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尋在追趕中，弄傷了腳趾頭，程陌帶她去醫(yī)務(wù)室處理傷口。

　　處理過程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從醫(yī)務(wù)室出來，程陌看著她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后，你別和她們打架了。我……”

　　“啊……”方尋煩躁的叫嚷起來，看著程陌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她就來氣。

　　她嫌棄的別過臉去：“那你倒是別被她們欺負(fù)啊！比你大的欺負(fù)你、比你小的也欺負(fù)你，你就不會還手啊？”

　　怎么這么懦弱！

　　方尋把這句尖酸傷人的氣話，堪堪咽了下去。

　　可是，敏感如程陌，什么都看在了眼里。

　　“我不打女生。”他語氣淡淡，神情卻異常堅定。

　　他父親就是一個只會向女人揮舞拳頭的男人，他不想成為他那樣的人。

　　那時的程陌還太小，不知道怎么處理這些事情，也從沒人教過他如何辨別對錯，他只能以他父母為戒，時刻警醒自己，不要和他們一樣。

　　方尋看著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隱約意識到，他或許并不是一個被打了不敢還手的懦弱小孩，可能，只是有些倔強(qiáng)認(rèn)死理。

　　“我五歲的時候，我舅舅就教我打架了。”不知道說什么的時候，人就會傾向講述自己的經(jīng)歷。

　　方尋很健談，尤其喜歡跟程陌分享她家人的事情，舅舅是她最為津津樂道的人。

　　程陌因為他爸爸的緣故，對打架其實很是反感：“為什么要教你打架？”

　　“我每年寒暑假都是在舅舅家度過的。五歲的時候，院子里有個男生總愛掀我裙子。阿顏經(jīng)常叮囑我，貼身衣物遮擋的地方，別人不可以碰。我當(dāng)然不許他掀啊，可他偏偏要掀。”

　　方尋抬手比劃了一下：“他比我高一個頭，身體差不多有我兩個那么大。我打不過，只好跑。跑回家，把這事告訴了舅舅舅媽。”

　　舅媽讓方尋以后離他遠(yuǎn)點，有他的地方也不要去玩。她對舅舅說：“要不，以后別給她做裙子了，都做褲子吧。”

　　舅媽手巧，只要給點布，就能給方尋弄條漂亮裙子出來。

　　舅舅對方尋說：“你不要跟他去沒人的地方，人多的地方，他要是再敢掀你的裙子，你就打他。打不過你回來找舅舅。”

　　都是一個片區(qū)的孩子，玩耍的地方就那么大，除非方尋天天躲在家里不出門，否則，總免不了要見面。

　　有舅舅在背后撐腰，方尋底氣足了很多，等那男生再來騷擾她，她還真動手了。

　　但畢竟雙方力量懸殊，方尋除了第一把出其不意，抓傷了男生的手背外，并沒討到好。

　　還在洪燁幫架的混戰(zhàn)中被誤傷，胳膊和小腿摔的青一塊紫一塊。

　　洪燁比方尋大三歲，比那男生矮半個頭，體型只有對方的一半寬。

　　平時，被舅舅瞪下眼睛，都能哭哭唧唧半天的人，見方尋被欺負(fù)，跟頭發(fā)怒的無所畏懼的小獅子似得沖了上去。

　　兄妹倆二對一，誰也沒討到好，洪燁被打的鼻血直流，方尋把那男生的眼睛，抓傷溢血，看著十分駭人。

　　男生的父母，一看兒子的眼睛差點被弄瞎，氣勢洶洶的來方尋舅舅家討要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