姑娘,我就不信她還有通天的本事,能把阿霽迷的死死的。”若梅低頭看著手中的帕子若有所思。
“指婚聯(lián)親能比得了青梅竹馬?”輕蔑一笑轉(zhuǎn)身離去。
明秋霽剛放過手邊的政務(wù),瞧見手上的指環(huán),又想起了今早之事。
若梅同他一起長大,多年未見違禮前來拜賀似乎并無不妥。
可白蘆月也不是半點禮數(shù)都不知和認(rèn)死理的人。離宮前也并無半點不開心。可為何若梅和宮婢話里話外……
正想著,馬車已停在了王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