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聊到接近凌晨。
楊鑫沒有沾酒,但黃博和蘇溫婉都醉了。
嚴導面色凝重,想跟他們聊聊素材到底要不要用。
黃博靠在經紀人身上無所謂的揮手道:“盡管用沒事,生病不是什么見不得的事情,正好給大家長個記性,別犯我的錯誤。”
黃博、蘇婉分別被各自經紀人扶著離開,只剩下楊鑫。
嚴導表情復雜,“你希望我們把片段放出去嗎,有沒有想過后果?”
楊鑫早就考慮好,并且也跟劉雅商量過。
嚴導所謂的后果無非是公眾們相不相信他的說法。
以前不是沒有過,藝人聲淚俱下的說自己有抑郁癥,請公眾們稍微體諒體諒,給他點個人空間,聲明反而起到反面作用。
公眾們說,抑郁患者根本不會說自己得了抑郁癥,所以你一定在說謊。
從某種程度來說,楊鑫描述的病情要比抑郁癥更加少見離奇,自然會引起更大的非議。
但是楊鑫沒辦法,只有這樣才能“洗白”身份。
何況輿論的反應雖然可以被引導激發,但從來沒人能準確預測,說不定大家對他不會那么苛刻呢!
從拉高播放量的角度考慮,楊鑫和黃博的自爆當然是有積極作用,可對嚴導來說,他倆不是簡單的合作者而已。
黃博是老朋友,是黃博拿來《上錯菜餐廳》的設定,放心交給嚴導,讓他有把綜藝做出深度的機會。
嚴導和楊鑫認識時間不長,但嚴導欣賞這個年輕人,看好他未來的發展,所以真要把倆人推向輿論漩渦中嗎?尤其是楊鑫。
楊鑫讓嚴導放輕松,“我這情況就算自己不坦白,以后也得露餡,還是要變著法子解釋,不如通過咱們自個的渠道發聲。”
“有點非議怎么了,我現在正缺人氣,混娛樂圈的哪能只有真愛粉。”
嚴導做出決定,“我讓后期好好剪,立場盡量偏向你們。”
“嗯,我先收工。”
“別著急,做個采訪,聊清楚你的問題,到底遺忘到什么地步,既然坦白那就徹徹底底的。”嚴導拉住楊鑫。
怕楊鑫有所保留,采訪的房間中只有嚴導和他,嚴導兼認攝像師和提問者。
機位有所調整,沒有直直沖著楊鑫的臉,而是放在側方,以第三人稱的角度旁觀倆人的談話。
嚴導首先道:“你說了不怕,那就大膽點,別把我當提問者當導演,就當成一個關心你的長輩。”
“我知道。”
嚴導問出第一個問題,“你到底忘了多少,還記得什么。”
根據腦海中原有的記憶,還有一部分在網上找到的信息,楊鑫講述道:“首先我是孤兒嘛!自小在孤兒院長大,高中沒念完就進入社會打拼。”
“在餐館打工時,有位女客人說我長的還行,可以靠臉吃飯,聽說當明星隨便一個出場費比服務員一年工資還高,我就去試了,進入盛世華娛當練習生。”
“之前的記憶有些模糊,之后的記憶大部分都忘了。”
“就記得幾個片段,一個是簽合同時很開心。再一個是記者追著采訪,讓我評價自己的寫歌水平,以及為什么要打架,后面打算如何善后。”
換成任何人聽到這些話都會覺得沉重,要不是在采訪,嚴導真想給楊鑫個擁抱。
嚴導揉揉臉,長舒一口氣道:“等于說,你忘記的只是些痛苦的回憶?”
“是啊!所以我沒什么好可惜的,多少人背著過往的包袱想卸都卸不了,我算是其中的幸運兒。”
嚴導又問道:“有沒有可能是你自我催眠,那些記憶其實還在腦海中,只是你不愿想起?”
楊鑫點頭承認,“我在網上查過,包括第一次給黃博老師說的時候,他也這么猜測。”
“就算真有辦法幫我找回失去的記憶,我也不想嘗試,現在的狀態挺好。”
嚴導認可,“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旁人沒法干涉。如果你感覺舒適,那就保持原狀,咱們不需要以前的記憶,忘記以前別人給你貼的標簽,生活總是會變好的。”
專訪沒有持續太久。
等楊鑫和嚴導走出房間時,看見大家都在走廊外等著他。
“大家伙千萬別煽情,對我來說那是解脫不是負擔,收工收工。”
幾位比較多愁傷感的編導小姑娘還是忍不住上前抱了抱楊鑫。
“放心,我沒把你當成病人。”
“等這期播出時我一定會盯緊評論區,有人敢做出不友善評價,我直接封號。”
從目前狀況來看,至少節目組大家伙還是理解楊鑫的。
回家的車上,劉雅作為最早一批知情人,并沒有太大感觸,冷漠通知道:“嚴導說今天的素材該怎么剪他需要和后期開會討論,要么加時常,要么另做成一期。”
“未來幾天又不需要錄制,咱們正好去京城,《樂隊》那邊已經催了好幾次。”
楊鑫今晚光感受善意了,忽然聽見冰冷的工作安排有些不習慣,“難道你就沒有其他想對我說的,不鼓勵鼓勵安慰安慰我?”
劉雅冷笑道:“失去記憶就失去唄!正好努力創造新奇跡。”
“比如登上國內一線,成為全球巨星,讓公司早日上市,哪件不比多愁善感有意義。”
是這道理,但太沒人情味。
楊鑫吐槽道:“劉雅,你現在不光是個三十歲沒結婚的女人,還掉進錢眼里了。”
“你說的輕巧,知不知道工資房租是多大開銷,我可不像某人,光會壓榨員工。”劉雅似有深意。
“誰壓榨了,我那是周轉不開,后頭還給莫莉補上一大筆分紅好不好。”楊鑫不接受詆毀。
再說,關她個外人什么事,你情我愿的事情能算壓榨嗎?
郁悶完,車子已經停在小區門外。
楊鑫明天有安排,所以去不了京城。
“有什么安排,你的日程我能不了解?”劉雅不信。
楊鑫說出他和江仍歌達成的合作意向,引來劉雅質疑的目光。
“《農夫漁夫》那首歌本來就該加入女聲。”
江仍歌呵呵,“反正我不是內行,您繼續。”
“你愛信不信,明天來接我去李思松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