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新來的?”
“我白薇啊,怎么?沒認出來啊?”白薇摸了摸自己皺巴巴的臉皮。晉月停了下來打量了她幾秒,心道“這老年妝做的真細致,手指甲都是老年人版本的,皮膚啊聲音啊更不用說。她不說自己是白薇,我還真認不出來。怎么這副裝扮?”
“你——白府出事了嗎?”晉月不安得問道。
“白府哪天不出事啊?快進去吧,這些天你不在,你的員工吃喝拉撒可都是花費我們白府的。我家賀百花再多那是我們自家人,咱由著他,那個皮皮可不是!回頭賬單都給你,晉月,親姐妹明算賬,錢給我補上。”
“都在這?”
晉月自動忽略白薇討賬的后文,疾步穿行過層層冬青叢,進了大廳。
“皮皮,魚清,大帝——”
樓上皮皮正斜靠著沙發和白宜嘉‘老爺爺’下五子棋,一聽自己老板的聲音,方才被白宜嘉棋藝碾壓的憂郁一掃而光,整張臉放著光,原地跳了起來,“老大來啦!”踩著沙發從靠背跨了過去,幾大步沖到了門外,趴在欄桿扶手上朝下一瞧,看到了大廳里喊人的晉月。
“老大!”
皮皮躍身翻過欄桿就跳了下去,在空中變做白絨絨的比熊犬,落入晉月的懷里,興奮得舔著她的臉,晉月親昵得抱著它哄著它。
“皮皮,好想你,你在這兒乖不乖?有沒有好好吃飯啊?”
“汪汪...汪汪...”
“大帝呢?還有我家小公舉白胖子呢?”
“汪汪”皮皮變成少年從晉月懷里下來,眼圈紅彤彤的。
“怎么了?”
“他們不見了。”
“說清楚”
“那天我們從沙羅門出來——”皮皮把這兩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跟晉月說了起來。那天皮皮,賀百,Bambam蛇和黑疤出來后,就一起去了奇異旅社,可是進去后,看到的就是晉月回來看到的那般景象。
魚清和大帝失蹤,房間里亂糟糟的被人翻亂破壞。
皮皮阻止了賀百報警,跟著他回了白府暫住,Bambam蛇帶黑疤回了自家養傷,一切等晉月回來再做打算。
“老大,你說是什么東西能把大帝制服,兩人都帶走啦?”
晉月看向白宜嘉,“白老爺,您怎么看?”
“咳咳咳”白宜嘉剛準備說話,突然咳嗽起來,一副年老體弱的樣子。晉月奇怪地皺著眉頭看著他,眼神又瞥向一旁站著的白薇。這白家人怎么都喜歡扮老?
“晉月?你回來啦!”
聞聲看去,賀百一身白襯衫粉西裝褲黃褐色蛇紋皮鞋沐浴著一身陽光進來了,見到晉月他無比驚喜。
還好,他還是老樣子,沒有跟他們一起畫個老年妝。晉月對他點頭示意。
“我找你們不到,就來這里看看。”
“賀百,你上哪兒去了?早上到現在才看到你,老大都來好一會了。”
“我去了趟警局報案。”
“什么?不是不讓你報警的么?你聽不懂人話是怎么的?”皮皮嚷嚷起來。奇異旅行社的事情,何時輪得到經查來管了?聯想到幾人身份,警察來了只會添亂。
“皮皮,都兩天不見魚清和大帝了,公司還亂成那個樣子。他們失蹤的時間肯定比我們知道的更久,出了事怎么辦?讓專業的人來找,不是比你我這樣干等著有效率多了吧?”
“別吵,”晉月阻止到,一個眼刀甩向正欲開口的皮皮,皮皮氣惱地閉上了嘴,臉別到一邊,不愿再看賀百。
“賀百,這事你別管了。我和白老爺會處理的。”
“他要能處理,早處理了,還用我去報警啊”從這兩日白宜嘉‘老年入’的做派來看,賀百表示對自家爹爹很是不信任。
這才多久沒回家,結果老爸白宜嘉和管家白薇比上次見到整個老了五十歲不止,虧得他裝傻賣楞的本事煉化多年,要不然指不定被嚇成什么樣子呢。他還以為老爸和白薇是出了什么事,心里不放心半夜睡不著偷聽到他們對話才知道,他們這樣,一是好玩體驗下老人的感覺,二是為了他,讓他有個正常的家庭,家里的長輩會變老。總不能只有他長大了,老爸和阿姨都一直一個模樣,只是白宜嘉也是第一次做這種‘為人父’的事情,不夠熟練,在‘變老’的事情上操之過急,滿是漏洞,還怡然自得。
確認了他們身體無礙,賀百也就放下心了繼續陪著‘老人家’演戲。
“白老爺,借一步說話。”晉月道。
兩人到了書房,設下結界開始了密談。
客廳皮皮和賀百還在一人幾句的互相懟著,白薇見沒什么事回了賬房開始打印賬單。
“沈家?你知道是沈家,為何不去救他們?白宜嘉,你這就不夠意思啦。我替你照顧賀百,我出差期間你幫我照看下伙計,禮尚往來,你懂不懂?”
