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諸部已經(jīng)(jīng)確立,那么是時(shí)(shí)候安內(nèi)(nèi)了。”
韓虎做出了當(dāng)(dāng)上盟主之后的第一個(gè)(gè)決策。
此言一出,立馬有人開始不安起來。
“我心慌什么,我又不是木華律的暗柱。”一個(gè)(gè)首領(lǐng)(lǐng)暗中想到。
“此時(shí)(shí)我等,說句難聽的,可謂是魚龍混雜,而有的人卻想魚目混珠。這樣的人在身邊不除之,我等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將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即萬(wàn)劫不復(fù)(fù)。”
齊姓裨將也表示同意這個(gè)(gè)決策。
“那如何安內(nèi)(nèi)?”一個(gè)(gè)坐在中間的首領(lǐng)(lǐng)問道。
“呵呵,這個(gè)(gè)方才已經(jīng)(jīng)有了答案。”齊姓裨將說道。
“誰(shuí)?”郝首領(lǐng)(lǐng)問道,這云里霧里的,郝首領(lǐng)(lǐng)腦袋根本轉(zhuǎn)(zhuǎn)不過彎來。
“郝兄,方才木華律進(jìn)(jìn)來之時(shí)(shí),誰(shuí)最鎮(zhèn)(zhèn)定?”齊姓裨將問道。
“我想想,好像除了郭首領(lǐng)(lǐng),沒有誰(shuí)比他更鎮(zhèn)(zhèn)定了?!焙率最I(lǐng)(lǐng)捋了幾下虎須,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確定道。
“休得信口胡言!”郭懷義還沒有表態(tài)(tài),身后的麾下就先忍不住發(fā)(fā)飆了。
“小伍,不得無禮!”郭懷義制止道。
“郝兄,你這玩笑不好笑?!憊鶓蚜x制止小伍之后,抬頭對(duì)(duì)郝首領(lǐng)(lǐng)說道。
“誰(shuí)知道呢?”郝首領(lǐng)(lǐng)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p> “呵呵,想不到郝兄胸中還有點(diǎn)(diǎn)墨?!憊鶓蚜x笑著說道。
“你...你少瞧不起人,我是讀書少,但不見得不識(shí)(shí)字?!焙率最I(lǐng)(lǐng)上火了。
“識(shí)(shí)字不代表有見識(shí)(shí),有些話,還是不能亂說的?!憊鶓蚜x道,聲音極度平靜,平靜到比這雪夜還要讓人覺得冷。
“哈哈哈...大家聚集之前,誰(shuí)也不了解誰(shuí),相互猜疑有錯(cuò)(cuò)?”郝首領(lǐng)(lǐng)氣得說了一句大實(shí)(shí)話。
但這話卻是真理,讓人無法反駁。
“二位兄弟稍安勿躁,此暗柱絕非二位兄弟,另有其人。”見場(chǎng)(chǎng)面僵持,韓虎立馬出言做起了和事老。這也是身為盟主所需要具備的能力之一。
“盟主但說無妨,我等聽著。”郝首領(lǐng)(lǐng)拱手意思意思后說道。
“本盟主在木華賊子之前來到,進(jìn)(jìn)入帳篷之時(shí)(shí),本盟主就已經(jīng)(jīng)在觀察諸位的表現(xiàn)(xiàn)。本盟主進(jìn)(jìn)來之時(shí)(shí),只有兩人沒有絲毫驚訝,一乃齊將軍,二則是這內(nèi)(nèi)鬼;之后木華賊子進(jìn)(jìn)來,齊將軍也是錯(cuò)(cuò)愕無比,唯獨(dú)(dú)這內(nèi)(nèi)鬼依舊平靜。
包括看似平靜的郭兄弟,木華賊子進(jìn)(jìn)來的瞬間,拿著茶具的手也抖了一下,郭兄弟身前桌案上的那三滴茶水,便是明證。以郭兄弟之儒雅,品茗豈能讓茶水滴落?能夠讓茶水滴落的,說明郭兄弟當(dāng)(dāng)時(shí)(shí)也是震驚到控制不住自己。
是吧,郭兄弟?!閉f道最后,韓虎目光直直的看著郭懷義。
“盟主明察秋毫,郭某深感佩服。”郭懷義客氣了一番,算是認(rèn)(rèn)了韓虎剛才的話。
“而這全場(chǎng)(chǎng)唯一鎮(zhèn)(zhèn)定的人是...”
韓虎這說話之說半截,真的是讓聽的人難受無比,卻又無可奈何。
“屠兄弟,你說這個(gè)(gè)人會(huì)(huì)是誰(shuí)?”
