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思思最近搬到了林佳儀家里去,她上下班時間最固定,時不時還能翹個班什么的,索性搬過去照顧林二月方便點。林佳儀到一家廣告公司做文案,加班到半夜是常有的事情,二月有了毛思思的照顧,一方面是感謝,另一方面確實也很不好意思。
“思思,你每天幫我照顧二月,不會耽誤你和許暢暢約會吧!”林佳儀趁二月睡著了,開起了臥談會。
“我和他約什么會,我們老早沒事了,我最近也有相親呢,不過還沒遇到合適的罷了。”毛思思自從被安排了鐵飯碗,就一直很糾結,她說不上自己喜歡什么,但是又覺得目前的生活很無聊,好像一眼能看到老,許暢暢的回國對比起來讓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無趣,反而帶帶林二月還能讓自己有點存在感。
“是林二月的媽媽嗎?”電話那頭急促的詢問聲,讓正在上班的林佳儀精神一振,感覺莫不是二月出了什么事,才有這么急切的聲音。
“是的,怎么啦?二月出什么事了嗎?”氣氛一下緊張起來。
“哦,沒有,林二月沒事,今天來接她的干媽在幼兒園門口暈過去了,我們已經叫救護車送到醫院去了。醫生說必須要去一個人,二月的老師帶著二月跟過去了,你趕緊過去看看。”
放下電話,林佳儀跟同事說了一嘴就趕緊去醫院了。到了醫院看到站在急診門口的老師抱著哇哇大哭的林二月,趕忙上前接過女兒,“老師,給您添麻煩了,今天謝謝您。”
“沒事沒事,二月嚇壞了,你趕緊好好安撫一下。還有二月的干媽還沒醒,現在在里面做檢查,你別太緊張了,小孩容易被情緒傳染。我就先走了?!幣膊恢朗怯變簣@老師摸了摸林二月的頭,還是投入了媽媽的懷抱,林二月漸漸停止了哭聲。
從搶救室推出來的時候毛思思已經醒了,看起來臉色蒼白,虛弱的不行。
“初步判斷是貧血導致的昏迷,但是是什么導致的貧血我們還要等報告出來。你們先轉到血液科吧,家屬去辦一下手續?!貶t生三言兩語把意思表達清楚就走開了。
“思思,你覺得怎么樣?我去給你辦住院手續啊。”林佳儀一邊給秦悠悠和趙顏發語音,一邊牽著林二月去給毛思思辦住院手續。
打了吊針之后的毛思思恢復了體力,對著趕來的另外三個人吵著要出院。
“你就消停點吧,你說說你們三個人,每次都來個驚天大意外一樣的進醫院,我就是伺候人的命。”趙顏邊說邊把剝好的香蕉塞到毛思思手里。
“佳儀,你趕緊帶二月回去吧,我們在這就行了?!鼻賾樸瓶吹竭@病房確實不適合小孩待,就讓林佳儀趕緊帶著女兒回去。
“那行,檢查結果出來了跟我說,我先走了!”林佳儀回家還要加班,看毛思思的狀態應該也沒什么大問題,放心地走了。
剛出病房沒多久就碰到了上來送檢查報告的醫生,“你是毛思思家屬是吧,剛好,你過來一下!”
“檢查結果初步確定是淋巴癌,但是具體的什么情況還要等進一步的檢查?!奔痹\室的醫生和辦公室里的另外一位醫生討論著病情,這話并不是對著林佳儀的臉說的,林佳儀暫時不愿意相信說的是毛思思。
林佳儀屏住呼吸,不敢多問一個字,深怕問出口了,就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你是病人家屬?”辦公室的醫生看她不說話。
“我是毛思思的家屬,不是你們說的這個病人的家屬!”林佳儀用顫抖的聲音回答,用力抓緊了二月的手。
“你是她什么人?通知一下她的爸爸媽媽比較好。”醫生見慣了這樣不愿意承認事實的家屬,用比較平和的語氣說,盡量不要多說關于病情的事情。
“醫生,這個檢查結果會不會有問題,要不要再檢查一下?”林佳儀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林二月看到媽媽哭,也跟著一起哭了起來。幾乎整個樓層的人都能聽到林二月的哭聲。這時候立馬進來了一位護士給了林二月一個棒棒糖,然后帶她在一邊玩耍,“小美女,這里是醫院哦,不可以聲音太大?!?p> “剛剛是不是二月的哭聲?”趙顏看了一眼秦悠悠。
“好像是,我們去看看去!”秦悠悠正跟毛思思討論要不要喊許暢暢過來,這個時候林二月的哭聲剛好打亂了節奏,毛思思忙不迭地讓兩個人出去。
看到二月在護士臺玩得開心,秦悠悠好奇地問,“二月,你媽呢?”
林二月指指隔壁的房間,循著方向看過去,林佳儀正輕聲和醫生說著什么。
“怎么了?怎么還哭了?”趙顏看到林佳儀哭紅的雙眼,一直拼命擦著眼淚,卻怎么也跟不上掉下來的速度。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你們盡快決定好嗎?”醫生看到又來了兩個人,不知道和病人什么關系,便也不再多說什么。況且這么大的事情,還是需要家里人過來商量的。
林佳儀抱起林二月,把秦悠悠和趙顏拉到了一樓大門外。雖然不知道什么事情,但是從林佳儀的神態來看,兩個人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估計不是簡單的貧血。
“是淋巴癌!”林佳儀深呼了一口氣,用盡量平靜的口氣說出來。
秦悠悠和趙顏瞬間感到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接下面的話?!按_定嗎?要不要換家醫院再看看?”趙顏小聲說。
“具體的情況醫生要等穿刺檢查才能確定,這青州人民醫院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了,剛剛醫生跟我說了半天?!繃旨褍x哭著說。
“我今天留下來陪她,你們先回去吧,別告訴她就行了,我來通知她爸媽!”秦悠悠異常冷靜,想到還在樓上的毛思思,怕她們都不在,醫生自己去通知她結果。
雖說要演若無其事的樣子看起來不難,但聽到這個樣的消息當下,讓秦悠悠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她確實做不到。
“給我一包煙,再來一盒口香糖!”秦悠悠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東西,本來想買瓶酒,怕毛思思聞出來,于是換成了煙。付款時才發覺自己一直在顫抖,手機密碼都輸錯好幾次。
秦悠悠坐在醫院門口的臺階上,就像那些等在加護病房外等著見親人一面的家屬,她們大多數面露愁容,有的直接嚎啕大哭。都說醫院是看盡世間百態的地方,自己住院的時候都沒這么緊張,現在的秦悠悠感覺到了隨時失去毛思思的危機。好像失去毛思思就失去了生命的一部分。
從來沒有抽過煙的秦悠悠居然沒有一絲覺得不適,連續抽了兩根,又嚼了兩顆口香糖,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決定用最正常的狀態面對毛思思。
“悠悠,我想了一下,要么還是讓許暢暢過來吧!”毛思思說話時滿臉脹得通紅,秦悠悠一進來她好像準備好似的脫口而出。