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莫榮堂風急火燎的闖進繁花樓的賭場找顧梵生。好在沈青夜里住在了這邊,不然莫榮堂只怕要把賭場給拆了。
“莫老,您是有什么急事?”莫榮堂鬧出的動靜把打手們都驚動了起來,沈青揮手讓他們退下,同時引著莫榮堂到一包廂里談。
“昨晚我派人來找顧梵生都沒請來,今日我還不親自過來!”莫榮堂進了屋子便又激動起來,瞪著沈青道,“當初顧梵生那小子是怎么和我說的!說趙子暄的驗尸單都在他手上,結果呢,趙子暄已經又開始和青樓談生意了,老子好不容易談下來的都黃了!”
沈青請莫榮堂坐下,倒水給他,解釋道,“昨晚您派人來,時候都已經不早了,場主答應今日去您府上拜訪的。”
“都火燒眉毛了,還等個屁呀等!”
“我剛才已派人去請場主了,您稍安勿躁!”沈青打圓場道,“趙子暄那邊是什么時候又開始做買賣的?”
“昨晚接到消息我就派人來了····”
聽他這么一說,沈青也有些哭笑不得,剛接到的消息就來找麻煩,這莫榮堂也是沉不住氣。
“我和你說個什么呀說!”莫榮堂不耐煩道,“趕緊讓顧梵生來見我,你別在我眼前晃蕩,出去!”
沈青看莫榮堂這樣子,行過禮便真的出去,在門口等顧梵生。
約莫過了一刻鐘,顧梵生趕過來見莫榮堂。
顧梵生進屋關上門,莫榮堂便起身開始羅里吧嗦,說來說去就是一點,趙子暄又開始做賣人的生意了。
莫榮堂當初敢搶趙子暄的生意,當然不是純粹因為顧梵生提及他小兒子的事,而是因為他自己也知道,這是個機會。當時因為趙子暄停手,三四家青樓的老鴇來找他買上等貨,他也是動了賊心,碰巧顧梵生給了他賊膽。
“趙子暄一直敢明目張膽的壓你一頭,憑的就是恭王這個背景,現在你也搭上恭王這條線了,慌什么。”看莫榮堂說的口干舌燥,坐下喝水,顧梵生這才等空說句話,“生意你該怎么做就怎么做,當初他怎么搶的你的生意,你現在就怎么去搶回來就行了。”
“就憑你給的那兩顆什么仙丹?”莫榮堂輕蔑的笑道,“恭王當時是高興,可是事后誰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
“放心吧,恭王明天就會召見你。”顧梵生說著從袖子里拿出個紅木盒子放在莫榮堂面前,“把這丹藥給恭王,話讓山真道長來說。你自己再備點金銀珠寶,好好討討恭王的歡心。”山真那邊已經傳來消息,恭王向他求丹藥。
“此話當真?”莫榮堂當即換了嘴臉,笑道,“還是顧場主你有法子,剛才對不住,我這人就脾氣急了點,你莫往心里去。”
恭王的紅人一向吃香,莫榮堂只要多進出幾次恭王府,消息自然會流傳出來。下面那些老鴇個個都是人精,自會看臉行事。以后和趙子暄做生意,還是和莫榮堂做生意,她們都可要掂量掂量了。
“莫老,自您踏上了這條船就下不去了。一旦您輸了,別說是繼續去做下等貨的生意,趙子暄只怕是連你的命都要拿走,這點您也可要想明白!”顧梵生鄭重其事道。
莫榮堂干笑兩聲,“我老莫以后就明白了!顧場主你以后也別莫老莫老的叫我,叫我老莫就行,顯得親近。”
“您是長輩,不能亂了輩分。”顧梵生笑著道,“莫老,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您能不能答應!”
“顧場主您說就是了,不必和我生分。”
“賣進青樓的女子的來路,您能不能找些干凈的來,不要喂食她們阿芙蓉之類的藥物。”顧梵生道,“畢竟,她們也是人。”
莫榮堂一愣,而后又哈哈大笑,“顧場主,好人可做不了我們這一行!”見顧梵生不說話,莫榮堂止了笑,道,“兄弟你還是年輕,心腸不硬。”
“我還有事,就不在你這叨擾了!”說著,莫榮堂起身,朝顧梵生行禮。
顧梵生起身回禮,看莫榮堂走到門口,又轉身折回來,從衣袖內掏出了個僅有掌心大小的袋子,遞給顧梵生,“我是真想和您顧場主一起發財,這里面的藥是樂逍遙,您不知道這是什么就去問沈青。您要是愿意吃這藥,我以后的生意拉你進來一起做,分你的也多,你要是不愿吃,那也就算了。”
莫榮堂離開,顧梵生這才拿起桌案上的袋子,打開一開,里面有十來粒白色小藥丸。
“場主,您這是?”沈青進來,看到顧梵生手中的東西,面色驚恐。
“莫榮堂給的樂逍遙,你給我說說這是什么東西。”顧梵生拿起一粒藥丸嗅了嗅,什么味道都沒有。
“這東西碰不得!”沈青急忙道。
聽沈青解釋,顧梵生才明白,這樂逍遙和現代的D品差不多是一類東西。每個人販子都有一套控制買來的女孩的藥物,其中就屬趙子暄和莫榮堂的藥制的最好。
莫榮堂這些年雖被趙子暄打壓卻不倒,一來憑借他手里的女孩吃了藥更聽話,活得時間也長些,二來憑的便是莫榮堂手下聚集的那幫搜集女孩的人販子,他們都會吃這種樂逍遙,一旦斷藥生不如死。
憑著這幫肯賣命的家伙,莫榮堂在這行混口飯吃才不成問題。
“原來如此!”顧梵生知道了這藥的來歷,隨即拿了一顆塞入口中。這藥是莫榮堂真正拉他入伙的引子。如果真能進入到莫榮堂販賣女孩的這個網絡里,那么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也會容易許多。
“場主!”沈青見顧梵生此舉,大驚道。
“沈青,你去后院的暗窯里,見過那些女孩嗎?”顧梵生將手中其他的藥丸重新裝回袋子,道,“我見過!”那日,她讓繁花樓老鴇找莫榮堂賣進來的女孩,他見過幾個。那些女孩目光渙散,衣衫襤褸,瘦骨嶙峋,渾身散發著惡臭,問她們話,她們根本就聽不懂,她們口中一直只重復著說餓。老鴇說這些都是廢人,匆匆便讓人把她們帶了下去。
他一直忘不了那個場景。那些女孩根本不能被稱為人。
“您究竟是圖什么?”沈青無可奈何道,“圖良知?良知有那么重要嗎?”
“你下去吧!”顧梵生揮手道。藥已經發揮作用,他的神智開始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