論說話的藝術(shù)(shù),常年混跡官場(chǎng)(chǎng)的韓虎,比這里所有人都要高得多。這兩句話分開是一個(gè)(gè)意境,連在一起又是另一個(gè)(gè)意境,究竟是哪個(gè)(gè)意境,自己猜去。
“盟主認(rèn)(rèn)為這暗柱是我?”屠首領(lǐng)(lǐng)反問道。
屠兄弟?誰(shuí)呀?好奇之下,所有人都循著聲音尋找這個(gè)(gè)所謂的屠兄弟。
一看,原來是他呀,簡(jiǎn)(jiǎn)直毫無存在感之人而已嘛,盟主為什么會(huì)(huì)關(guān)(guān)注到他。
等等...剛才想到了什么來著?毫無存在感?毫無存在感?對(duì)(duì)了,就是毫無存在感,這簡(jiǎn)(jiǎn)直太可怕了,這樣的人一直就在自己身邊,而且全程一直都在,包括方才以顏色區(qū)(qū)分所部的時(shí)(shí)候,他還選擇了他所部的專屬顏色。
是什么顏色來著,怎么一點(diǎn)(diǎn)印象都沒有了?
就算是緊挨著屠首領(lǐng)(lǐng)的另外兩名首領(lǐng)(lǐng),彼此都知道對(duì)(duì)方選的顏色,唯獨(dú)(dú)對(duì)(duì)處于二人中間位置的屠首領(lǐng)(lǐng)的選擇,一點(diǎn)(diǎn)印象都沒有。
“可惜,可惜!”就在眾人胡思亂想的時(shí)(shí)候,韓虎兩嘆兩聲可惜。
“向屠兄弟這樣專為暗柱而生的人,即將折戩于此,真是可惜!”最后一聲可惜,韓虎的聲音很大,大到帳篷外面的親兵都能夠聽到。
嘩啦~
門簾被人從外面掀開,走進(jìn)(jìn)來一個(gè)(gè)身著廂軍斥候制服的士兵。
“屬下參見將軍?!背夂蜿?duì)長(zhǎng)(zhǎng)對(duì)(duì)韓虎恭敬的說道。
“安內(nèi)(nèi)?!表n虎命令道。
“是!”斥候隊(duì)(duì)長(zhǎng)(zhǎng)回應(yīng)(yīng)一聲之后,頓時(shí)(shí)整個(gè)(gè)身子向被風(fēng)(fēng)吹起的落葉一樣,直接飄了起來,向著屠首領(lǐng)(lǐng)的方向飄去。
噗吱~
落葉從屠首領(lǐng)(lǐng)身邊飄過之后,一聲輕響,屠首領(lǐng)(lǐng)已經(jīng)(jīng)是身首分離的狀態(tài)(tài)了,這刺殺手法,當(dāng)(dāng)真了得。
而那飄過的落葉,也在屠首領(lǐng)(lǐng)身首倒地的瞬間,消失在了帳篷之中。
這...
這韓虎究竟是安內(nèi)(nèi)還是示威?
或者兩者皆有?
“盟主,為何不等屠兄弟辯解就下殺手?”剛剛那一幕,讓郝首領(lǐng)(lǐng)一陣眼皮狂跳,如果那如同落葉一般詭異的斥候,飄的方向不是屠首領(lǐng)(lǐng)而是自己...
想想就不寒而栗,不過想歸想,身為這個(gè)(gè)會(huì)(huì)盟的核心力量之一,郝首領(lǐng)(lǐng)還是要質(zhì)(zhì)問一番韓虎。
此時(shí)(shí)不質(zhì)(zhì)問,不制約,等到將來還了得?
“辯解有用的話,那我臨安城何至于多了數(shù)(shù)萬(wàn)冤魂?!表n虎道。
“罷了,不談這個(gè)(gè)了,既然盟主已經(jīng)(jīng)親自安內(nèi)(nèi),那么下一步動(dòng)(dòng)作當(dāng)(dāng)如何?”齊姓裨將似乎是喜歡上了這種引領(lǐng)(lǐng)議題的感覺。
韓虎以及郝首領(lǐng)(lǐng)、郭懷義,三人同時(shí)(shí)饒有意味的看著齊姓裨將。
“呵呵,呵呵,呵呵呵...”齊姓裨將回以一個(gè)(gè)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聲。
“師必有名,因此,本盟主覺得首要做的是以會(huì)(huì)盟的名義,發(fā)(fā)討元檄文。”韓虎似乎是先前早有謀慮,故而這一步步的安排,環(huán)(huán)環(huán)(huán)相扣,讓人不得不服。
郭懷義、湯平以及十幾個(gè)(gè)勢(shì)(shì)力較小的首領(lǐng)(lǐng),看韓虎的目光也在不知不覺中有了些許變化?;蛟S他們?cè)誆恢揮X中,已經(jīng)(jīng)開始認(rèn)(rèn)可了這位匆匆而就的義軍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