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岳哲嵐才被允許離開書房。
剛剛走出門,見到了江家少爺江漸站在書房外面候命著。哲嵐讓了讓位置,也頷首示意著。這江漸倒也不見外,微笑回應。隨后,江漸走進了書房,輕輕帶上了門。而岳哲嵐站在門外,出了一會兒神,才轉身離去。
書房內,未經允許,江漸如同岳哲嵐一般,也是不敢坐,所以只能直立著,等待著父親的詢問。
江秉儒也不先評價岳家此次的敗落,而是詢問兒子的意見。“對于這一次岳家覆滅,你表妹獨上建陵的事情,你怎么看的?”
江漸說話如沐春風:“兒子愚昧。只是如今,這岳家已是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這岳家覆滅的也是蹊蹺。我們江家與岳家雖然是親戚,但也是遠房親屬,尚且多年未見。岳家是蘇水的一方富甲,素日里掌管紡織、農業等輕工具用物生產,產業規模在全國看來也不小了。俗話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們也不應該敗得一塌涂地。此,其一。第二,表妹賣了岳家祖屋一事,名聲倒不太好。此乃不孝,也是斷了自己的后路了。至于第三,岳家倒了以后,便再無人與韓家在蘇水掙產業了。與此同時,還是由榮家出手,購入了岳家的祖宅。依兒子看,恐怕這是一場政戰。”
“嗯,倒還可以。”只是,江秉儒還是覺得江漸過于文弱,暫時無法承受大任。
“若是我們的政敵出手,也不該選擇岳家。岳家和我們雖有貿易往來,但是,動不了根本。名義上面是親戚,但是,這么多年了,也沒有什么交往了,只是按例交流些書信罷了。我們江家是清白之家,根系厚重。岳家只是這幾代才漸漸起來的。岳家的覆滅,這不像是偶然。如果不是針對我們的,那么便是有什么東西,吸引著別家。”看來,江漸的功課做的還可以。
江秉儒搖著頭,也只能嘆息。“蘇水離我們還有些距離,還是派人前去查查才是。”
“是,父親。我已經派人微服私訪前去蘇水。”江漸雖是文弱書生,但也有著自己的主見和決策。
江秉儒贊許著:“好,那就靜觀其變了。”
書房內安靜了少許片刻,江秉儒才以對待親人的口吻問著自己的兒子。“如今你也不小了,幾家人都有些意思了。只是你身為我江家的唯一正統繼承人,我們江家長房又是世代單傳,總不見兄弟,姐妹也少,都是嫁出去的,你的終身大事,還需好好斟酌。”
江漸聽完之后,臉色一僵,卻也只能回應:“是,一切聽從父親安排。”
江秉儒當然知道兒子會聽從自己。想想自己當年也是如此過來的。“婚姻不是愛情,我們這種人家,總是身不由己。你若是看中了哪家部長女兒,也不妨說說。”對于江秉儒而言,這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但是,必須是部長級別以上的。
“是,父親。”江漸只是順從,低眉順眼,不敢反駁,如同一個木偶,或許只有一個人可以懂得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