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蠱可有解法?”我抬眼望向師父。
他皺著眉頭在書架里翻找一陣,我坐在那里內(nèi)心復雜。
怪不得我當初在昭城會怒急攻心,怪不得聽聞蘇墨羽噩耗我會昏倒,怪不得得知林書怡有孕后便失了理智,怪不得我一接近蘇墨羽就疼痛難忍,原來都是這斥情蠱的過。
“嘭”我一拳砸下,心中憤憤不已。
師父看我一眼,嘆了口氣,“授課的時候,我便勸你們也學學蠱毒方面的知識,畢竟江湖險惡,可你們呢,年少輕狂,不屑這陰狠之法,光學了皮毛,你雖能比你那些師兄師姐強些卻也不得精髓。你們自己不用,就能保證別人也不用嗎?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多留個心眼總是沒錯的。唉,臭丫頭,你知道給你下蠱之人嗎?”
“大概是知道的。”
“解鈴還須系鈴人,若是能拿到母蠱,便好說了。”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要是能那么容易拿到我早就拿了,也不會回來叨擾您,難道沒有什么別的法子了嗎?”
“自然是有的,畢竟我們?nèi)f藥谷也不是吃素的,不過是要麻煩些,時日也長些,你且來看看這本書。”
我背著小包袱剛走到院口,蘇墨羽便抬頭,與我目光相撞,我苦笑著搖搖頭。
中了蠱的唯一好處,恐怕就是我們能清楚的感應到彼此的存在,離得越近,就越痛,離得遠,就減輕。
這時的他坐在小圓凳上,手里正拿著撥浪鼓逗弄籃里的孩子,待我走近,才發(fā)現(xiàn)小浣兒已經(jīng)醒了,咧嘴笑著看蘇墨羽,還不時咿咿呀呀叫句爹。
“從前只能看畫像,現(xiàn)在可算是看到本人了,小家伙,笑得多開心,見你娘都沒這么開心吧,啊?”我笑著說道,蘇墨羽抬頭看一眼掛在墻上的畫像,笑得越發(fā)燦爛,我伸手點點他的額頭,“痛嗎?”
他一愣,“啊?”
“還忍著?是不是我一靠近就跟小針扎似的?要不要我抱抱你再試驗一下?”我挑挑眉。
蘇墨羽一邊點點頭一邊竟真的張開雙臂做出一副要抱我的架勢,“你是如何知曉的,我自覺這段時間掩飾的天衣無縫啊。”
“不是知道了,而是我和你一樣。我們都中斥情蠱了,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治好的。”
他應了一聲,側(cè)著頭不說話,晚霞的光打在他臉上格外好看,恍惚之間仿佛還是那個翩翩少年。
“去看晚霞嗎,我知道有個地方很好。”我沖他眨眨眼睛。
他點點頭,“好,我正好也想看看你曾生活過的地方。”
說罷他站起來,抓住搖籃兩邊,然后一把扛起,一臉的燦爛。
“………你干嘛?”
“看晚霞啊?”他笑得甚是無辜。
“你把孩子給我放下。”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
“可我想帶上孩子。”
“不行!”
“可是……”
“蘇墨羽!哪那么多廢話,老娘讓你放下就放下!這么小的孩子你扛著在山里飛來飛去你覺得妥嗎?!”
他愣愣地看著我,想了一會,良久十分嚴肅地沖我重重點點頭,“妥!”
這人,當真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