“這不是給你消息了嗎?要不然你自己再去查,得查到什么時候?”
“他們現在可還安好?沈家為什么跟我作對?呵!我罩著的也敢動,這幫無知的家伙。”晉月怒道。
“他們祖上與我是有些交情的,我不顧念小輩,也得看看早些年的情分不是?不好欺他。”白宜嘉解釋道。
“那把藏人地址告訴我,不過分吧?我自己找人去。”
“你得保證此事一筆勾銷,不許為難沈家。”
“呵......”晉月冷和一聲,一臉看傻子般看著白宜嘉。人家欺負到她家里了,她還不許為難?這可不是她的做事風格。
“人家找上你,還不是你有過在先?”
“我?”
“別以為我不知道深圳南山別墅的事。”
深圳南山別墅?
張顏齊?
沈夢怡?
難怪她覺得沈家這么熟悉,原來是他們,他們是沈家的人。
晉月這才想起前段時間深圳的一些小細枝末節的事情。“他們家這么有能耐,怎么不去找默言軍報仇?找我干嘛呀?我也是受害者好嘛!”
白宜嘉瞪大了眼睛看著晉月,褶皺的嘴角抖了抖,“真不要臉!”
“別以為在你家我就不會揍你!剛才外面,是在小輩面前給你面子!白宜嘉,這里,可只有你跟我。”晉月威脅道。
“我可是手無拿手機之力的老人家,你這樣做,還不是不要臉。”
“行了”晉月散了怒氣,拉聳著肩膀毫無斗志萎靡得軟趴趴地坐著,“這事是我做得不對,可我也沒傷人性命。你把地址給我,我立即去當面認錯,我怕晚了他們手下沒個輕重,萬一殺了魚清和大帝怎么辦?白老爺,當年,你還抱過我家白胖子小可愛呢。”
“就喜歡看你這般乖巧求我的樣子,嘻嘻,可愛得緊~”白宜嘉得意道,伸手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號碼。
“老沈,魚清小姐和大帝先生什么時候送到我白府啊?”
“明兒一早就到,您放心,答應您老的事,我們沈家一定辦到。”
白宜嘉挑眉看了眼趴在一旁偷聽電話,滿臉焦急的晉月,對電話里道,“別明早了,今天送過來吧,或者我派人去接。”
“白老,您多慮了。已經讓人去安排了,只是路途遙遠,這最快也得明天呀。咱們都談妥了,你還怕我出爾反爾不成?我的為人,您還不清楚?”
“我自然是信得過你的,這樣,你把地方發我,我派人過去接,這樣更快。”
“行,您都這樣說了。”
白宜嘉掛了電話,亮晶晶得眼睛看著晉月,“你可還滿意?”
“你早安排好了?你還框我?”
“我可沒框你,沈家綁人的事情不是老沈做的,也是我問了他之后他才知情,便主動要放人,向我示好。”
“可我聽著你們就是做交易了。”
“這不是沈家之前在田興業那兒吃了虧,心里正憋著氣呢。這次白城社區廣告招標,田氏很重視,沈家就想要搶一搶給田氏添添賭。而我恰好也看不慣田興業那小子做事,又能幫老沈,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就算我不開口求你,你也會把他們救出來咯?”
“我坐鎮白城這么多年,一直講究個‘和’字。如何能做到‘和’呢?自然少不了規矩。可是現在的年青人啊,越來越不懂規矩了。說抓人就抓人,也不知道在我這備個案。怎么說奇異旅社也是我家兒子工作的地方啊。”
“我去接人,正好也替您老人家教訓下不懂規矩的年青人!”唇角勾起,臉上的梨渦變身,晉月無比貼心得提議道。
“別太過火,讓我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