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不動尤蕾，林穆辰不出聲了。

　　女孩子已經滿臉淚水。

　　“尤蕾，媽媽要去打扮自己了，她愛干凈漂亮，別攔著她。”

　　“……”

　　半晌，尤蕾放了手。

　　爸爸說得對……媽媽就算睡著了，也要干干凈凈的，那樣媽媽才會高興。

　　一放手，尤蕾小小的身軀仿佛失去了支撐點，哭得一抽一抽的身體靠著林穆辰，難過得不成樣子。

　　她沒有媽媽了。

　　……

　　林穆辰扶著她，帶她回病房躺著。

　　和尤媽媽比起來，尤蕾身上的，只能算是小傷。

　　可如果拖久了，小孩能撐多久也是未知數。

　　肇事者是酒后駕車，迎面相撞之后，他明顯也慌了，好一會兒才找到手機。

　　不幸中的萬幸，對方沒有逃逸，而是打了急救電話。

　　大抵是因為自己受傷也不輕。

　　……

　　林穆辰看見枕頭旁的氧氣罩，拿起來，遞給尤蕾：“要不要再戴著？”

　　他也不知道他現在要做什么。

　　尤蕾搖腦袋。

　　那意思是不要。

　　“要不你先睡個覺吧，你困嗎？”

　　女孩子還是搖頭。

　　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伸手去夠林穆辰。

　　“怎么了？”

　　“水……”

　　……

　　程然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女孩表情從溫和變得傷感，最后不住地掉眼淚。

　　手足無措，她只能轉過身去求助沈佳凝。

　　“尤蕾你怎么了？”沈佳凝掏出手紙，給她擦眼淚，“是不是程然說錯什么了。”

　　程然想起自己說蔣弦年還笑，頓時覺得太過分了。

　　明明知道尤蕾和林穆辰關系不好來著……

　　“尤蕾對不起……我不說這個了，你別哭了好不好。”程然只想把人哄好，“哭起來多傷眼睛啊……對了，你午飯還沒吃呢，我們先去吃飯好嗎？”

　　停下回憶的尤蕾點了點頭。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突然在別人面前哭有些失禮，她出聲：“抱歉。”

　　說話都帶著鼻音了。

　　她接過沈佳凝的手紙，道謝。

　　“沒事的沒事的。”尤蕾為什么哭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先把情緒穩定下來。

　　闖了禍的程然這會兒除了叫尤蕾吃午飯，也不知道能說些什么了。

　　她這嘴……呸！

　　她不能隨便再在尤蕾面前提蔣弦年和林穆辰了。

　　正打算回教室吃午飯的尤蕾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思考些許，她還是張了口：“沒事的程然，不怪你。”

　　“啊……好。”她說著不怪自己，可分明是聽了自己的話，她才難受的吧。

　　程然想著，要不最近都先別來煩尤蕾了。

　　“你們下午還能來嗎？”尤蕾看著程然和沈佳凝，補充道，“聊天沒有聊完。”

　　“呃……嗯？”

　　“可以的，你先去吃飯吧，我們也先回去啦，下午再來找你。”先反應過來的是沈佳凝。

　　“好。”見狀，尤蕾轉身回了教室。

　　程然：“……”

　　“她好像很難受，還要聊天的話，我都不知道說什么了。”程然嘆氣，安慰人這方面，她一直覺得自己不擅長。

　　沈佳凝拍拍她的肩膀：“沒關系，我和你一起呢……而且我感覺，她不像是反感你說蔣弦年，而是想起些什么事才難受的。”

　　“應該是聽到我提蔣弦年想起林穆辰了吧。”

　　“這個可能性倒不是沒有，不過，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林穆辰那個脾氣，應該不會難過成這樣吧？”

　　程然更想不通了：“那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