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驀地怔住,半天才聽見花葉姜在叫我的名字,抬手,手心已經(jīng)被我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一滴滴刺目的殷紅落在了衣襟上,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阿婼。”花葉姜看著我的一瞬間蒼白的面容,又叫了我一遍,我轉過頭看想他,咧了咧嘴,張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來,表示我還好.,卻沒想到事到如今,花葉姜也沒有放棄過要挖苦我的念頭,他見我的樣子,立即皺了皺眉,嘖嘖兩聲,開口:“沒人和你說過,你笑得比哭還難看,呃…就像一朵在風里蔫巴了的雛菊?!边@人以為自己很有文采的樣子,作勢打了一個比喻,然后笑得一臉燦爛,為自己的恰到好處沾沾自喜,我抬頭看了看房梁還有屋頂,強按住要把花葉姜踢的離地十米的沖動,“花!葉!姜!”我抬腳一踹,花葉姜躲閃不急間,直接被我踹出了屋子,一個圓滾滾的球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然后,撞到墻壁停了下來,只聽一身震天的喊叫聲響徹整個福滿樓,正在房間里黑著臉換衣服的賀昭聽見聲音推開門,把頭探出來,剛剛好對上橫七豎八倒在地上,胸前一個大腳印的花葉姜,兩人大眼瞪小眼,賀昭立刻面露譏諷,嘴角勾了勾,又砰的一聲關上門。
是夜,千仞山山腳涼風習習,風打在臉上,刮的人皮膚生疼,我看了一眼面前手執(zhí)探魔錄的花葉姜,好奇一向守財奴性格的白澤居然將這樣的好東西給了他,此時花葉姜先一步邁入了千仞山的地界,我與賀昭緊隨其后,賀昭懷中任然抱著他那一柄奇奇怪怪的劍,他皺了皺眉,疑惑的看向一直盯著他看及其認真的我,開口“你干什么?”我立馬轉過頭,臉上沒有表情,心里卻很扭捏,剛想要懟回去時,卻聽見花葉姜在前面叫我,“阿婼。”我立馬上前一步從花葉姜手里奪過探魔錄,才發(fā)現(xiàn)最大的一片代表魔物的黑色就圍繞在此地,就是我站立的這個地方,我眼角一頓抽搐。
花葉姜立馬指了指探魔錄的一腳,那里閃過幾摸濃的化不開的魔氣,我抬眼瞟了瞟,做好準備和他們一起往前走去。
那是千仞山的腹地,是我當初和沈青書逃出洞穴時經(jīng)過的那一片茂密的竹林,竹葉伴隨著風聲沙沙作響,幾丈高的竹子拔地而起,身體粗壯有力。
經(jīng)過今日白天一事,我已給花千樹那一只女妖怪重創(chuàng),想她如果要躲,也躲不遠,怎么也沒想到她又會回到千仞山里。
山巒重重疊疊,在黑夜里傲然于白云之巔,竹林中傳來詭異的響動,更像是妖魔鬼怪的囈語,撲打在耳邊,在空氣里蕩漾出一片漣漪,有風聲,我的眉頭緊鎖,回頭又看向賀昭,卻見他也是與我一樣的神情。
“來了?!被ㄈ~姜緩緩開口,卻見他手中的探魔錄中那一片黑色散開,賀昭手中的劍居然在風中也發(fā)出了嗡嗡的鳴響,動靜不大,不仔細聽只怕也會淹沒在好像咆哮的風里。
卻見面前閃過一個紅色的影子,我大感不好,立刻舉了劍刺過去,賀昭卻先我一步,懷中的那一柄劍即刻出竅,向著那一抹紅色的詭異影子而去,轉頭卻撲了空。
我剛要叫小心,花葉姜立刻出手,一掌將玩偷襲的花千樹拍在了地上,我再次眼角悄無聲息的抽搐了幾下。
此時此刻的花千樹已經(jīng)全然沒有了白日里的嬌俏嫵媚的樣子,因為花葉姜那一掌的緣故,直接吐出一大口鮮血摔倒在地,皎潔的月光落在她的臉上,整張臉青白一片,毫無血色,只有渾身散發(fā)著的顯性黑色氣體,披頭散發(fā),亦莊亦邪,她抬眼,視線落在了賀昭身上,格外的幽怨而又凄涼。
我晃了晃神,卻見地上趴著的女子突然爬起,她直直的從懷中逃出一件東西,一旁的花葉姜在看到那一件東西的時候突然愣在了原地。
是戮魔盒,花千樹見此神色,唇角又勾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向神色略微有變得花葉姜,開口“青丘的?我就說怎么這么久沒動靜,呵,原來如此,白澤還真是煞費苦心。”說著,她一把拭掉嘴角的血漬,然后念誦口訣,一時間狂風涌動,卷起衣袂紛飛。
我也想笑,不過是笑面前人的無知罷了,花千樹既然如今知道我是歸婼,又怎么會不知道戮魔盒與我的淵源頗深,還敢在我面前妄圖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